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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飞跌跌撞撞地奔到养心殿,司徒景满脸苍白,床上一张更加苍白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冰冰静静地躺着,双眼紧闭,不知生死。
“冰冰……”灵飞惊叫着奔过去,使劲摇晃,想让她睁开眼睛。
“灵飞,别这样。”司徒景抱住灵飞的身子,把她拖开:“太医说冰冰头部受到重创,脑子里有血块,你这样晃她很危险。”
“她撞到什么了?”灵飞茫然地看着司徒景。
严乔沉下声音说道:“我到德妃娘娘那里的时候,看到公主被人从屋里扔出来,头……撞在了台阶上。”
灵飞伤心欲绝,她知道司徒辰一向对孩子残忍,但那是他们的孩子,而且还是会走会跳会说话的孩子,他怎么下得了手!
司徒景牵起灵飞的手说:“灵飞,太医说冰冰不会有生命危险,我一定会让她活着。”
灵飞麻木地抬起眼睛:“冰冰什么会醒过来?”
司徒景沉默不语,太医说冰冰也许永远也不会醒了……
灵飞没有得到答案,却从司徒景的眼中猜到了答案,她木然微笑,穿越后的一切对她这个异界的幽冥来说,就像一场梦,现在梦该醒了。她失去了未出世的孩子,失去了爱情,还把女儿害得不死不活,她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灵飞一咬牙,使尽全身力气朝墙上撞去。
司徒景一声惊叫,灵飞的头在碰到墙壁的一瞬间感到身后一股巨大的拉力,有人将她死死抱住……
守在宫门外的沐萱和冷月,见到司徒辰抱着口吐鲜血的崔小汐出来,惆怅地看着他。
司徒辰大病初愈,折腾了一日,心力交瘁,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司徒辰醒来的时候,火狐正在替他扎针,他立刻焦急地问:“你把冰冰带回来了?”
火狐摇了摇头:“没有,我担心你大病初愈会有不测,所以跟进宫看看,没想到竟然看到浣冬那贱人要掐死冰冰。她见到我,把冰冰丢了出去,我解决那个女人之后,冰冰却不见了。”
司徒辰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眼中从一片空虚变成了刻骨的愤恨,他推开火狐,抓起外套,头也不回地蹿了出去。
“司徒辰,你刚晕倒了四日,现在是要去哪!”
灵犀宫寂静如水,没有一丝人气,哪里还有灵飞的影子,司徒辰立刻改道去了养心殿。
还好司徒景没有消失,否则司徒辰一定杀光全宫的人。
“灵飞呢!”司徒辰眼中透出十足的杀气,冷冷地看着司徒景。
“你永远别想找到她,她再也不想见你。”司徒景无畏地看着司徒辰,声音比他还冷:“司徒辰,你除了杀人还会什么?连自己的女儿都舍得下手,连畜生都不如。”
“你还敢提冰冰!”司徒辰一掌向司徒景拍去,严乔接了他一掌,把他震得向后退了两步。
司徒景唇角却露出讽刺的笑:“灵飞腹中的孩子被你害死了,浣冬被你杀了,冰冰也被你害死了,你还想见灵飞吗?”
司徒辰听到冰冰的消息,心中一阵剧痛,气极反笑:“司徒景,你口口声声说爱灵飞,背地里都对她做了些什么。我很好奇,你指使浣冬去杀冰冰,怎么知道火狐就在附近?怎么设得一个如此完美的局让灵飞误会!”
司徒景扬了扬眉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灵飞永远不想见你,我已经答应她了,今生今世,来生来世,都不会让你出现在她面前。我才是这皇宫之主,你最好弄清楚这一点。”
司徒辰眯起眼睛,眼中的火光熊熊燃烧,他恨恨地说:“司徒景,你等着,冰冰的仇,我一定会报,我要让你付出代价,该是我的东西,我都会夺回来。”
司徒景麻木地看着司徒辰离开,心里一片冰凉,灵飞已经四天没说话了,每天就只是静静地守着昏迷的冰冰,他也四天没睡着觉,浣冬不是他指使的,难道真的是她伤的冰冰吗?如果不是他那天对浣冬说他杀死了灵飞的孩子嫁祸司徒辰,冰冰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司徒辰回到临时歇脚的客栈,招呼了大家立刻动身,他知道这次灵飞对他的误会太深,不是一时三刻能解释得清的,现在她太激动,见了面只能争吵,还是让她冷静一阵再说的好。而且他已经和司徒景宣战了,司徒景不会坐以待毙,他得马上带大家到安全的地方去。
火狐悄悄走到他身后,淡淡地问:“你有没有问灵飞,为什么要给你一撮断发?”
司徒辰没有回答,他没来得及问,不过现在,这个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火狐见他不言不语,又低声说:“崔小汐走了。”
“去哪了?”
“不知道。”
司徒辰扬了扬眉毛,他总觉得崔小汐对他的态度很奇怪,她一惯很冷傲,但这次他总觉得有些不同。
慕容嫣等了数个天明之后,仍然没有等到司徒辰,只等到落寞的崔小汐,崔小汐却告诉她司徒辰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灵飞自从撞墙自尽未遂之后,放弃了求死之念,她不哭不笑不说话,对什么事都无所谓,问她什么永远点头。
司徒景问她:“你和冰冰搬来养心殿住好不好?见不到你们我不安心。”她点头。
司徒景问她:“为了我笑一笑好不好?”她点头,扬扬嘴角,眼中没有一丝笑意。
司徒景问她:“给我一个机会,试着来爱我,好不好?”她还是点头,可他却不敢对她有任何越礼的行为,连想都不敢想。
司徒景尝试了一切努力,他带灵飞回到灵犀宫的旧址,整个皇宫被烧成一片废墟,只有那座宫殿依旧屹立不倒;他带她回到幽幽谷,牵着她的手去看他从前把玩过的一草一木,无论经历了怎样的悲剧,这个世外桃源依旧山青水秀;他还当着她的面烧掉了那只装着疫病药粉的瓶子,那是她从前做梦也想要的东西。
但现在,一切都没有用,心死了,灵飞对这些已经不在乎了。
两年时间,司徒景习惯了身边不说话的美丽身影,他在她身边就会自言自语,比如说:
“灵飞,北方旱灾,南方水涝,我要修条运河把南方的水调到北方去。”
“灵飞,吏部尚书是个混蛋,我一定要严办了他。”
“灵飞,司徒辰起兵了,你的炸药真的好厉害,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厉害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