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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大陆上分布着数十个国家,大大小小的以离国、孤月与高昌三国为最,三个国家国力相当,分别占据了华夏大陆五分之一的疆土,剩下的便是一些依附在这三个国家之下以及中立的小国。
其中高昌国在三个大国之中稍逊一筹,但是高昌的国君世代与世无争,只是固守着先辈打下的疆土,国内稳定,从无战事。与之接壤的离国与孤月国力不相上下,边境上偶尔会爆发冲突。但是胜负对半,并没有人讨到太多的好处。所以,三个国家整体上依旧实力相持。
直到十几年前离国内乱,孤月皇趁机攻下了离国的十多座城池,虽然事后重病中的仁和帝派了大元帅楚寒去抵御外敌,只是在收回一半的故土之后,楚大元帅与孤月战神双双战死。孤月失去了战神,离国同样失去了将领,再加上帝都发生战乱,无暇顾及边境,离国的城池至今还有几座在孤月手中。
内乱过后,离国元气大伤,外界声势远不如孤月。经过十多年的休养生息,年幼的离皇离夜染励精图治,离国的元气总算恢复过来,并在去年于孤月新皇手中收回了两座城池。
离国日渐恢复顶峰,孤月却爆发内乱。趁孤月皇与东部义军爆发激烈冲突之时,离皇戍边大将李燕趁机欲夺回剩余的几座城池。孤月皇腹背受敌,无奈之下与离国签署停战协议。离国这才鸣金收兵,兵不血刃地将故土收回。
而另外一边离皇任命禁军统领楚天南为主帅,收服内乱时反叛出离国的几大藩国。
楚天南用兵神勇,在万军之中如无人之境,不到半年时间就收服了故土。离皇龙心大悦,封楚天南为都统。
离国国势如日中天,国势已经处于了整个大陆的巅峰。兵强马壮,国泰民安,正当众人以为年轻有为的离皇将要有所作为的时候,离皇旧伤发作,只能靠药物维持生命。国家的政权暂且交到了刚刚大婚的逸王离墨笙手中。
对于这位风流浪子纨绔王爷,朝臣看法不一,有的依照离皇之命尽力辅佐,有的则是欺他没有功绩,总之离国的朝政很是不顺。
不过以上都是上位者们该操心的事情,远在离国边境的固源州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甘义县城——固源州的一座不起眼的小县城,山高皇帝远,远离了天子脚下,县民们该吃吃该喝喝一切照旧,一片和谐。
只是这种和谐却有些诡异,固源州濒临孤月与海滨,自古是放逐犯人的地方。除了极少数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之外,大多是穷凶极恶的罪犯后代。再加上穷山恶水,虽然与十几年前孤月夺去城池的其他州郡毗邻,却因为没能入得了孤月人的眼儿幸免于难。
固源州的人好勇斗狠,是一处连天子都舍弃的地方,而甘义县却与其格格不入,仿佛藏在野蛮之地的世外桃源。没有了沿街斗殴的场景,县民们融洽共处,靠自己的劳力养家糊口,虽然依旧清贫,却过着朴素安逸的生活。
“不会吧?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一名穿着粗布衣服的女子,疑惑的自语道。一路穿过固源州的其他城镇,无一不是乱象丛生,匪寇极多,人与人之间一言不合就会变成一场流血惨案,像眼前这样井然有序的街道是绝无仅有的。
由于心下不确认,女子又就近找了两个人确认了一下,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这里确实是甘义县无疑。其实不只是这位女子,凡是来到甘义县的人都有这样的错觉。
“姑娘你才来可能不知道,我们这里以前也跟其他地方一样,特别混乱,自从两年前尧大人来了之后,我们这里的情况就变了。”见女子依旧不相信,旁边卖饼的大娘好心地解释道。
两年前帝都第一才子尧旭臣,由于德行有失被离皇贬黜变相流放到固源州甘义县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可是尧旭臣没有自暴自弃,不仅在甘义县复杂的环境中立了足,还以一介书生之身收服了一群顽固的地头蛇。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不到一年时间就将甘义县的地痞流氓治的服服帖帖的,并以尧旭臣马首是瞻。然后他发布律令,重修当地法度,秉持公义,主持了无数公道,几月时间下来甘义县就焕然一新。
“看来这位尧大人还是挺厉害的嘛,能够把这里治理成这样,也算有些本事。”女子呵呵一笑,随口说道。
这种轻慢的口气,让老妇人当即就有点不高兴了。
“尧大人就是我们甘义县的青天大老爷,还中过状元,只是因为被人陷害才被贬到我们这里来的。”
说话间老妇人还有点愤愤不平,状元郎被派到这种地方当县令,简直是大材小用。不过反过来想,能够将甘义县这样一个小县城治理好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好吧,算我失言了。”女子再次一笑,不想与老妇人争辩。不过随后,她又扯出一个狡黠的弧度,“既然尧大人这么厉害,我这里刚好一件小事情想要请他主持公道,就不知道你们这位尧大人有没有本事帮我了。”
虽然对女子的态度很是不悦,但是有人质疑他们甘义县的青天大老爷,老妇人当然不能沉默。
“当然能!无论什么样的案子到了尧大人手中都能水落石出,替当事人讨回公道。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件案子是他不能破的。”
老妇人骄傲地说道,并有着一种自信,尧大人是无所不能的,等尧大人帮这姑娘主持公道之后,相信对方一定会为今天的轻视后悔的。
“希望如此吧。”女子笑意不减,又向老妇人请教了县衙的方向。
因为对女子的话耿耿于怀,老妇人将卖饼的摊子交给相熟的商贩照顾之后,便执意带着女子一起去县衙。并且,周围听到传言的路人也纷纷跟了过来。不久后,一群人就出现在县衙门口。
女子穿着粗布衣衫,厚厚的刘海斜靠在脸上,脸蛋略圆透着可爱,要不是肤色偏黄以及脸上隐约可见的雀斑,想必也是一个娇滴滴大美人。不过就算这样,一双美目却灵动无比,让这位女子增色不少。
立于大堂之上,女子淡定地看着堂前身着官服的男子。年纪不大,刚及弱冠之年,容貌与满堂粗狂的衙役比起来甚是儒雅出尘,不过脸上却没有一丝儒生的文弱之气,反而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稳重。一双眼睛看似温和却深不见底,此刻正带着淡淡的微笑。
“大胆!见了县令大人还不跪下!”县令旁边一位身材瘦高抱着剑的衙役呵斥道。
见了朝廷命官不但不下跪,而且还这般直刺刺地正视,这是一种无礼,更是一种藐视。
“我是来找县令大人主持公道的,不是瞻仰某人的,跪与不跪又有什么关系?难道只有跪了,大人才能帮人主持公道,不跪的话就不能为民情愿?”
年轻人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睿智的眼中没有任何不悦的情绪。
“简直是强词夺理!见了朝廷命官理应下跪,这是历朝规定。如果你继续这样藐视公堂,就算是尧大人再宽厚,也要让你长点记性。”这次衙役没有开口,主薄就大声喝道。
“呵呵,这里到底是县令做主,还是你们这群跑腿的?没看你们家大人都没有说话吗?你们激动什么。况且,”女子面带戏谑,然后漫不经心地解释道,“膝盖有伤不方便下跪。”
不过任谁看了都觉得太假了,分明就是女子的托词。
“你……”
主薄打算再次训斥,却被县令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无妨,甘义县本就是一个边陲小县,没那么多规矩。既然有伤,就不用行此虚礼。只是,不知道姑娘有什么冤屈需要主持?”县令随和地说道。
“我要休夫!”说着,女子突然抬眉,美目中神采奕奕,一改随性目不转睛地看向了堂上的县令。终于有了告人应该有的正经样。
“休夫?这……倒是新奇。自古都是男子休妻,没有听过妇人休夫。妇人有七出之罪,而男子却没有先例可考。本官倒是好奇,不知道尊夫到底做错了什么,惹得夫人执意如此?”县令不愠不火,依旧平和地说道。
若是换了常人,女子估计直接被哄走顺带杖责,妇人休夫闻所未闻,本身就是一种罪,还谈何要人帮她主持公道。
“霸道恃强,没有征询我的意愿就强娶我为妻是其一;不让人离开,限制□□,这是其二;得陇望蜀还想要一夫二女,这是其三;还有七出无子、恶疾之罪等等,任何一条都可以把他休了!”女子愤愤地咬着牙,对自己所受的不公平待遇所不平。
这哪里是休夫之罪,分明是休妻之罪。县令一阵恶寒,饶是他有很好的修养,也被女子的惊世之语给雷的外焦里嫩。
“其他的倒还勉强可以说的过去,但是‘无子’,如果本官没弄错应该是妇人的问题吧?”县令面色淡了下来。
女子当即露出不悦,不是说他什么案子都能断吗?不是说他不畏强权,一心为民主持公道吗?
“是这样吗?”女子疑惑,不过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那这样好了,既然是我的问题,干脆就帮他把我休掉好了。”
朝堂之上乃至围观之人,无一不被女子惊世骇俗之语给惊到。好在甘义县地处偏远,大多是蛮夷之众,虽然被尧旭臣驯化,但是骨子里还是奔放粗狂。若是换了其他的地方,堂上的女子早就被人嚷着侵猪笼了。
“不知道夫人是何人?令夫又是何人?还请先告知。”县令摸了摸额头。
众人这才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审了大半天,原来他们的县令大人还没有问明原告被告的身份。
女子脸上笑意更浓:“我是谁?‘自尊固然必要,但是过于执着无异于作茧自缚。’尧大人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把本姑娘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