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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派的一间客房内,瑾瑜正静静的躺在了床上,面色红润呼吸均匀,活脱脱一个睡美人。如果不是睡梦中依旧愁眉不展,还以为是谁家安然无忧的姑娘。集天下间一切美好于面上,貌美到连木头都会开眼。
只是这样的容貌,却让她身边的男子很是不安,轻轻触碰瑾瑜的面颊,离夜染的眉头同样紧锁,桃花中的忧虑难掩,任谁见了都不会相信这就是金銮殿上尽掌一切而不动声色的离皇。
美目缓缓的睁开,离夜染瞬间就将情绪收起,嘴角带起浅笑,温柔地看向了瑾瑜。
“小薇怎么样了?”
开口第一句就是欧阳尹薇,在瑾瑜心中俨然没有什么比尹薇更重要。离夜染冷哼一声,然后戏谑地看向瑾瑜:“她很好。只是,你却不好了。”
“不行,我要起来研究给她治病的药。”听闻白薇很好,瑾瑜的脸上露出舒展的笑容,只是想到白薇的时间已经没有多少,所以又迫不及待地起来继续给她治病。
只是她还没有起来,却被离夜染的大手按在的床上动弹不得,恼怒的瑾瑜瞪着离夜染,却是挣脱不得。
“好好的给我呆在这里,哪里都别想去!”离夜染命令道,然后冷冷的开口,“你这个女人是不是有自虐倾向啊,欧阳尹薇有她师公还有师叔照顾,现在好好的,暂时没有什么事情。可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知不知道就是你这个宝贝妹妹将你是毒仙徒弟之事告诉了别人,武林上那群黑白不分的笨蛋正想找你寻仇。”
“什么,小薇醒了?”见到离夜染那无可救药的目光,瑾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事情,“你说他们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离夜染点点头,戏谑道:“还没有完全确定,但是也差不多了。只待亲自审问你之后,便给你定罪。这大毒物没有抓到,抓到个小毒物……”
离夜染的话突然中止,淡淡地看向了门口的方向。不久后,一个黑影出现在两人的面前,轻轻地对离夜染点点头之后,黑影快速消失,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这个黑影瑾瑜认识,正是离夜染的影卫。
“动作还真快啊。他们已经知道你醒了,正在前来求证的路上。”离夜染无所谓地说道。
果然没过多久,一群人就出现在瑾瑜的门口。
“白薇姑娘说你是秦无忧的弟子,但是我不相信欧阳姑娘与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有关系。所以,还请欧阳姑娘告诉大家,你到底师出何门?师父又是谁?”一见面,石庭坤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瑾瑜的美目动了动,淡淡地看了一眼石庭坤,又扫向了身前同样期待答案的人。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冷屑,用着清晰无比的声音说道:“秦无忧就是我师父。”
本来还以为对方会矢口否认,没想到瑾瑜会是如此干脆。石庭坤愣愣地看着瑾瑜,一向对秦无深恶痛疾的他,面对这个被他当做仙女一般美好的女子,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再次强调一下,我师父不是毒仙事件的凶手。虽然他从来不屑于当什么好人,但是也不会作出这般泯灭人性之事。就算他想做,也不会留下这样可笑的线索。”瑾瑜很不喜欢这群人想当然的做法。还没有查明真相,就将所有的罪责推到别人身上。
只是作为秦无忧的徒弟,她的话并没有什么说服力,反而成为了她狡辩的借口。她的话音刚落,顿时就引起了群雄的公愤。特别是被她讽刺之人,对于这个理直气壮的毒魔弟子,顿时“正义感”爆棚,当下就要替天行道。
“妖女!赶快叫你师父出来,既然敢做就应该敢认。如果他真是无辜的,怎么一直不敢出来与大家对质,而且连你这个徒弟的生死也不顾了,如此胆小无情之人,妄作为人。”
“杀师灭门之仇不共戴天,赶紧将秦无忧的行踪交出来。”
……
知道瑾瑜就是秦无忧的徒弟之后,众人再没有什么顾忌,纷纷让瑾瑜将秦无忧的行踪交代出来。
”首先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们。像你们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他又不傻,为什么要出来送死。”瑾瑜冷冷地看着众人,美目中有着淡淡的嘲意。脸上冰冷的笑容,给她增添一层美艳的色彩,只是在众人的眼中却变成了妖人迷惑众生的笑容,妖女之名名副其实。
“如果他没有做过为什么不出来,分明是心虚。你这妖女简直是冥顽不灵,居然还敢在这里妖言惑众!”瑾瑜的话,顿时迎来了很多人的不满。
只是人多嘴杂,瑾瑜不可能应付得过来,将自己想说的说完之后,她就不再言语。被周围嘈杂的声音吵得有点头晕,瑾瑜不由揉了揉微痛的太阳穴。
“要论罪你们自己论去,现在全部给我滚出去!”离夜染半眯着桃花眼,眼前的吵闹也让他很是不悦。
离夜染的发飙突然让众人一凌,饶是见惯了生死,但在离夜染摄人的寒芒之下,众人却忍不住打起了冷颤。不过仗着人多就有了依仗,夜君凌不过是武林大会的魁首而已,怎么可能与整个武林为敌,不由底气又充足了。
眼见夜君凌丝毫没有退让之意,一言不合就有动手的架势。
好在这时,顾沧海与慕容轩闻讯而来,将众人安抚下来,退出了瑾瑜的房间。临去前顾长风看了瑾瑜一眼,欲言又止。
等到讨论的结果出来,瑾瑜与离夜染就需要搬家了。身为与秦无忧的利害关系人,瑾瑜与离夜染再也没有资格住在天山派的客房之中。被迫搬到了狭窄的牢房,没有将两人与秦无忧同罪论处就是最大的仁慈。
关押瑾瑜与离夜染的牢房虽然狭小,但还算整洁,比瑾瑜以前风餐露宿的时候好了太多,所以也没有任何不适。倒是离夜染这个养尊处优的离皇,也是一脸甘之如饴,此刻正悠然地坐在地上,饶有趣味地逗弄着着指间的黄蝶。
瑾瑜在牢房中来回踱步,对于身边这位漫不经心的狱友很是不满。
“他们倒是有心,给我们制造共度二人世界的机会。”离夜染勾唇,抬头看向了瑾瑜。感觉到离夜染的高兴,依依也从他手指上飞了起来,兴奋地舞着,表达着它的喜悦。
瑾瑜没好气地白了离夜染一眼,都什么时候了对方还有心情开玩笑。而依依则是受到了她鄙夷的目光,她严重怀疑依依是母的。被关在这里瑾瑜倒是没有什么太担心的,她担心的只是尹薇的病。虽然慕容轩已经来过这里告诉她尹薇暂时没有大碍,但是没有亲眼见过,她还是不放心。
不过瑾瑜也是相当的无语,因为离夜染说的没错,这天山派并不是衙门,只有这么一处牢房,专门关押犯了错的弟子。而离夜染与她就光荣的关在了一起,如果没有前面的玄铁牢门的话,那就两人确实是共处一室了。
天山派的牢房建在山崖上,前面是玄铁,后面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好在正因为后面是深渊,所以在牢房的背后开凿了一扇头颅大小的窗户,虽然被玄铁拦着,但是并不妨碍两人欣赏外面的风景。
依依在离夜染的手指上轻轻地蹭了蹭,便从峭壁上的洞口飞了出去。
“喂,夜大侠,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命丧于此。然后你的家业,你家里的女人孩子都变成是别人的了。”瞧见这坚固的牢房,瑾瑜连小玉都放了出来,只是收效甚微。最后只得将小玉留在锁上,自己则学者离夜染一般悠然地坐在他旁边。
改朝换代,锦绣江山与后妃三千都将是别人的。几年过去了,就算是大财主,离夜染也该妻妾成群了,更何况那些说来就来的孩子。
“我的女人不都在这里吗?至于孩子,也快了。”离夜染挑眉,好像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瑾瑜这才知道什么叫搬石砸脚,本来只是想调侃一下对方的,没想到反被打趣了。
她以前听过一个笑话。有人远游,好友为了让他好好保重,便开玩笑地说了一句,“如果你死了,你的钱,你的家业,甚至连你的妻子孩子都是别人的了。为了避免别人花着你的钱,睡你的妻子,打你的孩子,你给我好好活着。”
她的本意是不想离夜染与她一起涉险,只是没有结合到自身的实际情况,被离夜染轻描淡写的丢了回来。
“其实你可以与我撇清关系的,你的身份关系重大,不该意气用事而来此遭劫。”瑾瑜严肃地说道。离夜染是离皇,他的生死关系太大,如果不明不白的陪着她死在这里的话,整个天下都会大乱。
“你不是一直想我做一个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君王吗?怎么,现在又换口味了?”离夜染似笑非笑地反问道。
“我不想!我不杀伯仁却让伯仁因为而死,我不想因为你们这些男人的私欲而背负千古骂名。其实历史上那些被称作红颜祸水的女子是何其可悲,那些亡国之君只道是自己爱她,却不知道是害了她。因为自己的昏庸好色,以爱为名将所有的罪责推到这些可怜的女子身上。”瑾瑜想也没想就拒绝道,然后垂眉,“我不愿做红颜祸水,你也不愿意做亡国之君,所以我们不合适。你大可以找一个愿意安心陪着你的女子,而不是我这般不安分的人。”
向来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瑾瑜不愿意放弃自由,也不愿意让自己背负骂名,所以对于离夜染她只能说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