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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夫人一向对尹薇甚是喜欢,虽然是未来儿媳妇,却完全当做了女儿来疼。要不然也会让顾沧海将名剑山庄的柳眉剑给对方,也不会催着顾沧海去参加武林大会之际向天山提亲。即便是出了退婚这种事,也未能减轻白薇在她心中的分量。
但是当知道白薇是欧阳瑾瑜的妹妹之后,顾夫人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想到从天山带回来的传闻,她的心情更是凝重起来。她的儿子,居然爱上了一个用毒的女人。
“瑾瑜她虽然是毒仙的弟子,但是心地善良。更是一名救死扶伤的大夫,岐黄谷与芍药山庄的人就是她救回来的。”
“用毒的就是用毒的,没有一个好人。上次秦无忧把名剑山庄闹得鸡飞狗跳,你现在却带着他的徒弟来咱们家。你娶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娶一个下毒的女人!”虽然没有直接承认,但是顾夫人还是从顾长风的态度中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当即就沉着脸说道。
顾夫人态度明确,即便顾长风退婚她也没有指责半句。她不像顾沧海要以名剑山庄的大局为重,她只是一个母亲,关心的只是自己的儿子。但是在欧阳瑾瑜这件事情上,她的态度毅然坚决,一向温和的她,也变得决绝起来。
顾长风娶谁都可以,就是不可以娶一个用毒的女子。
“我与瑾瑜现在还只是朋友。”顾长风苦涩一笑,瑾瑜的话说的很明白,她现在对他还没有感觉,只是不排斥他的感情,谈婚论嫁还为时过早。不过顾夫人的态度却给了他一个危险信号,当下就轻语道,“等以后你与瑾瑜相处久了,就会知道她的善良。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吧,瑾瑜就是前几年在帝都名噪一时的神医苏姑娘,儿子记得当时你还嚷着要见上一面。她的娘亲更厉害,是治好黄岩郡瘟疫的那位欧阳夫人。”
同为医者,难免会惺惺相惜。况且是两位惊才绝艳的女神医,想来顾夫人应该会动容。诚然如顾长风所想的那般,顾夫人的脸色缓和了几分,不过也仅仅是几分,原则还是没有动摇。
“或许欧阳瑾瑜真的没有娘想得那么糟糕,但她是一个用毒之人却是不争的事实。救人杀人只在一念之间,那些用毒的哪个内心又是正常的?被毒素日夜侵蚀,身体与心理都会出现问题,甚至心态也变得扭曲阴暗。既然现在你们还不是那种关系,那你就趁早离开她。”
在顾夫人看来,用毒者的内心都是阴暗潮湿的,要不是心理扭曲,就是身体上有大毛病,言行举止乖张叛逆,与常人相悖。毒仙秦无忧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作为他的徒弟,欧阳瑾瑜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娘你的成见太深了,你可以试着了解一下瑾瑜。”顾长风建议道。
“不要再说了,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你跟欧阳瑾瑜在一起。记住,你此生的妻子只能是一位身家干净的女子,与毒没有任何关系,甚至白薇那边的婚事也就此作罢!”顾夫人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坚决,直接是放出了狠话。甚至连尹薇也受到了瑾瑜的牵连,进了顾夫人的不欢迎名单。
他与瑾瑜的事情还早,就遇到了母亲阻拦。早就料到今日顾夫人的态度,所以早在屠戮总坛知道瑾瑜身份的那一刻起,顾长风就开始纠结。只是感情之事不是说有就有,也不是想没有就没有的,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更欺骗不了自己的心。
以后的时间,他只能慢慢让顾夫人改变对用毒之人的偏见。
名剑山庄的晚宴格外的丰盛,对赶了许久路的人来说,可谓是大饱口福。
“不知道给夜少侠打造飘雨剑的那位铸剑师傅是哪位?顾某自认为认识不少铸剑大师,却没有听说过有人可以打造出如此宝剑。如果可以,顾某想要亲自去拜会一番。”不愧是名剑山庄的庄主,顾沧海笑着看向了离夜染腰间的软剑,对这位铸剑大师甚是好奇。
“哦?”离夜染挑眉,放下了手中筷子,高深莫测地一笑,“顾庄主恐怕要失望了,这位大师是不出世之人,几乎不见外人。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请得动。”
天下间能见到这位铸剑大师的人绝对不超过一手之数,而离夜染可以肯定地说他是不会见顾沧海的。就算他这位离皇,对方也不见得恭敬,要不是自己刚好有一样对方需要的东西,估计对方都不会理会他。
离夜染不由摩挲了一下剑柄处的花纹,要是瑾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繁复精美的花纹之中藏着一个六芒星标记。正如当初在清王府看见的那个暗格机关的标志一样,只是飘雨剑的标志十分隐晦,如果不是刻意去寻找,没人会看出其中的六芒星与神秘的纹路。
晚宴继续下去,但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顾夫人身体抱恙没有前来,主位上就只有顾沧海与顾长风两父子。瑾瑜微微皱眉,早上顾夫人对她的态度就特别的冷淡,如今连晚宴也没有前来。甚至拒绝了她前去诊病的好意,不由怀疑是否自己哪里惹对方不高兴了。
“爹,孩儿明日要与夜兄他们一道出发。”晚宴上顾长风当着众人的面开口。
这也是三人事先商量好的,虽然时间没有那么赶,但是也不能在名剑山庄待太久。所以,顾长风回家待上一日便决定离开。
顾沧海知道即使阻止也没有用,所以不置可否。倒是程俊磊跑了过来,惊讶的问道:“师兄你可才回来,怎么就要走了?!去哪里,能不能带上我呀?”
顾长风还没开口,顾沧海一记严厉的眼神就让程俊磊噤声,他的话对顾长风已经没有作用,但是对弟子还是相当有威慑力的。
程俊磊无奈地耸耸肩,失望地看了顾长风一眼:“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情要做,就先走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三人从新整理好行装就再次出发。送行的只有程俊磊,顾沧海与顾夫人都没有出现。顾长风深深地看了名剑山庄一眼,将目光转到了程俊磊身上。
“师弟,我不在山庄的时候,我爹还有我娘就麻烦你照顾了。”顾长风郑重地嘱托道。
“交给我好了,师父与师娘待我恩重如山,就像我的亲生父母一般,就算没有你这句话我也会好好侍奉他们的。”程俊磊点点头,表情难得的正经。
没有多余的言语,顾长风走向了马车,离夜染与瑾瑜已经在马车上等着他了。
“少主,少主……”就在这时,一个急促的女声传了过来。
顾长风一顿转过身来,只见顾夫人身边的侍女一脸焦急地跑了过来,见到顾长风更是激动,远远地就扬起了手。
“少主,你先别走!夫人的旧疾又发作了,你赶紧去看一下吧。”
顾夫人的旧疾复发,顾长风瞬间就紧张起来。当即转过头对离夜染与瑾瑜说道:“你们稍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
“长风哥要不要我去帮忙?”见顾长风要走,瑾瑜这才意识到她是一名大夫,当即对着顾长风问道。
顾长风顿了一下微微蹙眉,适才摇头道:“不用了,我娘她自己也是一名大夫,这旧疾已经很多年了,并不是什么大毛病。”
最重要的是,顾夫人对瑾瑜的态度,如果真的是旧疾复发那么现在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瑾瑜,所以权衡取舍之后,顾长风还是决定自己一个人去看一下。如果真的严重的话,再来叫瑾瑜也不迟。
说完顾长风就向山庄内飞去,程俊磊也是一脸的担忧,跟着顾长风一起离开了。
“好像庄主夫人不怎么待见你呀,你何必拿热脸去贴冷屁股。”离夜染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在一旁说道。
“我也不待见你呀,你干嘛要跟着我找虐?!”瑾瑜白了对方一眼。说到脸皮厚,眼前这位如果说第二,那绝对不会有人敢称第一。
“我没有跟着你啊,是你跟着我好不好?”离夜染无辜地说道,然后桃花眼变得深邃起来,唇角轻轻勾起,“要不要我们打个赌?”
“无聊!我干嘛要跟你赌。”离夜染这人精明的就像一只狐狸,从来不做亏本买卖,对方敢跟自己打赌就是有着一定的把握。瑾瑜才不会这么自讨无趣。不过,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由美目一转,道,“赌赢了有什么好处?”
“如果你赢了,我答应你一个条件。如果你输了答应我一个条件。”
“那先说说看,你要赌的是什么咯。”
“我赌顾长风今日回去之后就不会再回来,你信不信?”离夜染自信满满地抬起头。
许久之后,被冷落的两人终于看见了一个熟人从山庄中走了出来。可惜不是顾长风,而是去而复返的程俊磊。
“师兄让我转告二位,师娘病重,他一时之间走不开,让你们先行一步。等师娘的病情稳定了,他再去找你们。”程俊磊歉意地说道。
“顾伯母的病严重吗?需不需要我去瞧瞧?”
顾长风不能离开,说明顾夫人的病不是一般的严重。
“不用了,不用了。师娘她……是旧疾,养上一段时间就好了。”程俊磊连忙摆摆手,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于是瑾瑜更是疑惑,自己的医术她还是很有自信的,况且就算她治不好,多一个大夫瞧也没有什么坏处,为什么先是顾夫人,后来是顾长风,现在又是程俊磊不让她给顾夫人瞧病。
“应该是你们庄主夫人不让瑾瑜给她瞧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