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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县令谦虚摇手道:“姑爷这么说实在客气,下官也只是凑巧路过而已,不知姑爷为何与人起了争执?”
崔文卿望了站在旁边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黑衣吏员一眼,冷冷言道:“此人侮辱前来诗词雅集登台献艺的维密娘子,说她们是下贱女子,只能从后门进去,在下气不过,便与他争执了几句,没想到此人继续出言不逊,于是我忍不住之下,就出手教训了他一番。”
“竟有此事?”陈县令面露惊色,继而沉下了脸,对着黑衣吏员严肃开口道,“维密娘子乃是刺史大人邀请而来的贵客,是谁让你这样无礼对待,还将她们拒之门外?”
黑衣吏员面色涨红,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
见他半天没有吭声,陈县令眉头一拧,厉声言道:“怎么?本官问你话,你居然还缄口不言?说!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这样妄自做主,怠慢宾客的!”
面对陈县令的厉声责问,黑衣吏员硬着头皮开口道:“县令大人,你是府谷县的县令,而这次诗词雅集乃是由我们刺史府直接负责。”
陈县令目光微微一眯,口气不禁寒上了几分:“你的意思是说我这府谷县县令,管不得你们刺史府的事情了?”
“下官并非这个意思!”黑衣吏员咬了咬牙,鼓足勇气开口道,“但是刺史府做事自有一套规矩,而且今日诗词雅集乃是由王别驾具体负责操持,若陈县令有不同意见,不妨前去与王别驾商量一下。”
黑衣吏员口中的别驾乃是刺史府的副职,除了正官刺史之外,就数别驾的官最大了。
陈县令一听,立即忍不住怒了,冷笑言道:“怎么地,还抬出王别驾来压我不成?好!好!那本官今日偏要插手此事,教训你这个目中无人的小人!”言罢,扬起手掌,不容分说就扇在了黑衣吏员的脸上。
只闻“啪”的一声大响,黑衣吏员脸上立即出现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他连忙捂着脸怒视着陈县令,眼眸中透出既震惊,又愤怒之色。
陈县令冷冰冰的言道:“尔目中无人,狗眼看人低,当受此罚,还不速速向崔公子以及诸位娘子道歉!”
黑衣吏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捂着伤脸身子微微颤抖着,显然内心正忍受着极大的愤怒。
“怎么?莫非本官说的话你还不听?”陈县令眉峰一挑,口气更是不善。
黑衣吏员无可奈何,正在犹豫是否就此服软之时,突见一顶轿子从街口悠哉悠哉而至,顿时止不住双目一亮,也不理睬王县令,就这么快步上前拱手言道:“下官见过王别驾,请王别驾为下官做主。”
陈县令看到来轿,神情很明显为之一变,对着崔文卿小声言道:“姑爷,来者乃是府州别驾王中昌,此人不是一个善茬。”
崔文卿冷笑言道:“那黑衣吏员官爵低微,断然不敢在此侮辱我的维密娘子,不用问,必定有人在后面为他撑腰,说不定就是这个王别驾。”
陈县令颔首言道:“姑爷放心,只要有下官在此,绝对不会再让姑爷以及娘子们受到半分屈辱,且看王别驾如何来说。”
两人说话间,轿子落地,走出一名身穿红色官衣的中年男子,四四方方的国字脸,浓眉大眼,颌下短须,模样看起来甚是威武,正是府州别驾王中昌。
此时,黑衣吏员凑到他耳畔低语几句,并朝着崔文卿以及陈县令所在的方向指点了数下,王中昌微微颔首,电一般的目光已是朝着他们望了过来,神情冷然,隐隐有着几分厉色。
崔文卿轻笑道:“似乎来者不善啊,没想到在这府谷县内,居然还有人前来招惹我崔文卿,看来鲍和贵的前车之鉴还没能够发人深省。”
陈县令轻声言道:“此人乃是朝廷少壮派的官员,一直暗中觊觎府州刺史之位,不过大都督不太喜欢他,故此未能所愿,因为此事,他一直对大都督是怀恨在心,说不定待会他见到姑爷,也会前来挑衅,还请姑爷小心为上,尽量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崔文卿淡淡言道:“我崔文卿历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定会草他老母!”
陈县令一阵膛目结舌,继而哈哈大笑道:“姑爷果然是性情中人,实乃威武至极!”
这时候,府州别驾王中昌已是负手大步悠悠的走了过来,对着陈县令冷笑言道:“数日不见,县丞变作了县令,本官还没来得及向陈兄道贺呐。”
陈县令拱手言道:“下官见过王别驾,别驾客气了,对于下官来说,县丞与县令并没多大区别,只要为朝廷尽心办事就可。”
“呵呵,真是会说话。”王别驾阴阳怪气的说得一句,忽地大袖一甩,面色也渐渐沉了下去,“不过这次诗词大会乃是由本官负责,是谁给你陈县令的权力,在此耍官威,教训本官手下的?”
陈县令不卑不亢的言道:“启禀大人,这些维密宝贝乃是刺史大人所请的贵客,你的属下目中无人,在此言语侮辱她们,更不许她们从正门进入,下官气不过之下,才代大人你出手教训。”
“为了那些低三下四的女子,堂堂陈县令居然动手打人,实在令本官大开眼界啊。”王别驾冷哼了一声,望着正站在不远处的吴采尔等人,嘴角浮现出了深深的讥笑波纹,“这次诗词雅集,乃是我府州历史上首次举办诗词大会,可谓吸引了天下人的目光,实乃一场不可多得的文学盛宴,然刺史大人不知轻重,居然让这些不三不四的妖媚女子登台献艺,且个个衣衫暴露,不堪入目,本官见之深以为耻,让她们入内已算不错了,难道还要把她们当作宾客对待不成?”
陈县令据理力争道:“今日手持请柬前来者便是雅集宾客,何能有身份高低贵贱之人,从而区别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