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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吾以为吾今死定矣!”刘备说着眼泪便要流下。
关羽连声安慰,心头却也凄楚。看到大哥现在这模样,恨不能代大哥将这些苦楚受了。想起当日三兄弟桃园结义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是大哥真的被袁绍,曹仁逼迫致使,自己定然杀了这两人,随后随了大哥而去。
接着又想起三弟张飞还在曹操营帐中,此时不知是否得知了两人消息,心头又是一阵哀叹。
此时曹仁做的如此绝决,加上昔日曹操对大哥的试探,俨然曹操心中已经有了诛杀大哥的念头,这曹军事待不下去了。只是这天下茫茫,何处是兄弟二人的容身之所?
天边小雨轻旋而下,道路之旁阵阵梧桐迎风,雨水打在梧桐叶上,发出“哒哒”的声响,令人听了蓦地感觉一阵心烦意乱。
“将军,前面有个小村落,我们前去避避雨。”一个小兵叫道。
此时刘备身上已经披上了蓑衣,之前几日益都此地大雨,众将士蓑衣倒是不缺。不过虽然有蓑衣避雨,阻挡寒气,关羽还是感觉背上大哥身子一阵冷,一阵热,口中胡乱的说着话,竟是惹上了风寒,此时若不好生调养,只怕日后落下什么病根来。听小校说前面有村落,连忙驰骋过去。
小雨渐渐变大,地面出现一个个雨坑。坐下马匹突地一个踩滑,关羽身子一侧,背上刘备就要跌落下去。
关羽面色一变,身子连忙侧倾,从马上平滑的滑了下来,将刘备依旧接在背上。只是蓑衣本就扣的不够严实,顿时掉落在地。关羽心慌,连忙将蓑衣拾起,只是蓑衣已经沾了污水,哪里还能够用?
一个小校连忙将自身蓑衣取下递给关羽,关羽微微点头,手臂一甩,顿时将蓑衣盖在刘备身上。便在此时,听得身后一阵“哒哒”的马蹄之声,初时不过三两声,但很快便是一大堆人马涌了过来。
关羽面色微变,莫不是袁绍的兵马?仔细一看,虽然雨水渐渐变大,朦胧双眸,但也看的见冀州兵军马,一身亮银色铠甲着实夺目。当下一人手中大刀寒光慑人,雨水掉落,大刀竟然丝毫不沾。正是袁绍手下大将高干。
“嗤啦!”一声,高干已然冲入到关羽三千军士之中,手起刀落,顿时一名士兵被高干斩杀。
随后几骑跟着冲入,一时间关羽三千士卒反应不及,被高干大军一阵冲杀。
关羽大怒,大喝一身:“关羽在此。休要杀我士卒。”一股凛然气息神剑升起,虽然身子依旧半躬,但双目怒瞪,满脸煞气,端的令人不敢小觑。
高干不过冲杀出四五米距离,听的关羽喝叫,扯动马缰绳,顿时调转过头来。呼喝一声,大刀高高举起,朝着关羽杀来。
关羽此时在马下,而且身后背着大哥,大哥伤势过重,必须赶快就医,不能久战,当下卖了一个破绽,身子不动,任由高干劈来。
高干大喜,以为关羽被自己气势震住,大刀疾速杀来。
关羽看清对方出刀轨迹,就在大刀即将临体之时,身子顿时一侧,向后退开,那高干的大刀贴着关羽的脸面划过。
高干吃了一惊,紧接着便见大雨之中一道寒光射来,右眼甚至被那寒光刺的忍不住闭上。
“轰通”一声,众将士顿时看见高干坐下马匹摔倒在地,大将高干头颅高高飞起。待见那高干头颅落下后,众人见高干一只眼睛大睁,满是惊慌,而是另外一只眼睛却是紧紧闭住,模样说不出的诡异。
却原来,刚才关羽那一刀趁着高干大刀斩空之时,猛的从地上撩起,顿时大刀划过马匹的脖子,而后向上从右侧将高干的脖子划过,只因关羽大刀速度太快,多半士卒仅仅看到一阵寒光,随即便见高干将军身首异处。
一刀,仅仅一刀!众人面色大骇。看之前颜良,文丑将军脸色古怪神色,莫不成关羽击杀那两人也是一刀?
不知是谁一声惊呼,高干统领的大军纷纷向后撤去。脸露惧色。关羽大刀顺势一道横扫,身旁战的近的几人顿时身上一道红痕,踉跄倒地:“咔咔”声响起,却是身上铁甲已然破裂!
高干所率大军更见惊慌,想起先前看到的颜良,文丑两位军中大将的尸身,瞥见关羽风雨中丹凤怒眼,重枣脸色,缓缓滴着鲜血的偃月寒刀,不由的急急催促马匹,转身便逃。数名将士惊慌之下拉扯缰绳力道过大,顿时马匹人立,顿时从马上掉落下来,随即顾不上疼痛,顾不上马匹,翻身便跑。
关羽见对方大军退去,冷哼一声,将偃月刀一扔,连忙将背上刘备抱在怀中,用自己胸膛护住刘备头脸,那蓑衣再次掉落在地沾了雨水,暂时无法使用。喝令士兵带路,随即匆匆而行。
……
“主公,此时曹操尚在兖州境内,青州境内不过五万兵马,正是我大军进军之时,快下令吧,莫要延误了战机。”郭图匆匆从营帐外走进来,大声叫道。他刚才负责统计此次占领益都城获得财物,整顿粮草,不料大军停歇一日,迟迟不发,连忙寻了过来。
袁绍一脸不安之色,见了郭图,仅仅瞥了一眼,对身旁亲兵喝道:“颜良,文丑将军回来了没有?再去探!”
郭图心中一惊,颜良将军昨日已然去追击刘备,而且传回消息,已然将刘备关于囚牢之中,正在返回,怎地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连忙询问起来。
袁绍苦笑:“何止是颜良将军,便是文丑,高干将军也都没有回来,不知他们遇到了什么事情?”袁绍说着从座位上站起,在营帐中不安的来回走动。
郭图微微寻思:“将军,以颜良,文丑将军的武力便是遇到什么事情也定然可以安然归来,不过是耽搁些时日罢了。此时正是我大军进军的好时机,还请主公不要错过。至于三位将军,我等可以沿途发令,三位将军得到消息,定然……”
“不要说了,吾此时什么也不想听,吾心中甚是不安。”袁绍大手一挥,阻断了郭图说话。
便在此时,一声“报”从远处传来。接着一个士兵冲入营帐,单膝跪地“报,……”
“快说。”袁绍大喝一声。
“报告主公,颜良,文丑,高干将军被那关羽杀了,高干残部将士将三位将军尸身夺回,此时就在哎营帐之外。”
“什么?”袁绍面色大变,身子不由一个踉跄。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斥候兵,扯开营帐帘幕,朝着外面冲了出去。大雨不久,地面还有些湿滑,袁绍一个踉跄,所幸被一个士兵扶住,方才没有出丑。
只见远处大营外,千余士兵垂头丧气的返回,各个虽然骑着大马,但气势比之一群难民还要不如。在败军之中,三具身躯被几米士兵抬着,士兵脸上雨水弥漫,更加凄凉。
袁绍冲上前去,只见大将颜良虽然身首异处,但一双虎目依旧大睁,眼中满是惊骇神色。一旁文丑,胸腔已然凹下下去,双眼凸出,死状极惨。另一旁高干,单目睁开,模样同样满是惊惶。
“他们是怎么死的?”袁绍大怒,浑然不顾雨水淋湿身躯。
众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说话。
“快说。”袁绍一把抓起一个小兵,双目瞪的堪比铜铃,甚是骇人。
“被关羽一刀斩杀。”小兵嗫嚅半晌,缓缓说出。
“一刀?”
小兵点头,袁绍看向其他人,发现脸上亦是应允之色,同时夹杂着惊骇神色,便是此时,那令他们肝胆俱裂的一幕依旧难以令他们心神巨颤,难以安定下来。
袁绍愣了一阵,突地,大吼起来:“废物,废物,全都是废物。”
袁绍郁闷回营帐,帐外将是不知道要如此处理三位将军尸身,只得暂时抬到一间帐篷中,暂时安置于那里。却不知之后数日,袁绍已然忘却三人,待将三人下葬之时,身子已然发臭。
郭图跟着走了进来,见袁绍脸色阴郁,想要再催促催促袁绍进军,却是有些不敢。此时,审配,田丰两人掀开帐帘走了进来:“主公节哀。”随后便道:“主公,颜良,文丑将军虽然战死,但我大军现在占尽了先机,此时还亦速速进军,将青州拿下,一旦曹操回援,届时机会错失,悔之晚矣1”
袁绍一扬手:“吾身心俱疲,此事稍后再议。”说罢,转身出了营帐。
审配,田丰,郭图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心中那个满是忧虑之色。
郭图缓缓道:“吾料主公有了去意,前次大雨,将八万大军拦截益都城外,现今大战未起,损失大将颜良文丑,只怕主公心中抱怨此时非进军之时,不日将班师矣!”
审配,田丰眉头深皱。
果不其然,第二日袁绍升帐:“吾欲退军,此次大军征讨,前有大雨半月,致使军士战力大失,粮草损耗严重,现今损失两员虎将,吾痛失左右臂,吾觉此次并非进军之时,众将士有何看法?”
众将士面色神色复杂。主公袁绍有时颇能听进人言,许攸数次顶撞,袁绍并不惩治于他,有些时候住公司仁慈的,善于接纳建议的,但有时主公略显盲从,倔强,此时众将士从袁绍的看重便看出一股坚决的去意,只怕……
“主公……”郭图不忍放弃现在大好机会,见众将士竟然不言不语,连忙发话。
“公则无需多言。吾意已决。择日班师。”袁绍说罢吗,转身离开。
郭图叹息。
两日后,袁绍大军从益都撤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