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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干柴,温绾把院子里的两张烂竹椅拆了烧火,一大锅水煮一块肉,咸味会过渡到汤里,捞上来做白切肉正好。
青菜院子外的自留地里种了,随便拔两棵就能炒一盘,再煮上白米饭。
一荤一素正好。
味道挺好,可惜只有温绾和国庆两个人吃。
谢玉婷被冯玉英逼着吃了不少糊掉的菜,现在一口都吃不下,谢常林刚跟谢虎发生过冲突不想加深也没吃。
冯玉英气的胸口疼,骂道:“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好吃懒做的,肉都腌上了你居然也做来吃了,你厉害啊!”
“我知道我厉害,但还是谢谢夸奖。”
又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老油条样,气的冯玉英进了里屋,眼不见为净。
不知是温绾嘴开过光,好的不灵坏的灵,还是谢虎冯玉英的肠胃已经不是闹饥荒时什么都能吃的肠胃。
上床睡觉的时候开始上吐下泻,折腾到半夜,排泄物里已经开始有血,肚子疼到一层一层的冒着虚汗。
温绾起床穿好衣服去看时,老两口脸色白的跟纸似的,甚至连唇都呈现出不健康的青紫色。
拉了这么久肯定脱水,温绾兑了两大杯盐开水让二老喝下。
“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去医院”温绾道。
饶是已经虚脱的像条半死的鱼,冯玉英脸心疼钱的道:“拉个肚子去什么医院?不去。”
谢玉婷道:“三哥去找叶泽生了,很快就回来了。”
叶泽生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农村的赤脚医生虽然没正规学过医,但看的病人足够多,有的是行医经验。
温绾一想,也行,二老不过是肠胃炎之类的常见病,赤脚医生应该会有药,先用了药实在不行再去医院也行。
跟温绾料想的一样,叶泽生也说是急性肠胃炎,需要打针。
二老不舍得钱,但疼的实在难受,温绾态度强硬的说打的时候,二老也没再反对。
温绾有些不放心的问清楚他打的什么药,防止有事去医院,需要问治疗史时她答不上来。
打完针二老舒服了点,最起码不拉肚子了,没想到叶泽生走了没一会儿,二老又发起烧来。
温绾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还是要送二老去医院。
一听要去医院,烧迷糊的二老条件反射的说不行,说去医院就是浪费钱。
这次温绾没妥协,“打了针还发烧,就必须去医院。”
“不去”两人异口同声。
谢常林皱眉道:“我去借板车。”
“不行,板车太慢”温绾想了想,“我们去找村长借拖拉机。”
这时候每个村都有拖拉机,只是会开的人少,温绾前世连货车都开过,拖拉机根本不在话下。
医生说人已经严重脱水,再送晚一点说不定命就没了。
二老醒来时已经是下午,看到自己躺在医院,骂声那叫一个中气十足,一点儿也不像差点没命的人。
谢虎气的眼睛都红了,指着温绾道:“你个败家娘们儿,老子是不是说过不来医院,你带老子来干吗?把我儿子辛苦挣的钱当废纸烧着玩吗?”
冯玉英也道:“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娶了这么个儿媳妇,这得花多少钱啊!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命什么命?”谢虎道:“把手上的玩意拔掉咱回家。”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各种骂人,听的温绾想如二老的愿拔了输液管,任他们自生自灭。
正要这么做,医生听到骂声进来了。
不能真拔管,温绾就让医把早上跟她说的话,又重新跟二老说了一遍。
听到自己差点就死了,两人脸色又变得灰白。
人在健康的时候是不会恐惧死亡,因为觉得死亡离自己很远,但生病的时候就不一样了,仿佛死神正拿着镰刀站在床前等着收割,这样都不害怕的绝对是个英雄。
显然谢虎冯玉英不是,听完医生说的,先是下意识的不服气,甚至怀疑医生这么说是想多给他们用药,多让他们掏钱。
正好这时送来一位喝了农药的小媳妇,医生检查了下连抢救室都没进,直接宣布死亡,家人哭了两嗓子,用床单将人卷起来架走了。
温绾惋惜的感慨了一句,“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没了。”
二老对视了片刻,心有戚戚,乖乖躺下,也不提拔管回家的事了。
饶是不提,二老时不时还是唉声叹气的心疼钱,中间还夹杂几声骂温绾的话。
生产队还有活需要拖拉机干,晚上必须还回去,留谢常林在这儿陪着就行了。
温绾想着出去买点吃的留给他们,出了医院大门才想起来跟龚宾约好了买自行车票的事。
完蛋!
龚宾那狗脾气,肯定站在约好的地方骂完了她八辈祖宗。
时间还早,到龚宾家里找他买一样的,反正他家也不远。
路过小学对面的巷子时,温绾听到有女生的谩骂声,莫名熟悉。
片刻后温绾才想起来,跟前世救绵纺厂车间主任郑达女儿郑青青的场景一模一样。
难道……
温绾寻着声音找过去,果然跟前世的场景一样,十来个穿校服的女生围成一个圈,有人脚往里踹,有人弯腰揪里面人的头发,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脏话。
“狗操的玩意儿,你爸是车间主任,家里一家很有钱吧!找你爸借点钱我们花花呗!”
“我们是同学,她爸不就是我们爸吗?他爸的钱自然也是我们的钱,怎么能叫借呢?”
“你要敢告诉你爸或老师,我们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
校园霸凌还真是什么时候都有。
温绾上前一手一个抓着胳膊甩出去两个女生,将郑青青从地上拉起来,“你没事吧?”
“大婶,你知道我们是谁吗?就多闲事儿?”
“跟她废话干什么,细胳膊细腿的,我们这么多人还打不过她吗?”
这话前世也是这话,说的时候有多嚣张,被教训后哭的就有多丑。
那时候温绾还没学武术,胜在自己大几岁眼头灵活,揍几个十一二岁的小崽子完全没问题。
这一世就更不用说了,有的是功夫。
几个人围上来时,温绾没费什么劲就把人撂倒了,还是脸朝下的那种。
温绾手上有数,保证她们在伤的不重的情况下,疼的最厉害,最重要的是脸上必须能看出来有伤。
这些小太妹,自认为是学校里有头有脸的大姐大,带着一脸伤上学,脸面可就丢大发了。
温绾刚才让谢常林买米糕去了,完美错过了方才打架的场面。
好在勉强算起到了些作用,被打的女生不服气还要再打,看到比谢常青稍差点,但还算人高马大的谢常林后,都打起了退堂鼓。
退堂鼓能打,但面子不能丢地上任人摩擦,带头的女生指着温绾警告道:
“你等着,我这就回去告诉我哥,让我哥带刀砍了你。”
小小年纪,估计连砍鸭子都没见过,就敢大言不惭的说要砍人。
真是笑话。
来而不往非礼也,温绾也大言不惭一回道:“你们以后出门前可得烧香拜佛,祈祷别遇到我,不然见我一回脸挨回揍。”
“你敢”带头的女生道:“知道我哥是谁吗?”
“你哥是谁啊?”温绾好笑着配合。
“我哥是镇上最有名的混混头子,他手下有一大帮兄弟,怕了吧?”
温绾配合着“哦!”了声,“巧了,我丈夫专管混混头子,回家告诉你哥最近千万夹紧尾巴做人,别落在我手里。”
带头女生气的哼了声,带着众小妹浩浩荡荡的走了。
毛都没长齐的小姑娘,逗起来还挺好玩。
温绾回过头才发现,谢常林正用一种无语的眼神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