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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十安悄悄地回到府里,大约是前厅前来拜访地人太多,所以家丁们都没有注意到她,不过一想到这段时间父亲都无暇顾及自己,苏十安就满足的笑了起来。她回到房中做的第一件事取出来三百两银票放好,第二件事就是专心的在纸上画出店铺的初步雏形。白子砚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府中,早已经在厅中等候复命的谭笙一见到他立刻上前禀告,“王爷,我没查到那位姑娘,素影斋的人好似统一过口径,只说那天的那位女子是临时请来的噱头,您看还要继续查吗?”听到谭笙的话后,白子砚已经坐了下来,菲薄的唇微微上翘,“小丫头,有点本事。”这句话让谭笙摸不着头脑,然后他就看到白子砚盯着自己的手腕看了又看,谭笙试探的问“王爷,您没事吧?”白子砚把手腕放在桌子上,想了一下,“谭笙,不用查了。”谭笙用手挠了挠后脑勺,“啊,可是您不是喜欢人家姑娘吗?”白子砚拿起桌上的杯子放在手里转了转,“我记得之前四哥继位之前我让你整理过一份朝中重要官员的亲戚关系册,现在拿过来。”“怎么了,王爷,是不是之前跟随八王爷的人又有新动作了。”白子砚狭长的眸子看过去,谭笙没敢再多说话,自家王爷的性子阴晴不定,所以他拿出来递给了白子砚。册子很厚,白子砚翻看了几近二十页还是没有找到苏十安这个名字,就在想要放下时,扫到了“户部苏景初”的下面写了“苏义淮(父子,曾任太傅)”“苏十安(兄妹)”,白子砚碎碎念着“苏景初”,想来是白君泽昨日说过四哥指给他的师傅。想到这,俊美的脸上噙上了一抹笑意,“原来是苏太傅的女儿,怪不得呢。”
约定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苏十安刚刚找了几个伙计收拾屋子,交给了他们二百两,又把自己画的纸张交给他们,让他们按照上面画的进行装改。办完这些事情之后,她来到了昨日的茶点铺,还有半个时辰就到午时了。她点了昨日白子砚喝的那一壶茶,与昨日不同的是,苏十安又换上了男装,又美又飒,英气十足。期间有几个女子想与她说话,苏十安谎称自己家中有个母老虎,把那些女子都吓跑了。越来越临近约定的时间,苏十安心里有点激动和期待,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是对地契的期待,还是对他。然而,距离午时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他还没有来,茶水都换了一壶了,云画气呼呼的说:“小姐,我就说了吧,他是个骗子,说不定地契也是假的呢。”苏十安听后,纤细的眉毛微微皱了皱,握住茶杯的手不由得紧了一些,“再等等,他不是。”云画看到小姐还是这样执着,继续劝她,“小姐,马上就过了一个半时辰了,我们就别...”云画眼角瞥到了刚进门的白子砚,“小姐,他来了。”苏十安松了一口气,而后起身转过头,看他脚步匆匆,连衣服都有些微微向后甩,还有他脸上那一丝紧张的情绪,眼眸里似乎有她读不懂的情绪,像是害怕。白子砚看到她还在茶点铺里,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庆幸自己赶了过来,他直直地走到她面前,双手死死的扣住苏十安的双肩,“对不起,我来晚了,家中忽然有急事,我不是故意的。”苏十安被他抓的肩膀有点疼,水亮的杏核眼看向他,抿着的薄唇轻启“你抓痛我了。”白子砚听到后立刻松了手上的力气,但是依旧没有放开她,“我真的因为家中急事来迟,你相信我。”苏十安听到他的解释后,双颊晕红,笑吟吟地瞅着他:“嗯,我相信你,不然我早就走了,但是,你能先放开我吗?”白子砚有点不情愿地放开她,她的肩头很软。苏十安拿出一百两银票交给他,“收好,把地契给我吧”,说到地契,白子砚在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急着进宫,又着急赶到这儿,地契忘在府里,苏十安看着他有点不自然地神情,试探开口:“你,你不会是忘带了吗?”白子砚想起工造局的地契一式两份,所以笑着说:“怎么会,我放在工造局,这就去拿。”说完就在苏十安和云画的注视下进了工造局,没一会儿,就拿出来了,苏十安打开看了一下,发现这一份和昨日那份不一样,分号上写的(贰),瞬间就知道了怎么回事,她把地契又交还给他,“我相信你是因为家中有急事才珊珊来迟,所以,地契暂且放在你那儿,至于这份,你还是赶紧放回工造局,要是被查出来,会丢了这份差事的。”白子砚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正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笑,看向苏十安,“担心我丢了差事,丫头,你是害怕我会被责罚吗?”苏十安被她猜中心事,头偏向一边,故作凶狠的的说“我是怕你被工造局罚之后连累我。”偏偏白子砚就是个脸皮厚的,非得继续问下去,“十安,我很开心。”苏十安转身坐在椅子上,匆匆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算了,出来的时间长了些,云画,我们快些回去吧。周公子,以后我会每月把银子托人给你送到工造局。”周公子,白子砚知道十安误会了自己是周云,这样也好,他昨日查了苏家父子的为人,知世事但低调,苏父当年更是在圣恩最盛的时候辞官回乡,苏景初原本可以做上内阁学士,却一直都屈居户部,就连四哥让他做白君泽的师傅时他也有几分推脱,想来是不愿意使自己陷入朝局纷争,估计这丫头做的这些事情是背着他父亲和哥哥的。想到这,白子砚就决定暂且瞒着自己的身份。云画伸出手在白子砚眼前晃了晃才使他回过神来,“周公子,麻烦你让一下,我们小姐要回去了。”白子砚执意要送她,苏十安争辩不过,也只好随他去了。他们并肩走在街上,看到街上的人都在讨论今日午时新皇登基多么的威武气派,看到老百姓上洋溢的笑容,苏十安只觉得有点难过,白子砚注意到了她。“怎么,新皇登基这个普天同庆的日子,你怎么唉声叹气的。”“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先帝驾崩,这些离他最近的百姓似乎一夜之间都忘记了他的存在。偌大的皇宫与百姓紧紧一墙之隔便隔断了人心。”白子砚知道她的意思。“十安,你看到街上的人来来往往,图的不过是碎银几两,朝局斗争他们无法参与,又何必庸人自扰,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大智慧,可是皇室宗亲,朝中官员,看似风光无限,钱、权、名都拥有了,可是这些东西是建立在他们的生命上,他们说的每一字、每一言都承载着全家人的生命,活得战战兢兢,未必有这些百姓快乐。”苏十安侧头看向他,“想不到你看着吊儿郎当,轻佻放荡,对朝局的事情看的这么透彻,你不会是宗室子弟吧?我记得上次你塞给我的玉佩,可是绝世好玉,看雕工,不似寻常工匠的手艺。”说到这里,苏十安停下脚步,仿佛沁了水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所以,周公子是否是宗亲子弟?”白子砚的一只手转着另一只手的玉扳指,深邃的眼眸凸显的他如此认真,不过很快的就又恢复那般浪荡不羁的样子,“还真让你猜对了,我是王爷。”用最不正经的态度说出这句话让苏十安放下疑心,打趣道,“您要是王爷,”苏十安顿了一下,指向远处的一处猪棚,“母猪都会上树。”白子砚知道她在打趣他,用手轻轻在她头上敲了敲,“你个小丫头这么看不起我。”云画也在旁边无情的嘲讽:“哈哈哈,小姐,是不是京城的公子哥们都相当王爷,哈哈哈。”苏十安也被逗得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尤为好看,白子砚被这笑容晃了眼,苏十安不经意的一瞥看到他直勾勾的看着子,立刻收住笑容,留下一句“我们就快到了,就送到这吧”拉着云画就跑了。白子砚看着她小跑地影子,眼眸变得深邃,不可捉摸,自言自语道,“丫头,来日方长。”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尽头,白子砚打了个响指,混在人群里的侍卫才敢出来,齐刷刷的低下头,“王爷,有何吩咐”。白子砚让其中的一个侍卫去工造局办些事情,然后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