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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群西装革履的伪君子,害我姐姐去嗑那些奇怪的药,还引诱她借高利贷!现在来这里装什么圣母?!”
“实际上荒地武装你们就是为了我姐的房子!我是卖二手房的,这些年在用房子发大财的人多了!为了房子走投无路的人更多!”
“看看蔑都的房价,那就是黄金啊!再有钱的人,也会想要分一杯羹,何况你们本来就靠这个赚钱!”
林诗楷目眦欲裂,怒不可遏地叫骂着!手中紧握着手枪!
叶统和王天腾与林诗楷周旋着,试图与稳定林诗楷的情绪。
而在铂仕公馆停车场中,停着一辆白色路虎揽胜运动版。廖英羽坐在驾驶座看着手机。而欧小清坐在副驾驶座,叼着一支烟,头戴着耳机听着林诗楷和荒地武装的众人说过的一切。
在这之前,杜润给了欧小清一把手枪。不是制式手枪,只是一款看起来有点粗糙的手工制品。
和面对林雨萱一样,欧小清约见了林诗楷。欧小清只说了几点:“荒地武装需要拆房子,而林雨萱成了最后的钉子户。蔑都的房子是很值钱的,你一个卖二手房的人都懂,你猜猜,荒地武装开发房产的,他们懂不懂?
“林雨萱并不缺钱,她甚至还能给你钱买沃尔沃。那怎么才能搞垮林雨萱呢?很简单啊,如果她不缺钱,就让她变得缺钱。
“想想那些贷款,再想想你用过的所谓‘酒精饮料’吧!”
欧小清一边说着这些话,一边看着林诗楷的表情渐渐从若有所思,到恍然大悟,再到怒火攻心。
虽然林诗楷说了“我想要思考一下”。然而欧小清明白,这事情做得差不多了。
几天以后,林诗楷主动找到了欧小清,他告诉欧小清:“我要帮姐姐报仇。”
欧小清笑了,让林诗楷约见叶统,并且拿出一把在黑市买的手枪交给了林诗楷。
“自古以来,表达爱的方法有很多,但总是逃不开血腥。英雄救美如此、为爱的人复仇也是如此。”欧小清的眼睛充满着杀气,却微笑着说道。
“你为什么要帮我?”林诗楷接过手枪,神情很惊讶。
欧小清道:“很简单啊,我们和荒地武装恰好也是竞争关系。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欧小清没有撒谎。毕竟在谎言中夹杂实话,会让谎言更可信。
言毕以后,欧小清象征性地给了林诗楷一个拥抱。然后把一个小窃听器放在了林诗楷的裤子口袋里……
影视作品中,窃听器总是有个闪烁的红灯,但被窃听的人大概率是看不见这个红灯的。这只是一种夸张的、戏剧性的表现手法。
而事实上,是否有信号传输与有没有灯泡在闪没有任何关系,窃听器往往只是一个最普通的纽扣状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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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枪口指向叶统的时候,叶统是害怕了。但过了一会以后,叶统冷静了许多,他也开始明白想要自救,首先得让林诗楷冷静下来。
叶统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小子,你冷静一点。比如说,你是否从来没有考证过——我们没有做过贩毒的行当、也没有放过高利贷。”
“我信你个鬼!”林诗楷握枪的手颤抖着,却并不放下枪。
“我再说一些事,比如说,拆迁款补偿其实是我们和你姐姐商量的结果。事实上,大多数人是接受了我们的这个补偿条件,不信的话,一会我们可以看看文件。”叶统据理力争,试图让林诗楷明白一点,“你如果要报仇,真的,你找错人了。”
虽然叶统心里知道,拆迁补偿款并不能让拆迁户过上外界想象的那种“一辈子衣食无忧、车库里停着2.3T福特野马”的生活——最多满足后者。
“你继续说。”林诗楷冷笑着说道。
“倒是你,你知不知道你姐姐是一个男人的情人?”叶统咬着牙,继续激进地反问林诗楷道。
林诗楷暴怒:“你们这些人渣!她都死了,你们还要污蔑她!”
叶统深呼吸,思索着关于林雨萱的线索。她赖以生存的网红身份已经是走到了末路,而如果陈谦章不帮她,她就必须得自己想办法还债和支持她的弟弟、她的奢侈消费。虽然任何一个没长眼睛的有钱人都有可能做到,可是并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给林诗楷一把手枪的!即使没有任何证据,叶统也认为林雨萱的幕后主事人,就是给林诗楷手枪的人!
于是,叶统紧接着说道:“好的,虽然我们查出了她的情人,但你不相信,咱们就不谈这个。那我再问问你,是谁跟你说我们参与了这件事?还是你找到了什么证据吗?还有这把枪,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送了你一把枪?”
林诗楷没什么文化,虽然作为销售人员,但其理解能力和分析能力都不算优秀。所以欧小清能误导林诗楷、叶统就也可以引导林诗楷。
这个世界上大多数时候都是聪明人占据着资源,侃侃而谈讲些激昂的话,而并不聪明的人就只能亲力亲为、铤而走险,他们还会傻傻地以为这是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做了一步。
叶统这番话,让林诗楷陷入了沉思。他终于开始意识到他之前考虑的事情太简单了,虽然在他的心中林雨萱永远是那个亲密无间的姐姐,即使这对姐弟初中时还在一起洗澡、高中时还睡在一张床上,去旅游时可以开一间房、换衣服也从不避讳彼此。但出了社会以后,他对林雨萱的了解,真的不多。以至于欧小清说的话,他觉得很对,而眼前这个人说的话,又更有道理。
林诗楷的眉头紧锁,视线稍微移开了一点……
就是现在!叶统抓住机会,头向左偏去、同时双手暴起夺枪!这一切,可能仅用了不到0.5秒的时间。而这之后,这把枪的控制权已经到了叶统手枪。
紧接着,一旁的王天腾一记射踢击出。正中林诗楷的肋骨上,林诗楷可能还没有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已经飞了出去,摔在身后的沙发上。
荒地武装的保镖们随即一拥而上。失去了武器的林诗楷就失去了话语权,面对着一群壮汉的围攻,除了捂住头部蹲下以外没有任何办法!保镖们对着林诗楷拳打脚踢……
“打,往死里打。”王天腾抄起桌面上的玻璃烟灰缸,健步冲向前。“你拿个破枪,呜呜渣渣的装什么逼呢?能的你……真以为自己是冷血杀手了。”
叶统挺身而出拦住了王天腾:“你等等!别忘了我们来干什么的!”
此时叶统一边说着拦住了王天腾,在烟灰缸于林诗楷头顶开花之前中夺下了烟灰缸。接着叶统转过身,看着正在被围殴的林诗楷,大喊道:“可以了,先住手!”
命令一下来,荒地武装的打手们便是停手了。
叶统走到林诗楷面前,当着林诗楷的面拿起了手枪,退下了子弹并且把枪还给林诗楷。叶统说道:“我真的想知道,愚蠢会不会有个极限。我不想杀你,你不是很坏,就是……太傻。我就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过。等你回去冷静几天,我会把我们调查到的一切,也告诉你。你应该要知道。”
林诗楷接过没有子弹的手枪,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却无可奈何。只得转身离开……
而此时,一大群铂仕公馆的安保人员已经把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叶统对外面说道:“让他走。”安保人员们听命,让出了一条道。
“对了,年轻人!以后停车开门一定要注意后方来车。”叶统说道。
林诗楷心想这群人废话真多,我开门前回不回头看那些穷人跟你们有关系?但嘴上还是答应了叶统:“知道了。”
身旁的红男绿女在狂欢着,又是一个光影交错的夜晚。林诗楷也没有心情泡夜店了,决定去了卫生间洗个脸。
在走进卫生间以前,林诗楷并没有注意身后跟着一个戴口罩的人,更不会知道那个人叫陈力壮。
林诗楷打开水龙头,水龙头的声音完美掩盖了开门声。而这时,陈力壮左手拿着手机一边说道:“我已经进去了,别催了知道不?他在这,现在就动手!”而右手,已经亮出了一把折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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蔑都是光怪陆离的。进入21世纪以来,疯狂的发展和扩张将蔑都这座沿海小城渐渐打造成一座钢铁都市,繁华、虚荣、复杂。但同时也充满了矛盾。
夏季的风很难穿过高楼大厦,但一切的是非争端却在纵横交错的大街小巷中川流不息。
林诗楷倒在了血泊中。但是到了最后,他反而觉得这是一次解脱。林诗楷心想着,如果人有灵魂,姐姐的灵魂也会留在这座城市吧?
如果有人能进入林诗楷的回忆,回到那2008年的夏天的午后,边海郡岛下了一场暴雨,14岁的林诗楷和18岁的林雨萱冒着雨小跑回家。那一刻,在那个萌动的少年眼中,缓缓脱下被大雨浇湿的衬衫和校服裤的姐姐是最美的女人……
2016年的夏天。林诗楷租了一辆长安之星,带着林雨萱和她的行李穿过蔑都来到了发财小区。老旧的小区年久失修,电梯停用了,于是两人只得走楼梯上楼。搬完行李以后天色已晚,两人趴在阳台的栏杆上面对着蔑都的黄昏,楼下就是高峰期的老机场大道,拥堵混乱的交通,偶尔有改装的旅行车、小钢炮驶过,在拥堵的交通中无力地嘶吼着,引擎声震天响。
林雨萱点上一支烟,照常递了一支给林诗楷,然后说道:“我要在这座城市扎根。然后我就给你买辆车,娶个媳妇。你喜欢什么车?捷达还是夏利?”
林诗楷笑了笑:“你说的那些都是老掉牙的东西了,现在我们村都有几个年轻仔开上卡罗拉了,有钱人都买沃尔沃,再有钱就开宝马!我喜欢沃尔沃,就要白色的,可以扮猪吃虎!完爆那些开捷达的土老帽。”
“你呀,真贪心!”林雨萱伸手挠着林诗楷的头,很快就林诗楷的头发挠成了鸡窝,笑着说,“姐姐答应你,过几年给你买辆沃尔沃!”
林诗楷伸手揽住林雨萱的腰:“姐姐,你对我真好。”
林诗楷沉默良久,然后说道:“姐姐,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