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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梨下了李鹊华的马车便慢腾腾往靖王府走,她有点心在不蔫,满脑子想的都是若婉公主的事。
这个若婉公主,若是放在现代,也是绝对的勇敢者。未婚先孕,不惧世俗,即便有婚约在身,也要跟心爱的男人在一起。私奔,这么惊悚的事情,做为自小受礼法教导养尊处优的公主,竟然无所畏惧。
据说那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若婉公主是老皇帝最小的妹妹,可谓万千宠爱于一身,老皇帝早早为她订下了婚事,将她许配给京城名门望族大将军府的嫡长子肖逸。
肖逸长的英俊不凡,武功高强,年少时随父上战场就立下汗马功劳,可谓少年得志,与若婉公主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对于这门亲事,若婉公主也是乐见其成的。
没想就在他们大婚前几个月,皇宫里来了一位惊才绝绝的乐师。不仅弹得一手好琴,笛、箫、筝、箜篌等各种乐器更是信手拈来。不仅人年轻长得俊俏,更是温文尔雅风流倜傥。他的琴乐让死气沉沉的皇宫散发着一种勃勃生机。
不仅皇后痴迷于他的琴音,后宫里只要是个母的,据说都对他崇拜至极。他游历天下,见多识广,侃侃而谈,眉飞色舞。让若婉公主一下子看到了除了她的父兄和未婚夫之外不同的男子,她痴迷地从早到晚追随着他的琴音,不知不觉一颗芳心就那样被勾走了。
二人私奔,是迫不得已。
因为若婉公主的肚子越来越大了。
丑事遮不住,若婉公主跟琴师私奔了。此事若传出去,不仅丢尽了皇家颜面,老皇帝更无法对驻守边疆忠心耿耿的肖家交待。于是,便派出暗卫,四处搜寻二人踪迹。老皇帝下了秘旨,要让这世间再也没有琴师。
二人行踪即便再隐密,终是逃不过武功高强的暗卫追踪,几个月后,在一个大雨天二人被堵在一座破庙里。胆颤心惊的逃亡,已让二人狼狈不堪。更重要,惊才绝艳的琴师似乎比若婉公主还吃不得苦,已心生抱怨。
那时若婉公主即将临盆,痛的死去活来,而他却只顾着向暗卫们求情饶命,丝毫不顾忌若婉和孩子是否有性命之忧?若婉公主也在一刹那看透了他的心。孩子出生后,她平静地将孩子交给他,向老皇帝求情,只要能饶过他和孩子的性命,她甘愿回京受罚。
若婉公主回京后,老皇帝将此事压得密不透风,只说公主是去了皇家寺庙为国祈福。驻守边疆的肖家更是不知此事。若婉公主大婚,肖逸回京满心欢喜地迎娶,没想这时,那个琴师却抱着孩子出现在肖府门口,当着宾客和京城百姓的面,撕心裂肺地将他与公主的私情全盘托出,并声声质问公主,因何这般无情——
此事一出,整个京城一片哗然。若婉身败名裂,肖家更是如遭雷击。
老皇帝心中羞愧,无法安抚肖家。肖逸倒是仁厚,口口声声相信公主,并不顾肖家众人反对,依旧将若婉公主迎娶过门。婚后,肖逸立马向老皇帝请旨,带着若婉公主远赴边疆驻守,整整二十年了,肖逸和若婉公主再未回过京城。
而那个琴师和孩子当年被老皇帝派人接走后,此后再无音讯。
只是,不知为何,肖将军竟在二十年后又将若婉公主给休了?
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
可不管沈长梨如何问,李鹊华都摇头说,世人根本不知那琴师究竟姓谁名谁?
竟是连名姓都不曾留下。
“长梨姐,你终于回来了。”
耳边传来红绫怪异的声音,沈长梨心神一震抬起头,看到自己竟然已经走到了靖王府门口。她瞧着红绫一脸的复杂,眉心一皱。
“红绫,出了何事?你是专门在这里迎我的?”
红绫沉着小脸点点头,“长梨姐,刚才爷派人传了话,说是有事走不脱得晚些时辰回府。”
“哦。”沈长梨轻哦一声没当回事,他晚不晚回来,为何要告诉她?
二人几天不见都是常事,萧衍吃错药了,她又是他的谁,还特意让红绫守在门口特意说一声?有病。
沈长梨浑然不觉地跨进府门。
红绫咬了咬牙,转身跟上去,“长梨姐,爷还说了,今晚让你去他屋里等着,说等他回来,你得兑现承诺。”
沈长梨脚步一顿。
瞬间想起,那日萧云骥来府中请她去为太子诊病,她承诺给萧衍的好处。
后衫一下子被冷汗湿透,她磨着牙,脸红地点点头,“知道了。”
脚步不停,沈长梨不想让红绫看到她的窘迫,没想红绫有点阴魂不散地跟上来,“长梨姐,爷还说了,让你一定要带上两个大金锭。”
“凭什么呀?”沈长梨尖叫一声,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红绫也有点被吓住了,“长梨姐,爷是不是疯了?我知道他常讹你银子,可现在他要两个大金锭,这不是要把人逼疯吗?就是把你卖了,也值不得两个大金锭呀!”
红绫一番絮叨的话,直接让沈长梨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她咬着牙沉默半晌,什么也不解释,冷着脸冲进王府。
进得锦绣园,蓝玉儿正端着一盆水迎上来,如今她完全好了,脸上带着笑,“阿梨,你回来了,先洗把脸吧!一会我给你端饭去。”
沈长梨看都不看她一眼,阴着脸,直接进了自己的暖阁,脚一勾,狠狠将门关上。
蓝玉儿不解,看向红绫,“这是咋的了?在太子殿下那里受责难了?”
红绫撸了把脸,“不是,爷问长梨姐要两个大金锭。”
‘咣啷’一声,蓝玉儿手里的脸盆掉落在地。
沈长梨进了屋,将药箱一放,直接将自己撂到大床上,她四仰八叉地躺着,脑子飞快地转动着。萧老九的消息未免太灵通了,她还没到家,就知道太子赏了她两个大金锭。这厮就看不得她有钱,晚上还要她兑现承诺——上床陪睡,没门!
她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脱掉靴子,拿出那两个大金锭,怎么看都爱不释手。她眼珠子骨碌碌乱转着,盘算着,要怎样从萧衍手中再将两个大金锭讹回来?
片刻,她心里就有了主意,一扫之前的阴霾,嘴里哼着小曲开始捯饬她的药膜去了。
晚膳时,蓝玉儿和红绫端着饭菜走进暖阁,沈长梨还在一堆药材堆里忙活,蓝玉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走过去。
“阿梨,这是姐妹们凑的银子,虽然距离两个大金锭还差得远了点,但好歹也是钱。”
说着,蓝玉儿将用帕子包着几块碎银子放到沈长梨身边。
“傻了吧!”
沈长梨回眸嗤笑她一声,“再多的银子也是银子,不是金子。赶紧拿回去,你以为这样爷就能放过我?他要的是金子,金子——放心,我有法子对付他。”
蓝玉儿一听,抿着嘴一笑,“阿梨,你啥时欠的爷两个大金锭?”
沈长梨郁气地呼出一口气,没法回答这个问题,直接将手里的东西塞蓝玉儿和红绫手里。
“谢了啊!将这些药膜和美甲油分给凑钱的小姐妹,对她们说声谢谢。以后你们就别操心我和爷的事了,反正我欠他的,他欠我的,早已分不清了。我是债多不愁,反正要金子没有,要命有一条。”
她说的洒脱至极。
蓝玉儿赶紧将银子收了,脸上笑着,两眼放光地拿着药膜和美甲油走了。
吃过晚膳,沈长梨非常自觉地卷着铺盖到了萧衍的屋子。
天色暗下来,他还没有回来,沈长梨收拾妥当,躺在铺着自个铺盖的软榻上,眼睛不时地瞅着窗外。月亮升起来,皎洁明亮,她有点‘望眼欲穿’,萧衍怎么还不回来?她酝酿的情绪都快聚不起来了。
真是的,平日不见他也不觉得怎样,怎么今晚就不同了呢?干嘛老是惦念着他?还是说,她在期待什么?
打了个哈欠,沈长梨等的有点不耐烦了,干脆闭目养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蒙蒙中,听到房门一响,她脚头一凉,知道有人进来了。可那人关上门,却站在门边停顿了一会才走进来,脚步明显放轻了,熟悉的气息扑来,她知道是萧衍回来了。
她没有动,继续装睡。
直到萧衍走近,她才猛地睁开眼,一骨碌坐起来,冲着他龇牙裂嘴地笑,“爷,你回来了?用晚膳了吗?洗脚吗?沐浴吗?按摩吗?”
萧衍瞧着她一张贴着药膜黑乎乎的小脸,烛光下,一口小白牙闪着亮光,那一脸的假笑,就像蛰伏而动的小兽,随时准备咬他一口。
萧衍不堪直视直接将目光移开,撸了把脸,”阿梨这是想将爷吓死?房内只燃着一盏灯,你顶着这张钟馗脸想干什么?爷还以为半夜闹鬼了呢!”
沈长梨嘻嘻笑着,直接站在软榻上,“爷,我这不是遵守承诺来陪睡了嘛!爷想要什么服务,尽管开口。不管是洗脚,沐浴,按摩——阿梨都顺着爷。”
萧衍没吭声,转身瞧着她一身怪异的服饰,上身穿着蓝底绣着小雏菊的小褂,领子很高,直接到了下巴,将整个脖子都裹在领子里。像防贼似的。
不堪一握的小腰被一条蓝带子束的死死的。下身一条同样的灯笼裤,脚脖处也扎得紧紧的。两只大白胖脚丫子,十个莹润的脚趾头染着亮丽的嫣红色,头上束着男髻,怎么看都不伦不类。
偏两只乌漆漆的大眼睛滴溜溜乱转着,站在软榻上,那股机灵劲,怎么就想抱一抱呢?
萧衍阴着脸,忍住要抱的冲动,斜着眼睨她,“若是阿梨上面说的,爷都不想要呢?”
沈长梨立马耷拉下脸,“爷,我已遵守承诺来陪睡了,您老能不能行行好?不要再讹我的银子。我九死一生才从东宫出来,好不容易得了两个大金锭,还没捂热呢!你忍心将它们都拿走?”
萧衍忍着笑,伸手突然掐住她的腮帮子,“最近靖王府的伙食不错啊!阿梨这是又胖了啊!靖王府管吃管住,你还守着那两个大金锭干吗?小心被人惦记了去,不如给爷。”
沈长梨苦笑,“除了爷,谁还会惦记我?把金锭给爷,有利息吗?”
“爷也是可以不要那两个大金锭的。”
萧衍眯着眼,云淡风轻地说着,只是那只捏着她腮帮的咸猪手从她肩头滑过,顺着后背下滑,直接将她的纤腰一揽,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腿直接将她撂倒在软榻上。他大长腿一抬,欺身而上,直接将她压下。
“只要阿梨将爷伺候满意了——”
说着,他伸手拔掉她头上的木簪子,一头青丝滑下来,他目不定睛地盯着她,眼眸中像燃着一把火。
自己铺的软榻很舒服,沈长梨脸红如霞,听着男人带着暗示性暧昧至极的话,她小心脏怦怦直跳。她瘪着嘴与他对视,那人心口也起伏不定。
吞了口口水,沈长梨色厉内荏,“我的脸都成这样了,爷下得去手吗?这么丑的钟馗脸,你还有欲望?不觉得倒胃口。”
“无妨,爷要的又不是你这张脸,灯一吹,管你长的美丑。”
萧衍似笑非笑,目光从她的脸蛋移向她的胸,又从她的胸移向她的腰,强悍的身子压着她,威胁性十足。
沈长梨窘迫了,被他压着,整个身子都是烫的。心乱如麻,又羞又恼,气势立马蔫了。
“爷,那什么,这身子还没长好,得再养养。爷这么急色,小心欲速则不达。”
低低一笑,萧衍不看她的眼睛,直接低头用手暧昧地轻扯她的腰带,“阿梨这腰带系的很特别,爷记得,中宁的水军很喜欢这样的系法,似乎,若是不得法,永远都解不开。”
沈长梨一下子抓住他的手,“爷,我不服气!凭什么我要献身了,还要带上两个大金锭啊?爷是牛郎吗?若是牛郎,爷是不是该顺从我才对?!”
说着,她使起牛劲想将萧衍扳倒,无奈,小身子在他身下怎样反抗,都始终被他压的死死的。
“阿梨。”萧衍狠狠压着她,脸上却笑的一本正经,“阿梨如此反抗,以为爷要做什么?”
沈长梨有点傻眼,每当这厮如此问,事情就会发生逆转。
“爷,难道不是想要?”
“要什么?”
沈长梨咬着唇垂下眼睑,“难道不是我的身子——”
萧衍呼吸一窒,勾了勾唇,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揶揄,轻哦一声,“阿梨就这么想为爷献身?爷不过是欣赏你腰带的系法,怎么就让阿梨误会了呢?爷看着就这么急色?即便是急色,也不该急阿梨才是。这张钟馗脸着实让爷下不去手。再则,你说的也对,这身子还没长好,胸口一马平川,是得再养养——”
萧衍,你大爷的!
沈长梨狠狠咬着牙,这个混蛋,流氓,就是故意在撩拨她。
身子一挺,沈长梨邪劲又上来了,直接攀着萧衍,一个翻身将他掀倒压下。自己骑上去,拿小手学着他的模样去掉了他束发的玉冠,欣赏着身下这厮美绝人寰的脸,得意洋洋地笑着道。
“爷,我决定了,今晚好好伺候爷,保您舒服的赛神仙。爷就答应,别惦记我那两个大金锭了吧!”
萧衍眸光瞟着她骑在自己身上的姿势,眉梢一挑,“阿梨准备如何伺候爷?爷可不是轻易就能满足的——”
“放心,阿梨的本事,爷还不相信吗?”
说着,她从萧衍身上起开,跳到榻下,伸手将萧衍拉起来,“爷,软榻太小了,施展不开,咱们到大床上去耍。”
萧衍眉梢一挑,“你确定?”
沈长梨眨眨眼,“当然确定了,爷别害羞,待会阿梨会轻点。”
萧衍眼一深,抿紧嘴,说不出话了。
照着她的话,萧衍抱着臂慢腾腾走到大床前,转眸看她,“要如何?”
“将衣衫脱了,趴床上去。”
萧衍一下子缩了眸子,抱着臂,不能置信地看着她,却站在床边没动。
沈长梨瞧着他疑惑又震惊的样子,心里美滋滋的,她现在终于学会怎样反调戏他了。
挑了挑眉,故意问,“爷,怎么了?害怕了?放心,阿梨又不会吃了你。”说着,她故意凑近他,踮起脚尖,将手放在他胸前的盘扣上,故意用让人心惊肉跳的嗲音道。
“爷,让阿梨帮你脱吗?”
萧衍定定地瞧着她,眸光一闪,脸上片刻就恢复平静,只是那威严高冷的样子,着实愈发高深莫测。他直接展开双臂,用眼尾撩着她。
“既然阿梨主动要伺候爷,那就替爷脱吧!”
沈长梨身子一僵,有点下不了台,可此刻她怎样认怂?硬着头皮抬起脸,笑意浓浓,“是,爷,阿梨遵命。”
让她脱是吧?行,那就脱吧!
动作不算娴熟,但目地很明确,沈长梨很快就将他扒得只剩下一条大裤衩,偷偷瞄他令人咂舌的完美身材,她心里佩服至极。
都快要光了,这厮还真能沉得住气,呼吸平稳,一点都不着急。
沈长梨撇了撇嘴,一手搭在他肩头上,故意燎他,“爷,真不怕我将您脱光吗?”
萧衍气定神闲地扫了她一眼,“阿梨不是早觊觎爷的美貌?这身子,在浴池,不是早被阿梨看光了?爷不怕。反正爷光着,阿梨怎么还可能再穿着衣裳?自然是要陪爷的。”
无赖!不要脸!
咬了咬牙,沈长梨脸上的笑容僵硬着,“爷说的对,阿梨怎么能让爷光着呢?自然是要为爷加衣的。”
说着,她手一伸,直接将床边准备好的单薄短衫套在他身上,随后满意地叹息一声。
“行了,爷,上床吧!将后背给我。”
萧衍倏地脸色一沉,眸光幽幽地看着她,半晌没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