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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碟狼藉的桌上,东倒西歪的酒坛放满了整个桌面还有桌底。罗何动斜躺在有扶手的座椅上已是两眼紧闭发出轻微的鼻鼾声,史上天早钻进桌底抱着酒坛仰天大睡,不时还发出喃喃自语。
吴觉净已有八分酒意带二分清醒,正独自坐在桌边用手拍着桌面不停的背诵南头关城头赵仲谋学写的诗‘如遇寂寞醉中寻,它乡梦里喜见卿。斟君一杯相思泪,祈愿万花唯我倾。’
吴觉净醉眼朦胧望着满桌的酒坛仿佛回到第一次见拉娜思迪的情形,仿佛大哥二哥又坐到自己身边欢快的正饮着酒。一切犹如昨天,现只剩空空的酒坛孤独求醉的自己。
吴觉净被赵仲谋教会了喝酒也养成习惯,绝不抱着酒坛饮,而是把酒倒在杯里一杯杯喝。
吴觉净望着手中的酒杯依稀想起赵仲谋的喝酒规矩,想到有趣处不由发声大笑。笑声突然又停了下来,吴觉净又重感悲伤,将酒杯放至嘴边又觉难咽,轻轻放下。吴觉净望着杯酒重重的点点头:“呵呵呵,我还以为二哥有思恋的女子,这才明白二哥的诗原来是兄弟情。哈哈哈。”
最后一杯酒倒入吴觉净口中,吴觉净站起身对斜坐的罗何动和躺在桌底的史上天拱手行礼:“江河长流不留痕,风云际遇有晴天。二位恕我不告而辞,多保重!”说完吴觉净空身一人走出房间离开了府邸,走向茫茫黑夜。
斜躺在桌椅上的罗何动在吴觉净走后没多久慢慢睁开双眼重新坐直,他看了看地上的史上天用脚踢了过去:“嗨嗨,别装了,吴觉净早走远了,起来。”
原来史上天也没喝醉,装的。史上天有点尴尬的钻出桌底重新坐下,不好意思的问罗何动:“罗先生如何知道我没喝醉?”
罗何动没好气答道:“你的所有资料皇叔府里都有记载,包括你的酒量有多大。”
史上天内心震撼,连酒量都有记载,哪自己还有什么秘密罗何动不知道的。史上天更加畏惧,但也有点好奇,于是问罗何动:“罗先生,小人醉罗先生明白,哪先生醉是否和小人一个道理?”
罗何动不置可否答非所问:“聪明易,糊涂难。史上天,我知道你千杯不醉,我两再喝一坛酒如何?”
”罗先生想喝,史上天奉陪到底。只是今日不知明天事,这事只剩我和刘先生知道。罗先生是不想除了你以外任何人知道这事,我清楚罗先生几次已准备杀小人灭口却最后都未动,小人十年前已把命押给幕柔新皇叔,虽死无憾。可最后也不想做个糊涂鬼永堕轮回。”史上天不想稀里糊涂但对着罗何动只能认命。
罗何动自己到外头拿进二坛酒递给史上天一坛酒,用手一拍打开酒盖,端起猛喝一大口重新坐回才对史上天发言:“我清楚你知道我要杀你,史上天是我帮幕柔新挑选的,这点本事都没有早死了。我不在乎你知道我要杀你灭口,但在幕府和吴觉净认识的链条里,你史上天不可或缺。这只是早期,过后我还是会杀你,为了幕柔新皇叔。兔死狐悲,最后我也有可能与你一样,都为了保守这秘密。“
史上天也猛灌一大口酒:“罗先生,你不会现在告诉我,我不用死了。是吗?”
罗何动对史上天冷眼望去:“你不想参与太深,知道的越多越容易死。我们都知道吴觉净今晚会走,他不想说,我们更不敢知道,当然只好先醉。是吴觉净最后说的话保住了你的命。”
史上天一愣在慢慢回想吴觉净临走说的话:“其它的不重要,是这句吗?江河长流不留痕,风云际遇有晴天。”
“正是。不以常人论,我不确定吴觉净看破我一定会替皇叔不留后患,既然皇叔是打着为苍生计,就不能用如此辛辣手段对付自己人,将来吴觉净会如何看皇叔,会觉得幕柔新说一套做一套。江河长流不留痕。好一句禅意,风云际遇有晴天这句更让我不敢下手。从今往后你就待在我身边吧。”罗何动做出最后决定。
‘砰’房门被一脚踹开,紧接着一个身影串了出来直奔马房,不一会一匹宣红战马闪电般被一全身盔甲手持半月刀之人驾出娜拉府,直往大都城门而去。
拉娜家族最年长最权重的拉娜赞正在客厅慢慢品茶,云雾山上千年老树每年只出十几斤茶,到拉娜赞手里也就给个一二斤,就这二斤茶还是拉娜赞在傲战国的地位。没个好天气没个好心情,拉娜赞是不会拿出品上一杯的。
拉娜思迪被皇上亲自赐婚,只是多大的荣耀。虽不是当今太子,可也是龙子皇家血脉。以后拉娜思迪再替幕家生个一男半女,哪拉娜家族在傲战国地位会更加稳固。虽然拉娜思迪极力发对这并不影响拉娜赞的心情。在大都贵族人家孩子结婚前谁没个心仪男子或者女子,可最后都还不是乖乖地听从家族安排。婚姻也是联盟的一种方式,为家族的长久计,越大的越是权贵的家族越是如此。
拉娜思迪被叫回大都后,知道是为了皇上赐婚大发脾气誓死不肯。众人劝说都无效,最后还是拉娜赞亲自出面才让拉娜思迪不闹。拉娜赞品着茶想起和拉娜思迪的对话。
其实这话在很久以前拉娜赞的父亲就同他说过一模一样的话。拉娜赞跑到拉娜思迪的闺房,拉娜思迪正独坐着想心事,见到拉娜赞进来连忙行礼:“太公,可是来劝孙辈的?”
拉娜赞已是满脸皱纹白发苍苍,走路都不稳,手里还拄着一根拐杖。拉娜赞坐下,慢慢的对拉娜思迪说:“我不是来劝你的。只是来问你几个问题,你能答上。我保证拉娜家再不会拦你与谁相好。”
拉娜思迪一听有希望连忙答应。拉娜赞问:“身体受之父母这谁都一样。哪你从出生开始为什么会和别人不一样,傲战国最好的衣食供你享用,是你带来的吗?你读书是傲战国最好的先生。想学武,拉娜家从不外传的技法倾囊而出全教在你身上,成全你今日地位。拉娜家族觉得是因该的,没想要你去报答。任由你喜欢去干。可这次是傲战国皇上赐婚,如不从那算抗旨,拉娜家族全会被砍头,你也不会因为我们的死得到你想要的东西。联盟是每个贵族保持强大必须做的事,如算牺牲的话,从你生在拉娜家开始就必须承担这种义务和责任。你太公的父亲当时也是这么对我,我比你犟,当时回答宁愿死也不会娶自己不喜欢的女子。我父亲当即回答,你猜他会说什么?“
拉娜思迪摇头,拉娜赞继续讲下去:“他让我去死。说我不配成为拉娜家的子孙,拉娜家每个男子汉的命都是用来保护这个家的长辈,爱护晚辈。让家族得以传承。拉娜思迪,你从小就把自己当男人,拉娜家也把你当男子汉教。太公来只是问你,你愿意接受拉娜家这份义务和责任吗?”说完拉娜赞颤悠悠地走了出去。留下张口结舌的拉娜思迪。
拉娜赞品着茶,清香满屋,水如金黄,每片叶如针似璧玉般。自从拉娜赞和拉娜思迪谈完哪番话后,拉娜思迪再没闹过,只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闷闷不乐还常常独自流泪。拉娜赞吩咐家人不要再去打扰拉娜思迪,拉娜思迪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这种难收谁也帮不上。只能自己慢慢品尝消化。
客厅突然冲进两个服侍拉娜思迪的丫鬟,冲到拉娜赞面前就跪下声音都变了:“太公,拉娜思迪冲出府邸骑马跑了,据说是朝大都城外。已有人追了上去。我们先来禀报太公。”
不一会客厅站满了拉娜家的人,没一个敢说话紧张地望着拉娜赞。
拉娜赞把最后一口茶品完,放下杯子望着众人:“天下没不透风的墙。拉娜思迪知道南头关失守是迟早的事,瞒是瞒不长的。幸好红狼营全营覆灭,否则都不知该如何像皇上交代。去,拿我的朝服来,我要去面见皇上。早说总比被人告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