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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到十八岁?
这么明确的指向,为什么?
众人更加迷惘了。
铲除苗裔,打击潜力?不像啊,为什么非要定死这个年纪,岂不是应该更广泛的打击么。
这种情况,更像是在针对某个人,某个只知道年龄,不知道具体是谁的人。
这个猜测反而让大家更摸不着头脑了。
突然,谢有狄怀中一震。
他掏出一块玉板扫了一眼,面色大变,猛地站起身来。
与此同时,不少人都用各种法器收到了消息。
谢有狄双目血红,扫了一圈在座各位,然后看向掌门。
“二伯,我称您一声二伯,就不论公事了,说说私事。”
掌门也收到了消息,眉头死死皱了起来。
“小狄,冷静。卓远今年入宗,好像正好十七岁。这件事,应有隐情,切勿意气用事。”
“二伯,当初是您说的,帝国元气大伤,需要稳定。您用宗族孝道压我。我认了,我也是谢家人,承宗门养育,该我付出了。我疏离发妻,赶走师兄,卓远六岁就离京,还不知道怎么狠我这个父亲。我付出这么多,拉拢权贵,稳定局面。可结果呢?”
内阁五老之一,赶忙站了起来。
“陛下息怒,确实,出手的是我黑嵩刀宗的人,我不否认。但是,只是底层的三个弟子,这和我刀宗真的没有关系。陛下放心,我已安排人追查此事,一定要揪出幕后之人。这等黑锅,我刀宗不能背,不敢背。”
这时,五老之一,一个虎背熊腰,风霜满面的老者站了起来。
“冯宗主所言极是,陛下,帝国的黑暗中显然还有一股无法把控的力量。当初大皇子,就极为蹊跷。现在又找上了七皇子,还在这个节骨眼。老将担心,外来势力和本地的暗势力,已经接触了。帝国风雨飘摇,我等几宗数百年来风雨与共,这个时候更要有信任。老将代表三重甲宗,信任黑嵩刀宗。此事要彻查。”
谢有狄深吸几口气,压下火气。
“二伯,我的孩子不能再出事了,这是我的底线。否则,这个皇位不能再束缚我了,我只能以一个修行者,一个剑修,一个父亲的身份,亲手处理了。希望这次,情报机关不要再让我失望。”
掌门点了点头。
“不单是卓远,既然目标是十六到十八岁,和这次各宗收徒正好相符。给各个宗门传去消息,加强弟子管理,新弟子不要轻易出宗。我们剑宗这次收徒,怕是已经被盯上了,那就来吧,只要动起来,尾巴早晚露出来。”
一道道命令传出,帝都外松内紧,很多人都被调动了起来。
遥远的中土,西方。
数座大山错落的悬浮在空中,云海为座。
钟声荡漾,禅音绵绵。
这里是三圣宗之一,佛门轻灵祖山。
祖山一角,一位壮硕的中年僧人正毕恭毕敬的向一位年轻俊俏的少年和尚询问着什么。
“十三世祖,韦陀寺该何去何从?儒门如此大张旗鼓,破坏规矩,我们就袖手旁观?”
少年和尚一双细目中,却没有少年的清澈,而是充满了看破红尘的阅历。
“你说,楚王的密令是诛杀十六到十八岁少年?”
“没错,虽是密令,口耳相传。但是千商联国满是破洞,打听到并不算难。”
“有意思啊,有意思。之所以不说十七,是怕有所疏漏吧。十七岁,十七年前,哈哈,有趣啊。你说说,十七年前发生了什么大事?”
中年僧人沉思片刻。
“要说十七年前,那可真是覆天大乱啊。当朝圣君李灵怒被叛军和妖族联手奇袭,遇刺身亡。皇后叶秀鸣重伤,怀胎九月的皇子都没保住,流产了。帝国动乱了三年,最后还是叶秀鸣亲掌皇位,还有他们那个杀神一般的长女李蔓露迅速崛起,才稳住了局面。”
“哈哈,叛军?那就叛军吧。我们三圣宗共同约定,不干涉俗世皇权。但是叶秀鸣和她那个长女李蔓露是什么出身?”
“九玄道域,两代道门行走。您的意思是,皇室有偏移,某些人插手了?”
“李灵怒的弟弟,秦王李灵威,为何没有继位?李灵怒没有子嗣,按理说该按规矩另立新皇。叶秀鸣却以女子之身,镇压四方,端坐帝位。真的只是权欲熏心么?”
“那您的意思是...?”
“如果那名胎儿未死呢?现在该多大了?叶秀鸣从九玄道域带出来的,最信任的阴阳先生,可是事后没了音讯,据说死了。但是半年前吧,叶秀鸣开始对藩王动手了。麾下可又多了一个水墨先生。一样的手段诡异,一样的男女难辨,一样的信任有加。你觉得呢?”
“呵呵,我明白点了,确实有趣。那我们...?”
“哈哈,潜龙出渊,我们怎能不插一手。就当是对下一位圣帝卖份薄面。区区千商联国,也不好大动。发佛谕,让南方的游僧顺路,在韦陀寺挂单些时日。告诉大韦帝国,佛门净土不容亵渎,打!我倒看看楚王敢不敢违令,亲自出手。”
“是,尊佛旨。”
“如果他在大韦帝国,我们结个善缘。龙雀帝国也难说。但要是他在玄渊帝国,那可就有趣了。不好说,不好说,那位阴阳先生是我少有敬佩的人物,说不定啊,说不定。不过挺好,与我佛门无碍,坐看风云便好。去吧,有点耐心,没那么快见分晓。”
第二天,谢卓远食言了。没带李悠去品尝帝都灵厨的手艺,而是一大早,按照规矩面圣去了。
学子面圣虽然还有五天,但是谢卓远属于皇子回京,出于孝道,都需要觐见父母。
这原本就是走个过场,谢卓远记忆中的父亲对自己一般也就冠冕堂皇的几句话罢了。而和母亲,他虽然想多说话,但是规矩限制,只有一个时辰的见面时间。那座富丽堂皇的皇宫,在谢卓远眼中,也就和监狱没什么区别了。
所以他算好,中午回来,正好带师父和师弟,尝一尝食一阁的手艺。
没想到可能是昨晚出了事,父亲对他难得的关心了几句,最关键的,放宽了他和母亲见面的时间。并让他在母亲那里,等他一起吃个午饭。
这等反常,反而让谢卓远有点坐立不安。
浑浑噩噩的吃完饭,下午出宫回府的时候,他脑子里只有母亲交代的一句话。
“不要恨你父皇,他很难,他是个太温柔的人,要保护的太多。但是能选择的太少。他已经很努力了。你大了,懂事了,试着理解理解。就算不理解,答应妈,别有恨。”
弯转的太大了,几乎粉碎了谢卓远近十年来坚持的一些信念。他能看出父母间眼神中炽热的爱意,完全不是他想的冷落。但是之前的种种又是为何?花师和自己在衡建城无人问津的生活总是真的吧。
看到一副失魂落魄样子的谢卓远,李悠叹了口气迎了上去。哎,叛逆期的少年啊,知心大...大哥来了。
听完谢卓远的描述,李悠倒是猜到了些许,毕竟宫斗剧不是白看的。
“师兄,你,有病啊!好事,就行了。路线,又不变。好好修炼,实力到了,该知道的,谁能拦?”
谢卓远狠狠的啐了一口。
“没错,好事,母亲很好就够了。剩下的,我自然能凭手中剑问清楚。”
李悠明显能凭借浩然气之间的联系,感觉到就这一刻的顿悟,谢卓远的浩然气猛增了近乎一半。看来他父亲的这个心结,确实是一直影响他心灵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