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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胤钒目光一挑,这头小笨猪也不是想象的那么笨。
“时刻对人保持三分怀疑是正确的,但你对外人有这么强的戒备心,为什么对家里的危险毫无防备?”湛胤钒淡淡出声。
安以夏闻言,脸转开别处。
“我没有见过亲生母亲,我很羡慕弟弟妹妹能在母亲的关爱下长大。安晓生是我的亲弟弟,我希望他能够享受我没享受到的关爱。不论怎么样,安家,是他们都在,一个都不少才是安家。没有他们,我一个人住在那里面,那还是安家吗?”
湛胤钒无法苟同她的想法,但多少能理解她屡次被继母利用谋害的原因。
说到底,是心不狠,太善良。这种小傻白放在名利场的旋涡中,那就是妥妥的牺牲品。
“你现在四面楚歌,你只能听我的,才能走出困境。二先生没有善罢甘休,又间接令温家蒙羞,八卦版面上你让温家处于风口浪尖。如今还有一心想送你去死的后母开始蠢蠢欲动,你想清楚再回答我,愿不愿意听我的。”
湛胤钒这话说得很慢,就怕她没听清楚。
安以夏眉头拧紧,果然听得不是很明白。
“什么叫听你的,范围有多广?”安以夏问:“什么事都要听你的安排吗?还是像之前那样,你不需要跟我打招呼,什么事情都安排好,我被动接受?”
“你可以提要求,我尽量满足你。”湛胤钒让步道。
这还真是一对一的谈判,安以夏欲言又止,随后又问:“你说的听,是什么样的范围?”
“你没明白我的建议。”湛胤钒道。
安以夏一知半解的,随后缓缓点头,然后又摇头:“我好像是不太明白,所以你是又想把我送去海岛,是不是?我在江城,就会有很**烦,而你又不得不管我,是不是?”
湛胤钒挑眉:“你那脑袋总算能认真考虑问题了。”
安以夏抬了下巴,轻哼:“所以,你要让我听你什么安排,再把我送去海岛?”
送去海岛,站在他的立场来看,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所以,我如果再去星子岛,我短时间内,都见不到我爸爸了是不是?”安以夏问。
湛胤钒挑眉,目光深不可测,无人能从他眸中窥探一二。
安以夏再叹气:“那我可不可以跟你要求,我要看我爸爸的监控?这样,我至少能够确保他是否安全,也能第一时间知道他的情况。”
“没问题。”湛胤钒爽快答应。
安以夏想了想,随后再说:“那我没有意见了,另外就是,我不要住那么好的房子,也不需要六嫂照顾我的起居,我可以自己生活,我行的。嗯,你放养就好了,我虽然从小家境不错,但实际上,我是放养长大的。家里没有人管我……”除了父亲偶尔的慰问,也没人关心她。
湛胤钒沉眸,若有所思。
安以夏看着他的脸,大着胆子借机打量他。她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觊觎她年轻貌美的外形,如果爸爸还在,这种对她有非分之想的人她会第一时间摆脱,今后不再相见。
可现在,她没有骄傲拒绝他的资本。
她就是利用他对她别样的感情,所以才……又接受了他的安排。
确实如他所说,他对她有意思,所以他不会害她,是真在帮她。
“你什么时候送我走?是今晚吗?”安以夏问。
他要送走她太简单了,直升飞机随时待命。
湛胤钒最终道:“就没想过留在我身边?是故意避开这个话题,还是对我没兴趣?”
安以夏被他问得脸红心跳,咬了咬唇,随后轻声说:“我觉得离开江城,确实是个挺好的办法。如果你能给我安排一个更方便的住处,也不让六嫂照顾,就更好了。”
湛胤钒道:“今天的新闻已经发出去了,你在这里呆了三个小时,相信你应该看了一些,就没想过怎么面对报道的新闻?”
“那我还能怎么面对?”安以夏闷闷出声,“我离开江城,在星子岛也不能看外面的信息,与世隔绝不去想就是面对了。”
湛胤钒当即黑脸,“你是舒坦了,可有想过我?”
这话,问得安以夏眉头一跳,心脏一抖,傻白的望着他。
好一会儿,她避开他灼灼目光,轻声嘀咕:“还有你搞不定的事吗?”
湛胤钒耐着脾气道:“这事,既然你没有与我通面对的心,那我如何对外公关,都由我说了算,左右是把这风波渡过,必要时,会影响你的名声,你不在乎?”
“湛总,您现在已经把我拽坑里了,指不定现在全江城大街小巷的老百姓都在骂我小三狐狸精。新闻已经快把我的过去和安家扒烂了,正面照什么初中高中的毕业照、领奖的照片也放了出来。我现在走出去,差不多就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吧?”
安以夏这话说得阴阳怪气,边说边拿小眼神儿扫他。
都因为谁啊?还不是因为他!
湛胤钒泼墨浓眉往上推,“这话我能理解为,你的声誉,我可随意消费?”
安以夏听得连连皱眉:“也不能这么说吧?听着特别讨厌。”
然而仔细一下,今儿这么一搞,实在也没剩几分声誉。
在名声这方面,对她几乎是毁灭性的的。可她都已经这样了,也不奢望今后留着好名声去谈个好的恋爱再嫁个好人,没那些奢望,所以这名声如果能帮到他一点,她也认了。
毕竟今天这个事情,对他也有影响。
所以,话落又妥协了:“好吧,随你用,我也不在乎身上再多几个罪名,反正也没所谓了。”
湛胤钒拧眉,“你并非消极的人,才经历这么些小事,就把你身上的傲气磨没了?”
安以夏好笑,虽然是无语的笑,但那笑也如映照在冰湖上的月牙儿,纯净无暇,最能打动人。
湛胤钒现在看她,就大喇喇的打量,以前还会伪装,但现在已经不在意,他就是明目张胆的看她,就想看着她。
“哎!”安以夏几度提话,最后叹气,摆手:“算了,不说了,反正说了你也不懂。”
说了他还觉得她矫情,不说了,她的困境,哪里是他这种高高在上的成功人士能懂的啊?
湛胤钒声音冰冷,“你不说,更不懂,你得把你的话说出来,我才知道你的想法,我也……不够了解你。”
他不是不想了解她,他也想,只是,他孑然一身冷漠惯了,忽然想变得温和体贴,却发现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
安以夏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总感觉这个人说话,她想可能跟自己的理解不一样。
安静片刻后,安以夏说,“你眼里是小事,那是因为你是成功的大老板,什么样的事情在你那解决不了?”
湛胤钒看着她的脸,安以夏埋低头:“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很厉害的人,我就是搞不定我遇到的这些事情。”
他什么环境,什么能力,而看看她,相差何止一点点?
湛胤钒点头,随后道:“走吧。”
他起身走在前面,安以夏愣住,一两点额诧异看他。
“走去哪?”话落又觉得自己傻白:“现在要走吗?是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去海岛?”
湛胤钒立在门口,回头看她:“先去安家。”
安以夏一愣,忙跟上:“去安家做什么?”
湛胤钒道:“安家你的继母今天这样对你,你如果永远都后退,只会助纣为虐。”
“你的意思是是要我去砸家里的东西吗?”安以夏小声问。
“你做不到以牙还牙,警告放狠话会不会?”湛胤钒反问。
安以夏又怯弱的埋头,轻轻摇头,“我……不太会,我其实胆子挺小的。”
湛胤钒原本走了两步,听见她这话,又回头看她。
“你胆子小?我看你倒是嚣张得很。你真要是胆子小,怎么把二先生得罪了的?又怎么敢跟陌生男人出海游玩一天两夜?”
湛胤钒说这话时,目光淡淡的落在她脸上,“你对我倒是处处戒备,对别的年轻男人,实在胆大得很。”
“我哪有胆大得很?”
“你是没有,若那厉尊不是有求于我,你以为他会把你安全送回江城?”湛胤钒反问。
安以夏欲言又止,咬着唇,眼睫盖住眼里的亮光。
“我那是迫于无奈,再说在那样的情况下,不被他救下,就是一死。你是不是觉得我就该一死才对?”安以夏大声问。
“安以夏,不论你千般理由,今后除了跟我走,你不准跟任何男人有往来。这件事很严肃,你最好记清楚。”湛胤钒语气严肃道。
安以夏望着他,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怒气,有点想不通。
“湛胤钒,你不知道厉先生当时是在什么样情况下救走的我,你舅舅拿着一瓶酒砸我头上,一瓶酒,就是会所经常摆在外面展示的酒,打我的头,酒瓶打爆了,我的头也差不多快废了。我到现在脑袋里偶尔还会有声响,会有什么样的后遗症现在还很难说,说不定化不掉淤血在脑袋里面又排不出来,久了就变成了脑瘤。也或者某天就失明或者失忆了,当时我已经快到死亡边缘。你的舅舅拿着刀子,就像青面獠牙的魔鬼,他说要一刀一刀割我的肉,要剥皮抽筋……“
安以夏冷笑一声,泪光闪闪的望着他。
“你觉得我不应该跟一个陌生男人出海一天两夜,可湛胤钒你这个话是不是太断章取义了?你怎么能只从后面的事说,不看看之前发生了什么事?那的情况下,你舅舅就跟死神一样已经站在我面前了!没有人救我,我就死了。你是觉得我应该死,应该乖乖的接受你舅舅的凌迟酷刑是不是?就不该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