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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叶池被扶起身, 被傅霖冰凉的气息给冷到,抖了抖。
“嗯?碰哪里了?”
叶池缩成一只鸵鸟,“脖子……”
傅霖看了一眼被扒开两颗扣子的衬衫,眼神眯了眯。
叶池有些憋不住,“你们先出去……我上厕所……”
二楼的事,没有惊动到一楼, 傅霖带着叶池从后门出了洋房。
宋铮跟在一边, “我会帮你好好料理。”
叶池低着头, 身上披着自己的西装。
张秋阳把车开到了后门。
叶池上了车。
“张秘书, 我可以回家吗?”
张秋阳回头,有点无奈, “怎么了?”
傅霖还没有上车, 不知道和宋铮说什么,两个人站在街边。
叶池:“不太舒服。”
张秘书:“哎, 我说你, 是什么时候有这毛病的,我怎么没有查到。”
叶池在后座缩了缩, 没说话。
这个狼狈的模样, 叶池并不想展现给别人看,今天这事儿是始料未及的。
最严重的时候, 还吐出来过。
“能送我回家吗?”叶池问。
张秋阳摇摇头,不是他能做主的。现在这个模样也不能让叶池一个人呆家里。
“你回家也不安全。”
傅霖走了过来,打开车门,上了后座。叶池慢慢地缩到了车门边。
宋铮在车窗外赖着, 说:“别小气嘛,让我尝一口,分我一点!!”
叶池:?
傅霖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开车。”
张秋阳迅速开动车子。
宋铮看着远离的黑色铁皮轿车,撇了撇嘴:“小气鬼,看样子就没轻没重的,我要不要报个警?”
“傅先生,丢下宋先生,合适吗?”叶池也不知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傅霖侧头,冷了冷两个字:“合适。”
叶池:……
“能送我回家吗?”叶池低着头,轻声问。
叶池已经在内心把原叶池骂了个狗血,这个身体太弱!应该加强锻炼,或许还能长一长!!
之前原叶池因为作息习惯等等,导致这个身体底子太弱,叶池一时间也无法扭转,只能慢慢来。
只是今日遭遇,让他迫切想要好起来。
傅霖没回答,只是吩咐开车,张秋阳看了一眼内后视镜,气氛僵持。
叶池感觉到了傅霖身上可怕的气场,暂时闭嘴。
好一会,吸了吸鼻子:“那我今日大概无法进入工作。”
傅霖侧过头来。
看着炸毛小野猫蜷成一团,企图露出利爪,却发现利爪已经被磨平。
一路到了主宅,车上很安静。
这安静的气氛却让叶池没有办法安心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害怕。
在张秋阳要开车走的时候,叶池还不放心地问了一句:“张秘书明天什么时候来?”
张秋阳:“明早我有事要回一趟张家祖宅,大概下午后才会回来。”
叶池:……
叶池干笑,“那我自己坐黄包车。”
张秋阳挥挥手,开车离开。
冷冽的寒风倏倏吹过,带起发梢,叶池打了一个哆嗦。
傅霖走在前,叶池跟在后面,有些慢。
站在宅子前,一个笔直的身影,是手里捧着热茶的艾伯特。
“您来一杯热茶吗?”艾伯特递上水。
叶池点点头,感激地朝艾伯特点点头。
进入宅子,叶池感觉到温暖,傅霖走在前面:“ebert,准备一下热水。”
傅霖很少在叶池面前用英文,不过今天不知为何气氛不一样,傅霖现在的气场比原先看起来更加不好接近。
艾伯特点头,立刻去办。
叶池坐到了沙发上,坐得离傅霖很远。
很久,叶池才小声说:“傅先生,你生气了?”
傅霖没回答他,而是朝他看过来。叶池连忙避开眼神。
艾伯特放好水,站在二楼叫他们,叶池往上走,傅霖跟了上来。
叶池进了浴室,傅霖还跟着。
傅霖进了浴室,叶池愣了一下,转身,“先生,今日要画?”
“不。”
“那……”叶池看了一眼门,已经关严实了。
突然感觉到危机感,叶池退后了一步。
“你与我同眠,我需要洗干净你。”傅霖说。
“我自己可以洗……”叶池瞪大眼惊恐,下意识捉住衬衫。
傅霖突然向前一步,叶池往后退了一步,可后面是一把凳子。他一屁股跌坐在上面。
傅霖又一步走到跟前,单手撑在凳子靠背上,微微弯腰,居高临下看着叶池。
叶池下意识去挡,却被握住了手腕。
傅霖的手冰凉刺骨。
“不会做什么。”傅霖直直看着他,“只是把你洗干净。”
叶池倔强抬起头,“我自己会洗干净。”
傅霖又看了他一会,看到叶池露出有些倔强的神情。
突然伸出另外一只手,将他另外一个手腕也捉住。
一只手抓叶池的两只手,绰绰有余。
叶池脖子上一松,本来就宽松的领带脱落。
傅霖抽下叶池的领带,轻松系了一个结。
反绑。
喝过酒,受过惊吓的叶池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完全绑住。
“傅、傅先生,你要做什么?!”
抬腿想踢,结果连带着脚腕也被瞄上,裤腿被轻轻一抽,因为腰细,裤子很容易脱落。
这次用的是傅霖的领带,牢牢的捆住。
下一刻,叶池被抱了起来。
今天被触碰过度,叶池的应激性大概是用光了,并那么那么灵敏,下一秒才开始挣扎起来。
但是,叶池像是从水里被捞上来的鱼,在傅霖的臂弯里动弹不得。
哗啦一声,叶池落水,被放入水中,蜷起小腿勉强坐着,却听到傅霖也进来了,他穿衬衫就进到了浴缸里来。
坐在叶池的后面,环绕着他。
“你、你到底要怎样?”叶池整个人完全木住,既害怕又有些你恼怒,他咬着牙问。
“洗你。”傅霖很简洁。
叶池的衬衫扣子本来就掉下来两颗,轻轻一扯,便露出脖颈和锁骨。
傅霖比叶池高,就算坐在身后,一低头也能看得见一些美好的画面。
热水浸湿两人。
叶池急促呼吸,没办法平静下来,咬着牙,不知道该怎么办。
叶池不想配合,一个劲儿挣扎,干脆一头扎到水里。
他不信,傅霖会任他溺水。
可下一刻,叶池被掰着下巴从水里把头给抬了起来,露出了水面。
叶池头仰的很高,一睁眼,就看到傅霖盯着他,两个人对视。
叶池迅速败下阵来,甩头想脱离枳悎。
可却纹丝未动,下巴被掐着,虽然无法动弹,但不太疼。
维持着这个动作,叶池感觉到了累,一点点往下滑,只能靠着傅霖的手来支撑住。
要不然就会整个滑下去。
别扭的动作。
而傅霖另外一只手还有空闲,拿出毛巾,擦了擦香皂,开始动手给叶池洗脖子。
热水碰到叶池的脖子,他缩了缩。
毛巾有些粗糙,叶池脖子被搓得有些发红。
不过香皂的味道却很好闻,像是淡淡的奶油香。
就在那毛巾要顺着脖子往下洗的时候,叶池猛然挣扎,似乎有些红着眼,“其他地方不行……”
其实眼睛是刚刚泡水才发红。
傅霖注视叶池眼睛三秒,转而去洗他的后颈。
“疼……”叶池脱口而出。
傅霖顿了顿手,他使用的力量太大了。
“抱歉。”傅霖说。
叶池愣住,傅霖还会道歉?
一点点清洗,动作缓慢且十分温和。
叶池看傅霖真的没有干其他事儿,稍稍松一口气,只是肢体接触还是让他不舒服。
不过泡在水里,热度稍微让他放松一些,竟然没有呼吸困难,也没有快要窒息的感觉。
虽然全身僵住,几乎动弹不得。但这个情况比之前好得太多了。
“先、先生,你把我放开,我让你洗。”叶池算是明白了,傅霖也有强迫症,比他自己还要严重。
而且还有特别严重的控制欲。
“嗯?”傅霖抓着叶池的下巴,往右边转了转,给叶池侧颈涂上香皂。
“我跑得没您快的……”叶池配合着转头。
侧颈感觉到一丝冰凉,指尖触碰。
傅霖:……
叶池感觉耳边传来一丝轻笑。
感觉冰凉在脖子间慢慢移动。
“叶池,你的这里,真的很完美。”傅霖说着,轻轻按了一下脖子上的肌肉,力道有些大,触及到了血管。
不过傅霖立刻收回了手。
皮肤太薄,太容易破碎。
傅霖一开始就说喜欢他的脖子。
“给、给我松开吧……”叶池这个动作太难维持了,几乎整个人的力量都靠对方支撑。
热水加艰难的动作,叶池冒出细细的汗。
当然,最关键的是,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傅霖没有接受这个意见,自顾自地用手舀起水,淋在叶池的脖子上。
热水过肌肤,让叶池稍稍抖了抖。
“那你让我坐起来。”
叶池现在的动作,属于半躺不躺,半坐不坐让人非常难以使力,也十分难受。
而且酒意开始上头。
傅霖穿过他的胳膊下,将他整个人提起来。
叶池整个的着力点现在都傅霖身上了。
隔着衣服,叶池也能感觉到傅霖身上很凉,即使跑了这么久。
虽然傅霖一直是很冷感的人,但是这也太不正常了。
“傅先生,你是不是生病了?”
叶池后颈被照顾到,柔软的毛巾慢慢擦拭。
“生病?”傅霖挑眉。
叶池背对着傅霖点点头,“你身体好像很冷。”
叶池动了动手腕,已经有些麻了。
双手突然一松,被解开了领带。双手终于能动弹了。
傅霖跨出浴缸,叶池松了一口气。
可当叶池把领带往外扔的时候,差点从浴缸里跳起来。
傅霖在脱衣服。
速度快,叶池还没收回眼,就看到傅霖把衬衫已经脱掉。
完美的身材展现在他眼前。
太可怕了……
叶池起身,还没站起来,忘了自己腿上还有东西绑着,直接栽回去。
他不敢往回看。
傅霖拿起莲蓬头,向自己身上冲水,叶池抱住自己的小腿,蜷着,水散到他的身上,头发上。
酒意后劲很大,这个时候合着热气,叶池开始有些飘忽。
叶池却不敢动分毫,只能小幅度地去动自己脚腕上的领带。
是个死结,解不开。
除了水声,只有呼吸声。
终于,这煎熬到头,傅霖洗干净了,叶池也自己给自己随便洗洗,但是其实他洗了很久,因为总觉得接下来不会有好事发生。
……
艾伯特站在门口,手里捧着托盘,上面有红酒和蜂蜜水。
门打开。
“我能自己走……”
“帮我放开!”
叶池被傅霖抱起来,就像是抱小孩那样,单手环绕。
羞耻度瞬间拔高。
傅霖不解开叶池腿上的结,那是个死结。用了奇大的力量,结被缩得很小,叶池自己根本无法解开。
傅霖看起来不是个力气特别大的人,叶池却能感觉到他薄薄肌肉下的的巨大力量。
单手可以将叶池抱起来。
单手可以抓住他两个手。
单手也能抓住两只脚。
所以叶池无所遁形。
叶池低着头,没有脸去看艾伯特。
“叶先生渴了吗?”
叶池快速摇摇头,有些酒醉头晕,可却被人抱着,只能把头靠在对方肩膀上。
傅霖却拿过水杯,放到叶池的嘴边。
叶池只能张口,一点点被喂下蜂蜜水。
甜滋滋的蜂蜜水一直是叶池喜欢的,但是被人强迫喂下去,总觉得甜度锐减。
叶池喝完,傅霖没有接过艾伯特给的那一杯红酒。
“先生,您的酒和药。”艾伯特说。
傅霖摆了摆手,“我改变主意了,拿之前我从国外带回的香槟,开一瓶。”
叶池没有看到,艾伯特露出那种有些同情,又微妙的表情。
泡澡使得酒意开始发作,叶池有点晕乎,本身已经到了极限的身体防御系统开始慢慢崩溃。
到卧室不过十几步路,傅霖走的很快,打开门,叶池被放到了床上。
叶池像一条小鱼,扭动寻找被子,掀开被角,钻了进去。
无论叶池说什么,傅霖都不给叶池解开领带。
借着这酒意,叶池恐惧飘散到九霄云外,而是想到这领带应该是很昂贵的货。
“先生,你这领带可是很贵的货色,这样可就报废了。”
水汽氤氲眸子,脑子不受控制,声音也软了不少。
似乎把刚刚被强制洗澡的事情忘到了脑后。
钻出被子,用水雾朦胧的眼睛盯着傅霖说。
傅霖坐到了床边,艾伯特敲门进入,托盘上放着高脚杯和一瓶香槟。
香槟的瓶子看起来很久远,似乎是一瓶陈年佳酿。
‘啵’的一声,瓶塞被打开。
傅霖倒满了一杯,递给叶池
叶池满脸疑惑。
傅霖先尝了一口,点点头:“很醇厚。”
“你不是要还我人情吗?”
叶池点点头,喝酒?这算那门子人情?
“把这些喝掉。”傅霖递过去八成满的酒杯。
艾伯特退出了房间。
“这就是还人情吗?”叶池睁大眼睛,虽然傅霖已经变成了三个。
“嗯,先把它喝了。”傅霖说。
叶池从被子里爬出来,靠在床头,接过酒。
酒液金黄透明,细小的气泡看起来十分有活力,轻轻一闻,醇厚的酒香让人无比陶醉。
叶池尝试性抿了一口,酒精度应该不算太浓,略酸,但是却很适口。于是他仰头喝了一大口。
“全都要喝掉吗?”叶池问。
“您不喝?”
傅霖又倒了一杯,抓起酒杯和叶池碰杯:“喝。”
叶池此此刻酒醉上头,比之刚刚被袭击,这会已经全身心放松,面对坐在床边的傅霖,警惕感也变弱。
“先生这酒很适口。”叶池舔了舔唇。
“对了,傅霖你,是不是又帮我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开始有些迷糊,叶池直呼其名了。
傅霖侧头:“你说的哪件事?”
叶池:“就是、就是我家里被抢劫了的事。”
“不要随便对人好。”
“这样会让别人有不好的念头……”
“……”
青年靠在床头,睡袍大开,酒意开始上头,说话也无语伦次。
像是一块上等的牛排,等待品尝着切开第一刀。
“嗯,是我。”
叶池侧过头来,眼神迷茫,半闭半合,眼神略带嗔怪。
“我说傅先生,你不要帮我太多,我还不过来。”
傅霖嘴角勾起些许弧度,轻笑,“你还得了。”
叶池摇摇头:“不,还不了。”
叶池仰头把被子里剩下的也都一口气喝掉,傅霖又给他倒了一些。
叶池推拒:“真的不行了,喝不下。”
叶池酒品的确不好,真醉了就容易话多,半醉的话还能保持清醒。
而现在,多半是真醉了。
“再喝一些。”傅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叶池的脸颊,叶池慢了好几拍,将傅霖的手拍开。
“傅先生,我告你性骚扰哦。”叶池蜷了蜷身体,却“咯咯咯”地笑了。
傅霖饶有兴趣看着叶池,看到对方露出那不太明显的虎牙,“再喝一杯。”
叶池不明所以,但喝酒还是没问题的,于是一口气把杯子里的全部喝掉。
“呃,真的不行了……”
叶池漏了一些酒液到杯壁上,连忙伸舌头去舔。
本来就晕头转向的叶池,这会连酒杯都要拿不稳,摇摇晃晃,眼看就要洒了酒。
傅霖从叶池手里把酒杯接了过来,放回托盘。
叶池自动钻进了被窝,嘴里还嘟嘟囔囔:“醉了……不太行了……喝不下去了,我先睡了,好困。”
傅霖单腿跪在床沿,两手撑在叶池的左右两边,低头看着他。
叶池脸完全都红了,红到了脖颈。耳垂也因此变成淡粉色,嘴唇更是变得有些豆沙色,上面还有湿润的酒液。
睡衣敞着,毫无抵抗能力,也毫无任何防备。
冰凉的指尖碰到叶池的侧颈,蜿蜒勾勒血管的路线,到达嘴边。
因为喝了酒,温度很高,傅霖的手指似乎被灼烧,轻轻一挤,伸到了嘴里。
叶池因为冰凉,抖了抖,瑟缩了一下,只是他无意识地也吮吸了一口……
傅霖慢条斯理滴换上睡袍,准备开始用餐。
……
这是一个很诡异的梦。
叶池感觉天旋地转,却保持着被调动的情绪,飘飘然,却又感觉到无比的空虚。
冰凉的气息缠绕了上来。
突然,刺痛从脖子间扩散。
血管破裂。
“唔!”梦中的叶池抖了抖,那一瞬间真的很疼。
很疼,但是只有那么一下,紧跟着能听到一些令人恐惧的,寒毛直竖的吞咽声。
咕咚咕咚。
像是灵魂深处在颤抖,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可怕的声音。
叶池动弹不得,即使是在梦里。
不过情况在好转,那声音变慢,变成了一种细细品尝的姿态。每一下的咕咚声都能感觉到它的愉悦。
叶池从一开始的飘飘然转变成了瘫软。
使不上力,感觉有什么力量在慢慢流失。
黑暗笼罩,耳边是喃喃细语。
阴冷潮湿的寒气钻入体内,一点点侵蚀叶池的理智、意识、自持力。
慌乱之中,叶池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
伸手,叶池被拥入怀中。
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到嘴边的话变成了丝丝咽呜,带着一点啜泣……
颈部的刺痛已经结束,却感觉到阵阵难以言喻的灼热。
梦,再度陷入昏暗。
叶池全身无力,无法分辨出究竟醒了还是没有醒。
……
血液的味道太过于甜美。
傅霖克制力没有一如往常,而是如溃坝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单方面血液的好喝,并不能给傅霖带来这么美好的一餐,而是心灵上的满足。
从味道到精神,都相当令他满意。
溢出的血从脖颈上低落到了床上上,在白色的床单上,绽开一朵殷红的梅花。
“叩叩叩。”传来了敲门声,傅霖猛然顿住,收嘴。
“先生,我知道现在打扰您不太好,但是您要注意食用的量。”
艾伯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嗯。”
艾伯特还在门外没走,他担心会有意外。叶池接触的一阵子,艾伯特觉得他是个好孩子。
把傅霖这个一直以来都趋于冷感的人变得有那么些许的温度。
他并不想叶池因此丧命。
通常,血族用餐结束之后,会用舌尖舔舐被食用者的脖子,让脖子上的伤口愈合————当然,这是在猎物还活着的情况下。
伤口停止流血,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愈合。
皮肤慢慢平整,只留下了两个红点,像是某些事之后留下的草莓印。
整个房间只能听到叶池的呼吸声,绵长,但是却有些紧张,不过慢慢的平息了下来。
也不知道哪里不舒服,叶池突然在被子下蜷起来。
声音像是被欺负了的小猫,咽唔了一声
傅霖起身,往外走。
“放洗澡水。”
……
叶池醒来了。
醒得很晚,因为窗帘的缝隙中,洒进刺眼的阳光。目测到了下午。
他做了很诡异的梦,诡异到让他无法忽视。
醒来的第一件事,下意识摸了摸脖子。
什么也没有,就是有一点点痒。
“怎么了?”身侧,传来了傅霖的声音。
叶池此刻头才开始疼,宿醉的后果。
可紧跟着,叶池感觉到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和上次在家里做梦醒来的一样。
“没,没什么。”
叶池缩了缩,整个人尴尬。
叶池不行很久了,突然变得有些正常,他还不习惯。连忙转过身体,想要平息这一丝不寻常。
“我想洗个澡。”叶池说。
傅霖喊来了艾伯特,让他先去放水。
叶池不太记得昨晚做了什么,只记得喝了很多酒,然后晕乎乎的和傅霖聊了一会,再然后就不太记得。
再有记忆就是那个诡异的梦。
梦倒是记得不少,只是没有剧情线,不是电视剧类型的梦,无法理出什么头绪。
“傅先生,昨晚我没发酒疯吧?”叶池小心翼翼的问。
身后传来傅霖有些愉悦的声音:“嗯,没有。”
叶池松一口气。
他刚松一口气,突然傅霖挪到了他身边,叶池一个激灵,却感觉全身瘫软,十分无力。
宿醉有这么惨的吗?
叶池捂着脑袋,头疼欲裂。
“不舒服?”傅霖挨了过来,想把叶池翻了过去。
叶池差点就嗷一嗓子出来,幸好他瘦,一个闪避从傅霖的胳膊下钻了出来。
刚好这个时候,艾伯特敲门,说是水放好了!
叶池裹着自己的睡袍,一阵小跑跑到了浴室,顺便把门反锁了。
太尴尬了!
也不知道怎么,向来对这种事感觉到恶心的叶池,换了一个身体之后,竟然还会有正常的男人早晨的反应。
当然,也可能人叶家三少爷是个正常体质。
叶池进了浴缸,洗了干净自己之后,又在想着把睡袍也洗了。
不能留下证据!
于是叶池就把睡袍也洗了洗,毁尸灭迹!
叶池这把年纪才有这种体验,搞得老脸一红,昨晚的事情也就没那么难受,被冲淡了感觉。
叶池仿佛可以理解女生第一次来大姨妈的感觉……
他个二十五岁大男人为什么要有这种体验啊啊喂!!
叶池穿着浴袍的时候,看了一眼镜子。用手把水蒸气擦去,叶池想看看自己肚子上的淤青消了没,意外看到自己脖子上的痕迹。
红斑??
怎么回事,他摸了摸,微微有些痒,过敏?
不想是草莓印,因为人吮吸上去的草莓会有密集的血点子。
蚊虫叮咬?
叶池也没当回事。
只是他从浴缸里爬出来的时候,突然感觉有点血压低,眼前一黑。
不过也只是瞬间,他扶着浴缸几秒就缓过来。
宿醉的缘故吧。
从浴室出来,叶池低着头,还在想着自己早上在别人床上出现生理现象。
好在叶池出来的时候傅霖已经起床,在楼下餐厅吃早饭,他然后叶池换好衣服一起吃。
“那个,我不小心弄湿了睡袍……”叶池你挠了挠头,有点局促。
艾伯特:“您无需担心。”
叶池点点头,松一口气,可叶池抬头去拿面包的时候,看到傅霖嘴角无端端露出一丝笑容,瞬间觉得被看穿了!!!
不可能的,绝对是巧合,绝对不可能被看穿!
叶池低头猛吃,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叶池今天不用去中立大学,宋铮要带他去面试,代言费肯定是不便宜的。加上下午还要去见叶舒,今天一天还挺忙。
而且傅霖这里的第一个月的钱也应该要快结算。
于是叶池猛然想到,他要开始做裸模了!!!!
这个事实让他顿时变得不自在。
不过傅霖又回到以往对叶池的态度,昨晚的事儿只字未提。
不过叶池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前一笔款,于是他张口问:“傅先生,咱们什么时候结薪酬?”
说到钱的时候,叶池明显热切了不少。
傅霖点点头:“我让秋阳转你账上。”
叶池不好意思挠挠头:“我在银行没户头,你直接给我钱吧。”
叶池从傅霖手上接过钱,一个漂亮的牛皮袋,上面有装饰花纹,看起来不便宜。算是又占个小便宜。
“谢谢您。”叶池拿到手里,感觉踏实多了。
袋子里的银元铛铛作响,叶池心情也变得好起来不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宿醉的原因,叶池感觉今天格外的没精神有一种工作太久,熬了几天夜之后的那种瘫软。
叶池怀疑这原叶池之前就总这样宿醉,所以身体才搞烂的。
慢跑到了学校,他和宋铮是约好了,但是叶池突然想起,没有约地点,于是在学校里饶了几圈。
最后在花坛处看到宋铮和一个学生聊天。
宋铮笑得很骚。
字面意义上的骚。
说实话叶池对宋铮和傅霖的关系有点懵了,之前想的是那种关系,即使不是那种关系,也有一腿。
但是昨天表现来看,又不像是那种关系。
而且最后宋铮说的分他尝尝是什么意思?
宋铮看到叶池很惊奇,让学生先去上课,把叶池拉到旁边的长凳上。
“你精神不错。”宋铮用古怪的表情打量他。
叶池一脸不明所以,“宿醉是挺难受的,还有点头晕。”
“哈哈哈,是吗?我还以为你今天要起不来床。你太瘦了,要多吃点。”
“我和傅先生就是普通的雇佣关系,请不要多想。”
宋铮啧啧了两声,也没有反驳。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来,傅霖的自制力还没有下降。换做是他,怕是叶池现在应该需要休养。
毕竟已经很久了。
而且,叶池看起来另外意义上,也很好吃。
叶池好奇:“你昨晚和傅先生说的尝一尝是什么?”
宋铮耸肩:“他小气鬼咯,找到好的红酒不给我尝尝,真是不够朋友。”
朋友?
这个词戳到了叶池。
他和傅霖是朋友,那就不是那种关系了?
叶池没好意思问。
“走吧,你傍晚不是还有事。”
宋铮又带着叶池打了黄包车,祥新西服,有巨大的玻璃窗,在已经算是很时髦的大百货里更加的敞亮。
店里刚好有一位男士在量尺寸。
“我把人给你带过来了,你自己看着办。”宋铮笑道。
“来,叶池你到里面来,”叶池被李易祥叫了进去,“我们这里来了一个花样很年轻的料子,之前傅霖先生不合适,我也不敢推……”
叶池看到料子,眼前一亮。
这居然是斜条纹灰粉色的料子,这个时代粉色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大多是进口,没想到这里能遇上。
“我之前说的难驾驭的料子就是这个料子。”
叶池轻轻摸上料子,不算特别光滑,但是很有质感,上面有浅灰色斜条纹。
这个粉不是特别少女的那种粉色,参入灰色,给人一种高级感。
“这个料子我可以。”叶池说,他信心十足。
这边说得火热,就听到门外哒哒哒的高跟脚步声,“哥,西装定得怎么样了?”
听声音是娇柔百媚,是可以敲击在男人心口上的那种娇滴滴。
有点耳熟。
叶池转头看去,来者虽然换了裙子,但是叶池认出来她,是昨晚的赵蔓。
“咦,这不是宋主任吗?好巧,这里碰见你。”赵蔓大方打招呼,伸手握了握手,顺带和掌柜的也聊了几句。
她把眼神移到了叶池身上,目光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这位……”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叶家三少。”
叶池点点头,美女当前,他不可能驳人家面子,伸手欲握手,结果赵蔓只是轻飘飘看了一眼,没有伸手。
叶池精彩遇到过这种情况,丝毫不尴尬地收回来。
“李老板,我们开始量尺寸吧。”
赵蔓的印象瞬间从九分跌落神坛,堪堪五分,颜能看。
当初在时尚圈的时候,他经常低头赔笑,现在根本无需如此,叶池不想看别人脸色。
赵蔓微微一笑,“李掌柜,听说您这里找模特上报刊,我倒是有一位英年才俊可以介绍。”
李易祥看了一眼叶池,“哎呀,太巧了,老宋刚给我介绍了叶公子,已经讲定了……”
赵蔓,“应该还没有签合同吧?”
赵蔓走了过来,看两眼料子,眼睛也放光:“这门时髦的料子,不找一个好模特,岂不是可惜了。”
叶池心里呵呵哒,这明摆的找事。
“赵小姐有些不厚道吧?所有事都要讲究个先来后到。”
叶池现在缺钱的很,有些恼怒。
赵蔓没想到叶池会开口,而且直戳重点。
“小蔓,你和谁说话?”赵蔓的哥哥,表哥,余楼,看起来一表人才,手表皮鞋无不是奢侈品,只是似乎对赵蔓有点意思。
“表哥,你不是有个大学同学,听说英文学得好,一表人才。”
“嗯,怎么了?”
“李老板,您这是洋人的牌子,最好找一个懂英文的模特,要不然到时接待外宾,一问三不知,岂不是容易给您丢脸。”
叶池转过头来,轻笑:“赵小姐怎知我不知英文。”
宋铮站在一边没开口,饶有兴趣,他没见过叶池这么锋利的一面。
“哦?叶公子似乎对自己的英文能力十分自信?”赵蔓笑。
叶池:“我虽不像是赵小姐你,精通英文,但是听说读写还是没问题的。”
赵蔓勾起唇角,朱唇微启,突然就冒出了一大长串英文。
宋铮挑眉,赵蔓的发确实不错。
叶池淡笑,没有立刻回答,赵蔓大致的意思是————“你认为你哪点有资格能胜任。”
这时候余楼轻蔑一笑,“我们家蔓蔓自小习得英文……”
他话还没说完。
叶池也开口回答了一连串英文,他刻意学了傅霖用的英腔。平日没少看bbc纪录片,这个时候倒是排上用场。
赵蔓眼神微微闪,心中一动。
怎么和情报不一样。
宋铮笑,“叶池,没想到你会英文,还带着一股子英国人的腔调,倒是和某个姓傅的男人很相像。”
叶池听到傅霖,刚刚的气势一瘪,“呵呵,只是认识了几个英国朋友,学了一些而已。”
赵蔓听到傅霖的时候,神情瞬间不一样。
宋铮加了一把火,“叶池现在是傅霖私用画模,虽然我不想承认那个自大狂,但是他的眼光的确不会有差。”
赵蔓的面部表情很难看出她想什么。
但是叶池觉得他和这个赵小姐恐怕是树敌了。
不过叶池不在乎。因为赵蔓一看就是敌非友,早点理清楚立场才是明智之举。
叶池并不想勾心斗角,只想着好好赚钱奔小康。
“赵小姐,还有什么问题吗?”
赵蔓勾唇一笑:“蔓儿失礼了,过几日的舞会叶公子会参加吧?”
叶池:“自然是会的。”
赵蔓走了,她表哥也走了,走之前特别大方买了两套西装,并且不用找零,一副人傻钱多的样子。
叶池等赵蔓走出门,歪头问:“她刚刚说的是什么舞会?”
宋铮:……
原来,这个时代的上流社会,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办舞会宴会,交换时尚讯息,或者其他商业、政界信息。
那个时候就是百花争艳的时候。
而李易祥也会让叶池穿着他们的新款西装去。
这种宣传有时候比报纸还好。
李易祥啧啧道:“真麻烦,赵蔓现在可是咱们海城的潮流先锋,要是她在报刊专栏点上几句我的铺子,怕是没生意做咯。”
李易祥这么说,脸上却没有丝毫担心。
叶池摸了摸布料,没说话。
宋铮笑了笑,摸下巴说:“潮流这种东西,说不准的。”
“来吧,叶池,我给你量尺寸。”
宋铮靠在沙发上,“刚刚那是余楼?前些天余家布庄不是被锦河收购了,居然还有闲工夫买西服。”
李易祥笑道:“余家最大的产业就是布庄,谁知道呢,不过傅霖手脚真快,我听说余家没撑过三天”
叶池竖起耳朵,突然想到什么。
傅霖的名下产业似乎就是锦河实业!
李易祥:“是什么时候惹到傅霖的?”
宋铮嘿嘿一笑:“喏,就是为了你眼前的小公子。”
叶池本来只是听众,一下愣住:“什么?”
“叶池,叶池,”从门外走进张秋阳,手里拿了三层饭盒,“刚刚出去的是赵小姐吗?为什么看起来不太高兴?”
叶池耸肩,毒舌:“大概是更年期?”
张秋阳:……?
张秋阳手里拿着大饭盒,放到叶池面前,“傅先生吩咐的食盒,以后每日中午都给你送。”
叶池满脑子问号,给他送饭?
嫌瘦?嫌硌手?
宋铮凑了过来,打开食盒,瞬间就笑了。
里面有小米红枣粥,洋葱炒猪肝,清炒木耳,香气四溢的乌鸡汤,再加上几碟小点心。
很显眼,全是补血的!
作者有话要说:叶池:补这么多,你要吸多少啊!!!
傅霖:吸到出不来。
叶池:我是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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