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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苍梧的手被罗睺抓得很痛, 然而罗睺却比他更痛,抓着衣服的手骨节已经开始泛白,殷红的嘴唇被咬住血迹来。
罗睺喘息, 他从来没有想过生孩子会这么痛。
“你怎么这么快就要生了?”方苍梧握着罗睺的手紧张地问道。
说完后,方苍梧连忙将老子给他的丹药一股脑地喂到嘴里,他以前看过如果在生产的时候产妇没有了力气可是很危险的。
只见罗睺有气无力地看了方苍梧一眼道:“孩子要出生是我能够决定的吗?”
说完, 罗睺便痛呼一声,直接将身下的石床扣下一块来。
“你先把我的手放开好不好。”方苍梧求着罗睺道,他还没有学过接生, 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办。
“方苍梧,救我。”罗睺松手捂着自己的肚子蜷缩成了一团。
这两个孩子是道魔之子, 天道不容,在罗睺怀着这两个孩子的时候已经是极为不易, 如今生产更是困难。
一股前所未有的痛席卷了罗睺全身, 骨头就像被人一节节打断, 然后长好, 然后又打断, 又长好。
这种痛就连混沌魔神也承受不住,罗睺的十指已经被他自己挠出血了。身下更是大片大片的血迹, 称着罗睺苍白的肌肤, 诡异又华丽, 宛如一幅画卷。
然而再美,方苍梧已经没有心思欣赏了, 他让昊天去取泉水擦拭罗睺身上的血迹, 自己也是将女娲造人没有用完的三光神水怼进了罗睺嘴里。
只希望这三光神水能够对罗睺有用。
“为什么老师不来呢?”方苍梧焦灼,如果鸿钧在这里,他一定能够让罗睺顺利生产。
只见罗睺眼神空洞地看向空中, 带血的指尖轻轻放在方苍梧手上,他道:“他合道成功了。”
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鸿钧都不会来的。
方苍梧闻言,鼻尖一酸,竟然忍不住有些想哭。
“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去找老师讨个说法。”
罗睺勾起嘴角,然后道:“不过一场交易,他不会在意我的死活的。”
生下这两个孩子,如果他死了,那就是最好不过了的,鸿钧就再也不用面对魔的威胁。
只见罗睺突然坐了起来,他取出一把金剪刀对方苍梧道:“我若长时间不生,恐怕会挺不过去,这两个孩子也会胎死腹中。”
到时候,不仅鸿钧脱离不了天道的控制,就连他也出不了混沌珠。
方苍梧握着剪刀神情有几分呆滞,没想到在洪荒就开始实行剖腹产了。
“我我我……”
方苍梧后悔,为什么没有学过妇产科的知识。
“我什么?成功了我让鸿钧将弑神枪给你。”
话音落下,方苍梧拿着金色的剪刀向罗睺的肚子剖下。
伴随着肉体被划开的声音,罗睺痛呼了一声,肚子里的一红一白两颗珠子冲了出来。
方苍梧放下剪子立马将那两个珠子抓住,在方苍梧碰到他们的两个下一秒,两颗珠子化作了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婴儿。
一旁守着的昊天见此,连忙从桃树上扯下两片桃花花瓣化作襁褓将这两个婴儿包裹好。
此时的罗睺已经彻底没有了力气,在方苍梧为他缝合好伤口后,他侧头看了一眼长得与他极为相似的红眸婴儿后道:“他叫波旬,乃是干扰西方修行的天魔,能够引出一切欲念。”
罗睺说着,露出了笑容来,仿佛十分高兴。
然而正在灵山闭关的准提接引二人却是心有所感,他们睁开了眼睛道:“有大魔出世,乃是阻绝我西方修炼之路的大魔!”
准提接引想算出大魔的来路想要及时除掉他,然后刚开始起卦便被打伤,天道不允许他们探寻。
混沌珠中,方苍梧抱着白色头发的孩子向罗睺问道:“那这个呢?”
只见罗睺淡淡地看了一眼后道:“鸿钧的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以后他便是接替我待在混沌珠的人。”
说完,罗睺便抱着波旬闭上了眼睛。
方苍梧抱着怀里的孩子愣住,罗睺果然是洪荒驰名双标。
而此时,待在紫霄宫中打坐的鸿钧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眼里有无数的情绪和光芒,和之前的他判若两人。
“罗睺。”
鸿钧轻声呢喃,声音很快便消失在偌大的紫霄宫中。
天道却是突然震怒,云层中雷鸣声不断,恨不得将洪荒撕裂,待在洪荒中的生灵有不少被这一场雷劫波及,唯有多宝道人祭出避雷针才免于此难。
原本的天道选择鸿钧便是因为他的身上没有因果,不与任何人产生牵扯,能够完完全全地成为天道代言人,并且天道也能彻底地掌控他。
然而鸿钧却是在天道不知情的情况下产生了因果,而且这种因果无法斩断。罗睺与鸿钧生下的孩子是天魔波旬,波旬应运而生,为的是限制未来的西方教。
天道不能为了一己之私杀掉波旬,也不能将鸿钧从天道中分割出去,寻遍整个洪荒,没有人比鸿钧更适合以身合道,没有人比鸿钧的天资更高。
于是暴怒中的天道只能无能狂怒,用紫霄神雷不断地轰着位于三十三天外的紫霄宫。
在堪比天柱的雷电不断落在紫霄宫上,然而即便如此,天道也无法劈碎紫霄宫中的一砖一瓦,更别提伤及紫霄宫中的鸿钧,吓到的只有待在药园里抱着腿瑟瑟发抖的瑶池。
鸿钧对天道的暴怒并不当一回事,很明显,他的计划成功了。他掌握了天道手中的一部分权柄,但也没有遗失自己。
想到这里鸿钧不由勾起了嘴角,他能够挣出天道的束缚全靠罗睺生下了他们两个的孩子。
于是,鸿钧忍不住看向洪荒,他现在要去找罗睺,将他带回紫霄宫,然后藏起来。
就这样鸿钧走出了紫霄宫,一道紫霄神雷也随之劈了下来,然而鸿钧不过是随意挥了一下拂尘,那紫霄神雷便在一瞬间成了一道青烟。
瑶池见到紫霄神雷停下,忍不住走了出来喊道:“圣人。”
只见鸿钧敛眸,然后开口道:“你守好紫霄宫,我去接紫霄宫另一个主人和昊天回来。”
瑶池闻言不由一喜,昊天回来她就有伴了,只不过另一个主人是谁?没有等瑶池开口再问,鸿钧的身影便已经消失不见。
混沌珠中,罗睺从沉睡中清醒过来,他身上的伤口已经被方苍梧清理干净,波旬也乖乖地躺在他的身边,看见他醒来不由发出了咿呀声。
罗睺的目光温柔了几分,他伸手摸了摸波旬的额头,他想如果不是方苍梧足够果断,他可能真的要死在这场生产之中。
“你醒了?”方苍梧提着两瓶从昊天那里抢来的果酒对罗睺道。
“我醒了。”罗睺姿态懒散地靠着桃树对方苍梧笑着道。
“也活过来了。”罗睺轻轻垂眸,将这笔账记在了鸿钧的头上。
方苍梧见此将酒瓶放在罗睺的面前道:“你真的不抱抱你的大宝?”
方苍梧口中的大宝是罗睺生出的第一个孩子,也就是酷似鸿钧的那个孩子。然而这个孩子并不受罗睺喜爱,直到现在连名字都没有一个。
罗睺对此不以为意,他看着方苍梧道:“鸿钧不要就送给你了,他反正不过是代替我守在混沌珠的而已。”
方苍梧愣住,觉得罗睺有些太过无情了。就算应龙长得有几分像通天,他也没有说不要应龙,怎么到罗睺这里因为孩子长得像对方就连孩子也不要了。
只见罗睺将面前的果酒开封,就这酒瓶往自己的嘴里倒去,姿态中有着说不出来的潇洒与不羁。
罗睺喝完一口后,将酒瓶放在桌子上,他用手支着下巴,醉眼朦胧地看着方苍梧。
“方小龙,我真羡慕你。”
“嗯?”方苍梧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被罗睺羡慕的,龙族是一艘破船,截教是一艘破船,为了不让族人变成龙肝凤胆这道菜,方苍梧可以说是费尽了苦心。
最后,方苍梧看着罗睺道:“羡慕我会生蛋吗?”
话音落下,罗睺随即大笑出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方苍梧呆住,难道不是因为他会生蛋而羡慕他吗?
只见罗睺站起来将瓶子里的酒喝完,然后转身对方苍梧道:“你有通天,真好。”
说完,罗睺便弯腰抱起了波旬笑着道:“我要立魔界。”
接着,罗睺走到方苍梧的面前道:“方苍梧,为了还你救我和帮我接生的因果,魔界的人永不会与龙族为敌,也不会去干扰龙族的修行。”
方苍梧愣住,感觉有些突然。
“你身体还没有好……”
没有等方苍梧将话说完,罗睺轻轻将食指放在了嘴唇上:“嘘,他来了。”
话音落下,方苍梧看见鸿钧从万千桃花林走出,然后朝着罗睺伸出手道:“罗睺,我来接你回家。”
“家?”罗睺歪头,神情疑惑,然后突然吃吃地笑了起来,“鸿钧,莫非你合过道一次后就傻了?”
下一刻,方苍梧的龙骨枪突然出现在罗睺手中,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刺进了鸿钧的左胸。
鲜血将白玉一般的枪柄彻底浸红,这一刻天地间只剩下了互相对峙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