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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号同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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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池远开的条件,其实并不苛刻,甚至称得上的丰厚,大把人愿意为南希赴汤蹈火。

    当然,南希愿不愿意接受,应另当别论。

    每天,姜槐会受到南希助理发来的日程表,除去拍摄工作,她大部分时间都守在南希的身边。

    她对单池远提出的唯一一个条件是,她不放弃武行的工作。好在她近期的大部分工作都是在《歧路》剧组,偶尔一些零碎的活儿,片场也相距不远。

    虽然这份工作最初她并不甘愿,但不得不承认,成了南希的保镖之后,她在片场的待遇比之前要好上不少。

    不用每天转几趟车往影视基地跑,她坐的是南希的专用保姆车;不用再与其它群演武行共用休息室,南希的VIP室的一角就比之前的宽裕太多;工作餐虽然也是剧组盒饭,却比之前要丰盛不少,因为主角和群演的待遇不同,南希的随行工作人员餐食都与她一样。

    哪里都不乏踩高贬低的人,因着南希风头正盛,姜槐与南希同进同出,大家纷纷猜测她的背景或以为她傍上了南希这大树,以前对她呼呼喝喝的人也态度大变,偷偷拉住姜槐问个究竟:“你和南希……”

    姜槐望了一眼南希的背影,后者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回过头来警告性地瞪了她一眼。

    只是,这在外人看来,却是不同寻常的眼神交流,更是两人关系好的铁证。

    姜槐收到威胁,不敢多言,忙追了上去:“抱歉,我还有事。”

    从她成为南希保镖的第一天,南希已经与她约法三章:“不准让别人知道你是我的保镖,不准偷拍我素颜,不准将我的起居饮食泄露出去。”

    虽然无厘头,但姜槐毫无异议。

    只是姜槐虽然乖顺面瘫话也少得可怜,存在感约等于零,南希还是看她十分不顺眼,每天想方设法地刁难她,希望她能够知难而退。

    这样就不是她的过错了。

    只是,南希低估了姜槐。

    几日下来,即便她故意不按照行程表时间,早出门或者拖延,只要打开门,就能看见幽灵似站在门口的姜槐。她冷嘲热讽或是冷脸相对,姜槐却犹如绝缘体,全然接收不到她的信号,毫无反应。

    唯有在工作的时候,她才能从她脸上看见面无表情之外的其他表情——认真,专注,眼睛微微泛着光,像是世间万物都无法将她撼动。

    对于南希的挑衅,姜槐并非没有察觉。

    但对漂亮的女孩儿,她总是特别宽容,且在南希的所作所为在她看来,与不想上补习班而闹脾气的别扭小孩无二——若是南希知道姜槐内心所想,估计会气的爆炸,她最讨厌便是被当成小孩。

    姜槐偏偏忘了,小孩子最有逆反心理,顺从对方或许很快失了兴致,但是你越是不理会,她越是要与你对抗。

    那天拍的是火场破窗跳楼的戏——女主角方桃因发现犯罪集团的秘密而被囚禁,结果起火,门被锁,她只能从七楼跳窗逃生,最后落到了货车上。

    这场戏十分惊险,是姜槐入行以来拍过最危险的一场戏,她听着动作指导陈友讲解了好几遍,才郑重地点了点头。

    对武行来说,一场简单的戏或一个几秒钟的镜头都是危机四伏,不可小觑。

    陈友入行多年,什么惊险的戏没有拍过,但姜槐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看着她穿上了威亚衣,还是为她捏了一把汗。

    姜槐最初还是紧张的,换了服装后却逐渐冷静下来,这只是她的工作,从踏进这个圈子开始,她就要接受每一场新的考验以及各种未知的风险。

    “action!”

    “《歧路》第45场第1次……”

    当场记板拍上的一瞬间,姜槐深吸了一口气,朝窗外跃了下去。

    破碎的窗户虽是糖化玻璃,但裸露的皮肤仍能感觉到锋利的刺痛感,因为穿的是夏天的服饰,不能垫棉片,绳子与钢丝直接卡在身体上,不知是威亚衣没有穿紧,还是扣没打好,大概离地面还有三层的时候,姜槐感觉自己整个人不受控制,直直地掉落在道具车,虽然有气垫缓冲,但头部仍是受到猛烈撞击。

    姜槐感觉有血从后脑勺和鼻腔涌出,但她始终没有动,直到听到导演一声“cut”。

    道具车已停下,明晃晃的灯打在脸上,姜槐听着周遭的嘈杂,想要从地上撑起,人却不受控制,又一次重重地砸到了地面上。

    “没事吧!”

    “快,来人扶一下她!”

    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姜槐模糊的杂乱的视线里,她看见了陈友,还有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姜槐,你没事吧?”

    她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际,陆沉舟已将她从抱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没事,只是有些晕。”她咬咬牙,目光直直地望向监视器之后。

    直到听到导演喊了一声“过”,她才松了一口气。

    探究的目光不住地落在两人身上,陆沉舟却顾不上,抱着她往外走。

    姜槐却十分不自在,片场人多口杂,两人虽是师出同门,但别人并不知,姜槐挣扎着要下来:“我没事,可以自己走,你放下我。”

    鼻腔的血已止住,陆沉舟见她目光还算清明,才慢慢将她放下。

    姜槐刚站定,发现面前多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