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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硕走了之后,谈判桌上的气氛渐渐松弛了下来,陆珂也不开口了,留下常一舟跟托多在那磨,两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你们一天不把百姓交给我们,我们就一天不会把你们的人放回去,你们哈斯巴人口本就不多,少了这几万人,你们就是伤筋动骨,我们帝国百姓亿万,少了几万人,不算什么!”常一舟磨来磨去,没耐性了,于是丢出这么一句。
托多被逼到了墙角,每一个哈斯巴人对他们来说都是宝贵的,少一个就少一份力量,不像夏国人,人口众多,少几万人根本影响不到什么。
夏无忌放下手里的酒盏子,开口道“你们不怕国内的骂名么?”
托多紧跟着道“对,你们不怕你们国内百姓骂你们么?”
陆珂道“这些百姓回去了,也是在我们新占下来这些地方定居,或者回到原来的地方去,消息传不到国内,回国的百姓感谢我们和皇帝陛下还来不及呢,怎么会骂我们!”
夏无忌万万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的陆珂,也是个不要脸皮的,一时语塞。
陆珂看看天色,也谈了两个多小时了,本来第三个条件就不是重点,重点是第二个和第一个,所以也不打算跟哈斯巴人再纠缠下去了,朗声道“夏将军,托多将军,这样吧,我们双方互相让一步,人嘛,还是一个换两个,伙食费我们可以给你们打个折,你们给一半就行了。”
托多刚想开口,结果夏无忌道“一个换一个吧还是,伙食费我们照样给!”
于是双方再次陷入僵局,托多本来就有些虚弱,已经扛不住这种拉锯战了,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痛苦,声音也越来越低。
夏无忌看到这种情况,沉声道“今天先这样吧,明天再谈!”
众人返回自己的小院,陆珂派了个医生给托多换药,换完药,又有人给几人送来一些酒肉。夏无忌就和几个部下围在一个小炕桌上,一边喝酒,一边讨论那些条件。
商量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什么来,众人正一筹莫展,呼巴突然道“他们还是想把人换回去,要不然这样吧,我们把那些夏国人都给他们,留下些有手艺的就成了,其他的都给他们,然后让他们在前两个条件上让一步!”
夏无忌眼睛一亮,觉得这是个办法,于是众人开始就这个问题讨论起来,一谈就是大半夜。
十月十一日上午,陆珂派人来请夏无忌等人,夏无忌等人赶到谈判地点,结果没见到胡硕,今天的谈判依然是陆珂主持。双方落座之后,托多就开始跟常一舟继续磨。
谈判一直进行到晚饭之前,也没有任何的进展,夏无忌知道,夏国人根本就是再拖自己,多拖一天,他们的城池的城墙就会高一些,自己麾下的那些战士就会多受些折磨,但是夏无忌不想让步,一旦让步,其他的条件上自己就不能再坚持住。
谈判一直持续到十月十五日,也没有任何结果,从十三日开始,就连陆珂都露面了,常一舟、李炳星和何宏涛等参谋,轮番上阵,坚守着胡硕提出的条件,一步也不肯让。
终于在十月十六日,双方就第三条条件达成了一致,胡硕等人在磨掉了哈斯巴人全部锐气之后,出乎意料的做出了让步,同意一个夏国百姓换一个哈斯巴战俘!并同意哈斯巴人用夏国百姓抵扣战俘的伙食费用。
双方又经过一番唇枪舌剑的斗争,双方约定一个夏国百姓抵扣十个哈斯巴人的伙食费。但是截止日期被定在了十月底,也就是说,十个哈斯巴人一个月的伙食费,就能换回一个夏国百姓。
然后双方开始就第二个条件展开谈判,托多的精神好了一些,他跟呼巴分了工,一个人负责几种物资,跟常一舟等人开始拉锯。
因为帝国陆军现在已经占据了枫桦村一线,渐渐地也有些哈斯巴人发现了帝国军队,消息传到了黑石城,齐斯决定亲自带着人来边境,黑石城交给多特。
双方经过商讨,由夏无忌派阿斯特去枫桦村,然后让枫桦村东边的哈斯巴人给黑石城传信,结果送信的人半路上遇到了齐斯。
齐斯听说自己的义父被夏国人擒住了,心急如焚,带着东拼西凑来的两万人,在十月十八日赶到了枫桦村附近的哈斯巴人村子,派人到枫桦村跟帝国陆军取得了联系。
随后齐斯就在胡枫桦村以东五里,约见了杨志清,杨志清押着阿斯特去见了齐斯。
阿斯特一见齐斯,就把现在的情况向齐斯都说了,然后说了双方现在谈妥的第三个条件,齐斯马上表示想见见夏无忌,结果杨志清直接就拒绝了这个要求,让齐斯抓紧时间把夏国百姓交给自己。
齐斯表示需要时间,于是双方约定,三天后交换第一批。
十月十九日,双方的谈判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关于物资的数量,夏国人都做出了一些让步。
战马的数量定在了三万匹,牛一万头,羊十万,皮子药材的数量没变,木材也没变,唯独黄金,夏无忌同意多给一千斤沙金,以换取少支付五千匹马。其余所差的数量,哈斯巴人一次性还给帝国五万百姓。
帝国的谈判条件,除了第一条之外全部都达成了,通过战俘交换和赔偿,至少能换回十万的夏国百姓。很多参谋表示,应该一次性的把夏国百姓都弄回来,陆珂的解释就是夏无忌绝对不可能全部归还夏国百姓,这不现实。
谈判桌上的斗争还在继续,双方的第一次换俘就已经完成了,齐斯把一万夏国百姓送到了枫桦村附近,这些百姓都是些老弱,原来齐斯也藏着心眼儿。可是等他一看到自己的族人时,气的鼻子都歪了,原来这一万战俘,都是伤员,虽然都是轻伤,但是也需要人照顾,也需要休养,根本就是占用资源的节奏。
杨志清看了看齐斯,齐斯也看着杨志清,杨志清很欣赏齐斯,他们想到这么个小孩儿,还有这个心机!
齐斯想到则是自己祖父的话,夏国人果然都不值得相信,自己以后跟夏国人打交道,要多加小心。
双方交接完毕,杨志清大声道“你们现在还欠我们一千人,你们这一万人的伙食费没给呢!”
齐斯表示他们还在传递消息,夏国的百姓正在向边境地区进发,需要时间。
于是双方约定,只要夏国百姓一到,帝国陆军就会把俘虏带来,双方在枫桦村交换。
胡硕听说齐斯交给杨志清的俘虏都是老弱之后,都气乐了,一边乐还一边说“没想到这夏无忌的干儿子,还是个小狐狸,不过杨志清干的也不错,给他们都是伤员!”
“杨志清还提醒那个少年,少给了一千个百姓,用来抵充那一万哈斯巴人的伙食费。”陆珂笑着道。
“都是狐狸,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胡硕下了断言。
到了十月二十三日,谈判依然在继续,哈斯巴人在领土问题上始终不肯让步,胡硕他们也不着急,准备跟夏无忌继续慢慢磨。
二十五日,在漫天的小雪中,双方进行了第二批战俘交换,两万三千夏国百姓交换了两万哈斯巴战俘,看着那些衣衫褴褛的夏国百姓,杨志清咬了咬牙,大声吩咐道“赶快,把你们带着的棉衣给百姓们发下去。”
军部后勤司在九月就调集了大量的棉衣到东北前线,十月份又紧急调集了一批,准备提供给交换回来的夏国百姓。十一旅和五千民夫,在枫桦村以北一里多远的小河边,建造了一个巨大的中转营地,刚刚换回来的夏国百姓,在军士们的帮助下,进入中转营地。
一个军士站在营地门口,大声吆喝着“乡亲们,男的走这边,女的走这边,慢慢来,先别着急,每人先领一副碗筷,就在我身后!”
百姓们在哈斯巴人那吃了不少苦头,现在被换回来之后,见到那些顶盔贯甲的帝国军士,都有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心里除了亲切还是亲切,除了感激还是感激。都听话的分成两队,这批百姓中,老弱还是大部分,他们跟在带路的军士身后,一步步向前挪动。
领到碗筷之后,就继续向前,有专门的军士早就熬好了白粥,被盛在一个个大木桶里,摆成一溜。一个个蒸笼里正冒着热气,一笼笼的馒头被放在粥桶附近,每个百姓都能领到一碗白粥,一个大馒头。
领到吃的后,百姓们就继续往营地里走,走到一排排用木板拍成的桌凳前,坐在那里吃东西,桌上早就摆着一碗碗的咸菜,百姓们就着咸菜白粥,大口吃着馒头,多少年都没吃过这么好的白粥和馒头了,百姓们脸上都是满足的表情,甚至时不时还有说有笑的!身边有军士巡逻,不断的提醒百姓们慢点儿吃。毕竟饿久了突然吃的太快太饱,对身体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