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蝶衣走的那天

纯姐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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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菲摇摇头,笑容可掬地将手中的绢布递给蝶衣。

    看着蝶衣退下的身影,宋菲又思索起来。

    宋老头与沈氏及她“母亲”关系虽然还弄不清楚,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宋老头是十分疼爱她的,那么这也可以从某种层面上说,蝶衣对她而言是相对安全的。

    宋菲想着迷迷糊糊之间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晚上,秋日的下午难免有些凉意。睁开眼,室内一片沉沉的暮色,宋菲伸了个懒腰,下意识唤道:“蝶衣,午间怎么不叫我起来?”

    回答她的依然是寂静无声的沉沉夜色。

    “蝶衣?”

    怎么回事?宋菲心里不安起来。

    推开门,屋外依旧是沉沉的夜色,宋菲试探地喊了一声:“来人啊。”

    “小姐,有何吩咐?”

    一个婢女打扮的人突然从眼皮子底下冒了出来,吓得宋菲一哆嗦。

    好不容易平稳了心绪,宋菲语气平静地开口道:“怎么是你?蝶衣去了哪里?”

    “回禀小姐,蝶衣姑娘上午伺候完姑娘后,身体有恙告了病假。”

    “好好地,怎么会突然生病了?”宋菲奇怪问道。

    “小姐有所不知,这两日蝶衣姑娘已经连着两日告病假了。”

    连着两日,那不就是她来得这两日吗?

    难道是为了偷懒?从前她为了偷懒可是无所不用其极,几乎把所有同学都“死”了一遍。

    “蝶衣先前也曾这样?”

    “那倒是不曾。”

    “她在何处?我去瞧瞧她去。”

    “小姐莫不是忘了?”

    这句话把宋菲说得心里一紧,难道自己哪里出了纰漏?

    宋菲心里仔仔细细回忆了自己所说的几句话,没什么破绽啊。

    “你此话何意?”

    “小姐是贵人多忘事,蝶衣和我们这些人不同,她不是家生子,既然告了病假,必定是要回自己的家的。”

    这满满的羡慕口气。

    “原来如此。”

    她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宋菲心里松了一口气。

    姑娘,你这样说话会被人打死的,知不知道!

    “传膳吧,今日便早些用了饭,我也好空出些时间赶一赶给婕儿妹妹的礼物。”

    说罢,宋菲转身就要回屋。

    一旁婢女突然朗声道:“小姐,这离晚膳时间还远着呢?此刻传膳,只怕……”

    宋菲抚了抚受惊的小心脏,从容回头道:“这样,此刻灶上不是还有温着的吃食吗?随便上个一二就是了。”

    “可……”

    “还有什么事吗?”宋菲有些不耐烦了。

    她虽然来这尚书府不过两日,但是也是能看出这贴心与不贴心的区别的,往常,若是蝶衣可不会有这么话多的时候。

    蝶衣走的第一天,想她。

    婢女也是个会看眼色的人,此刻见宋菲神色间满满的不耐,当下也不敢再多说话,应了是,悄无声息地网小厨房去了。

    该送些什么呢?宋菲趴在桌子上思索着。

    早上那几块绢帕她是看过了,绣工的确不错。

    可她日间既然早已夸下了海口,将这礼物制作过程说得如此繁琐,若是到了宋婕生辰那日只送了这么几块帕子,恐怕说不过去。

    宋菲上辈子活得像一个糙汉子一样,哪里做得来这些小女孩家家的东西?

    不一会她敲打着桌面,脑海里越想越乱,干脆趴在桌面上不再想了。

    船到桥到自然直嘛,这是她做侦探好多年得来的诀窍,顺着顺着,一个案子就顺出来了。她可是凭借着这点破了好多悬案!

    “姑娘,饭菜都来了,您看放哪?”

    还能放哪,难道直接放到我肚子里来?这么多饭菜,我就是再能吃,一口也吃不完啊!真是笨到家了。

    宋菲百无聊赖地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这侍女如此说的原因。

    一层黑漆漆的食盒拎在那侍女手里,在在烛火的映射下显得格外淡薄。

    “这就没了?”宋菲忍不住问出了声。

    你当你家小姐真是水做的,随便撒一把盐巴就饱了?

    要是蝶衣在,起码的装满三个四层的食盒!

    蝶衣走的第一天,想她,还是想她。

    怎么一碰上吃饭,就得出点毛病呢?

    “你是怎么做事的?小姐我连着两顿不曾正经吃饭了,你就领着这个来了?”

    那婢女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宋菲头疼,怎么一个两个动不动就要下跪,下一步是不是要哭出来?

    果不其然,仿佛为了响应宋菲的预感,下一秒,不,几乎是同一秒,那侍女便抽抽搭搭地哭了出来。

    “哎,你别哭啊……”

    “小,小姐,不是蝶舞不想给你拿啊……”

    蝶舞?宋菲低头看了底下泣不成声的小丫头,脑子里迅速想起一些记忆碎片来。

    “嗡嗡……”

    宋菲只觉得脑子仿佛要炸开了一样,忍不住扶着额头跌坐在椅子上。

    “小,小姐?”

    看到宋菲一脸痛苦神色,蝶舞当即慌了神,站起来就往外跑。

    “站住,”宋菲大口喘息着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做什么,去?”

    “我,奴婢去找大夫人找大夫来。”蝶舞满脸带泪地说道。

    宋菲借着捋袖子的动作,悄悄为自己把了把脉,脉象虽虚浮,但是并无不妥。

    这两日已经是第三次了,第一次是在她初醒时,那时她以为接受了原主的全部记忆,其实不然。第二次许是受了刺激,又想起一些同沈氏母女有关的一些事情。不知这次又会想起些什么来。

    松了口气,宋菲摆摆手示意蝶舞过来。

    将蝶舞按在凳子上坐下,宋菲这才擦了擦满头的汗水,深深吐了一口浊气说道:“蝶舞,这些情状是大夫交代过了的,不必声张。若是为这些小事,打扰了大夫人,可是有你受得。”

    这些症状既然对她有益无害,还是不宜让太多人知道为好,免得不小心又在何处露了破绽。

    后宅的女人有哪个不是人精?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叫他们认出些什么?这里可就再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了。

    见蝶舞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宋菲站起身来,拍了拍她,小声安慰道:“好了,本小姐这不是没事了吗?不准哭了。记住了,今日之事可不准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