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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了, 薛家的人不仅胡说八道,而且是非常过分地胡说八道了。
一晚上叶南期对沈度都躲躲闪闪的, 趁有人过来说话,便顺势推开了沈度。
沈度郁闷得想吐血。
叶南期敏感又多疑, 真的跟只猫儿一样,一点点动静都容易把他吓跑了。
这种感觉, 就像开荒打副本, 艰难地推倒了第一个boss要往前走了,突然被重置重来,并且打法还不一样了。
去他妈的薛家!
晚会即将结束前,沈度盯紧了叶南期, 怕他先溜了, 不想麻烦找上门来——某些想要走捷径的明星环顾全场, 沈度就是个很好的人选。
只是刚才他身边簇拥着人,凑不过来, 现在沈度明明显显的一脸不爽,抱着手冷着脸,往那儿一站,把几个动了心思的又给吓回去了。
勇敢往前凑来的是个皮相不错的小明星,沈度掀起眼皮子瞥他一眼,心烦得很, 一句“不约”还没出口,叶南期喝完杯中的酒,有意无意地看过来了。
沈度连忙后退以证清白, 小明星以为他要走,慌忙凑上前,支支吾吾的话还没说出口,便领悟了平地摔的真谛,在平滑的青石板上一个趔趄,摔进沈度怀里。
沈度如芒在背,触电着火似的一把推开他。
他的劲有点大,小明星摔倒地上,泪眼朦胧。
四周的目光刷地投过来,窃窃私语声响起,沈度一阵头大。
叶南期看起来有些醉了,静静地看了两眼,便转回头,神色如常地给身边的人道了别,转身离开。
沈度知道这么一推这小明星大概就成了今晚的笑话,耐着性子把他扶起来说了声抱歉,看起来绅士又有风度,行动却很急切,不等人家开口,便转身大步流星地追过去。
叶南期被人轮流灌得下盘不稳,也走得不快,沈度很快追上去,解释道:“他突然凑过来的。”
叶南期沉默。
沈度看他没有表情的脸,半真半假地叹了口气:“你都不礼貌性地生气一下,或者吃吃醋吗?”
叶南期目光复杂,心里沉甸甸的,半晌才道:“有钱人间流行着这种事,见怪不怪了。”
沈度就差举起手对天发誓了,肃然道:“沈度,虚岁二十四,前十二年在a城长大,之后在英国进修,前年才回国。喝点酒,不嗜酒;偶尔抽烟,正在戒。没跟着潮流包养过小情儿,也没其他不良嗜好。”
说着,他笑起来,“如果喜欢你算是种嗜好的话,应该不是不良的。”
叶南期怔怔地和他对视了片刻。
面前高大的男人对外人漫不经心不冷不热,此刻眸底仿佛流动着温柔的星光。
是给他的。
叶南期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意识有些朦胧,一通坏心情被搅散大半,凝视着沈度,目光中闪动着自己也没发现的情绪。
他动了动唇,借着酒意,艰难地开了口:“沈度……”
你不要骗我。
沈度正计划着怎么把人拐回家说清楚,上了车悄悄钻到驾驶座上,听到叶南期叫他,侧过头,眼神包容且耐心。
叶南期坐在副驾驶座上,脸颊有些绯红,目光茫然地落到沈度身上。
这是他不敢触碰,心底又无比渴望的美梦。
叶南期到底还是没敢问出口,皱着眉闭上眼,呼吸渐渐平缓。
沈度伸手轻轻抚平他眉间的折痕,止不住地心疼。
你在想什么,又想问什么呢?
等你醒来,问什么我都说。
人已经在车上睡着了,大灰狼不介意叼着醒着时处处防备,睡着了却全然信赖的小兔儿回家。
打电话叫来张酩把自己的车开走,沈度久违地把叶南期拐回自己家。老婆离家好几天,曾经一个人住惯了的沈度好几天辗转不得眠,现在终于把人叼回来了,一心满足,感觉这个“家”终于完整了。
叶南期睡得不安稳,沈度小心翼翼地把他抱到自己的床上,想走时却被拽着一只手,实在走不脱,只能放弃打电话的念头,单手持着手机,给助理发信息。
不管是薛景山还是薛向榆,既然敢胡言乱语,就别怪他下绊子了讨点债了。
和助理讨论了许久,他才把手机放到一边,摸了摸叶南期的脸,又低下头,在他的唇上亲了亲,叹了口气:“这么安静的醉猫儿头一次见……”
怎么就不闹腾一下,好让他有个理由酒后乱性呢。
“酒后乱性”这种念头沈度也只敢想想而已,典型的有色心没色胆,又亲了亲叶南期的手——那双手修长漂亮,指间却有浅浅的茧子。
叶南期从来不是娇生惯养的,他从小就做着各种活儿,照顾姐姐和妹妹,等稍微长大了点,就开始照顾失去父亲的那个家庭。
大概是因为家里只有他一个男孩子,他习惯把所有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沈度抽出自己的手,姿态虔诚地在他指尖流连地亲吻过去,心中道:乖乖,以后就让我宠着你好吗。
估摸着叶南期待会儿醒来会头痛,沈度下楼去做醒酒汤。听到门被关上,叶南期才睁开眼,张开不久前被细细亲吻的那只手,伸到眼前看了会儿,慢慢握紧。
轻轻的吻落下来时,从指尖痒到了心间。
他想了一个晚上。
还赌装醉过来后,沈度会不会对他做什么。
他们俩在结婚前说不上了解,虽然小时候在一块闹腾过几年,但搬家后失去联系,过了这么多年再见,阴差阳错结婚,才相处了这么久。
慌乱之后冷静下来,他是更倾向于相信沈度的。
如果一个人能伪装得这么真诚……那他栽了也认了。
他重新阖上眼,这张床是沈度的,仿佛带着还带着他身上温暖的气息。叶南期离开这儿后睡眠质量急剧下降,几乎夜夜难眠,在这张床上,闭上眼都觉得安心。
恍恍惚惚躺了会儿,他听到刻意放得极轻的脚步声,沈度端着什么东西进了屋,轻手轻脚地放到桌上,随即床头微微陷下。
叶南期感觉到一只手在他脸上抚了抚,想要把他皱紧的眉头抚平。
“……想亲一下。”
沈度喃喃地说了一声,随即竟然毫不客气地说亲就亲,说好的“一下”都喂了狗,叶南期吓了一跳,想立刻推开人站起来,又觉得可能那样两人会很尴尬,僵硬地躺着,怀疑自己的嘴唇都要破了,沈度才放开他,欲求不满地在他颈侧蹭了蹭。
“别人家的老婆都乖乖的,就你不乖。”
叶南期继续不动声色地躺着,心想原来沈度废话这么多。
沈度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终于动手把叶南期在被子里一卷,准备上床抱着他睡觉,刚躺下,叶南期就睁开眼了。
四目相对,沈度想到自己自言自语的那些话,有些汗颜:“刚醒?头疼吗?要不要喝点醒酒汤?”
叶南期静静地看着他,道:“从你说‘安静的醉猫儿’时醒的。”
沈度:“……”
沈度自诩脸皮厚如城墙,然而一想想刚才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事,就觉得臊得慌。
叶南期却破天荒地没对自己被卷进被子里的造型有质疑,沉默了一下,语气认真:“沈度,我……问你一件事。”
沈度直觉他要问到今晚态度诡异的关键问题了,点点头:“嗯?”
叶南期道:“你不要骗我。”
“不骗老婆是老沈家的优良传统。”沈度坐在他身上,神色从容。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那个组织,还和他们接触过?”
叶南期说的时候,仔细观察着沈度的脸色,没有错过他脸上一瞬间的疑惑。
那是人最自然的感情流露,做不了假。
他是清白的。
叶南期的呼吸有些急促,一瞬间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眼眶甚至在发热,心底有什么在叫嚣着,迫使他的身体有种靠近、去接触沈度的冲动。
他脑中反反复复只有一个念头——沈度是清白的,他不知道,而他误会他了。
叶南期心乱如麻,沈度却在疑惑过后,陷入了沉思,没有不必要的多余念头:“是谁跟你说这个的?”
叶南期想也不想就卖了人:“薛向榆。”
沈度皱眉:“他动机不纯。”
顿了顿,他道:“如果非要说的话,我确实接触过一点。前几年假期回来时,咱爸都会让我去公司处理点业务,为将来接手公司练练手。大概是三年前,和薛家有过合作,接触了许久。最后一次酒局过后,他们带我到了一个会所,展示给我看一些私底下养着的……性/奴。过去太久,忘得差不多了,没想到这两件事间有联系。”
越上层的圈子其实就越乱,沈度也见过不少有s/m癖好的人,却从未见过那种。沈家是书香世家,他的家教严,骨子里也有自己的坚持,没觉得好玩,看着被主人指挥着脱光衣服任人欣赏的“奴隶”,只觉得恶心。
对方隐晦地问了问他有没有兴趣,沈度直言拒绝,项目完成他也该回英国了,便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再也没回想过。
也因为这事,他对薛家没了什么好感,在叶南期和薛向榆第一次见面时,才会出言让叶南期离薛家的人远点。
哪知道这被他抛到脑后的陈芝麻烂谷子,竟然被薛向榆挑出来离间。不管薛向榆是有心还是无意,沈度心里都满是怒意。
对待家人以外的人,他可没那么好的涵养。
他正细细掂量这事的前因后果,突然听到叶南期闷闷地道:“对不起。”
沈度一怔,收回思绪,看到叶南期局促不安地低着头,半晌又抬起头,目光清澈,带着不安:“对不起。”
沈度倒是不生气,他擅于换位思考,明白叶南期乍然听到那样的消息后心乱很正常,含笑道:“你居然怀疑我,我生气了。不过能把怀疑的事情说出来,得奖励一下。”
说着,他张开手,毫不客气地一把抱住叶南期,下巴在他头顶蹭了蹭:“好啦……抱一抱,就过去了。要是实在愧疚,今晚就陪我睡吧。”
叶南期闭着眼,觉得自己现在如果睁开眼,可能会红了眼眶:“怕鬼吗?”
沈度把他抱得更紧,笑了笑:“是啊。”
怕鬼把你给叼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方,感情线是甜的。
希望大家能把南期当成人看,而不是当成一个人设来看。
继续等待补考,暴躁期,我最近超凶的。
顺便祝小仙女们节日快乐=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