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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莫昭仪的簪子像一对筷子啊?”贾云岫出现,贵妃的装束出现。
两个昭仪,莫嘉颖和戚子叶都吓到了,一下失了分寸。
折红令她们:“贵妃娘娘在此,谁还敢用抬椅?以为自己地位在贵妃娘娘之上吗?”明显是指戚子叶。
戚子叶赶紧让她的太监将抬椅放下,走了下来对贾云岫问安:“奴婢不该乘坐抬椅,望贾贵妃赎罪。”
“既然知道不可乘坐抬椅,那为什么还要做?”折红先来提高贾云岫的气势。
戚子叶无话回答,贾云岫就给她个台阶下:“犯点小错没关系,以后改了就是,不必这么紧张,两位昭仪都起身吧,跪着多累。”
戚子叶和莫嘉颖都起身了,在贾云岫面前站着,似乎是在接受检查。
贾云岫粗瞄了她们一眼,只看表情就可知道谁过得好了:戚子叶面如春风,莫嘉颖面如涩涩秋风苦瓜脸,漂亮地更漂亮,普通的更普通。这就是得宠与不得宠的区别。
但是后宫的女人要是只因宠而欣喜悲伤,那就注定是悲伤的了。
“戚子叶你方才说莫嘉颖的簪子像一对筷子,这有什么不好吗?”贾云岫问着戚子叶,看看她的口才有无进展。
戚子叶皱皱眉似乎是在思考如何回答才得体:“奴婢认为莫昭仪的簪子是不够亮堂,色彩偏暗,且相同无趣,这像筷子一样的簪子配不上莫昭仪。所以奴婢才那么说。”
贾云岫感觉这个戚子叶是有点长进,不过只是在礼仪上,这说话和思想都没什么进步,于是就给她一点压力:“本宫可不这么认为,莫昭仪这对簪子颜色如水墨画,清淡素雅,一点不华彩轻浮,最重要的这是一对,就如戚子叶你所说的一对筷子,世间有能成一双筷子者,方是一对人,百年修来的夫妻情。戚子叶,你说呢?”
“奴婢觉得是,贾贵妃说得极好。”戚子叶有点颤着说道。
贾云岫就再一步将这两个新贵的身份给横平来:“本宫看莫嘉颖的这对簪子清秀雅致有山间新雨的清爽感,又蕴含着相生相守的意境,戚子叶你也就学着莫嘉颖的样子给打扮着吧。”
转身走开:“本宫要回去休息了,还要照顾五皇子。”
“贾贵妃慢走。”后面的声音。
这么一教训,在后宫引起的波浪虽小,但是一直在飘荡起伏着。
不知不觉中,后宫就出现了莫嘉颖的那种“筷子发饰”了,宫女们都用起了这一对对的朴素簪子,就像一对筷子发饰,有交叉形的,有斜插的,有两侧横插的,有一侧横插的,总之就是模仿莫嘉颖的那对朴素簪子。
连穆苇婕妤和许锦元婕妤都学着用这“筷子发饰”了。只有德妃艾其沫还是那么高傲地不肯随着潮流,还有那位被禁足的穆芦昭仪,不知道她什么发型。
折红玩弄着自己的发饰,高兴地对贾云岫道:“贵妃娘娘,您这一次教训那个戚子叶昭仪,是整顿了宫里的风气呢,大家都念着‘一双簪子一对人’的说法,还有这‘朴素典雅’的风范来学习您说的发型。”
“不是看我的教训,而是皇上喜欢这发型,觉得我说得对,所以众人都学着,听说这筷子样的簪子已经流传到了宫外,各位富家女眷都学着了?”贾云岫问道。
折红点头:“是的,还是贵妃娘娘有办法,既制住了闹傲慢的戚子叶,又为自己添光了。现在那戚子叶再也不敢乘坐抬椅了,也不敢去莫嘉颖面前炫耀了。”
贾云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那没有变化的金元宝可爱发型,清淡一笑:“看来是戚子叶在皇上面前告状没有得到皇上的赞同啊。”
“啊?贵妃娘娘怎知道啊?”折红的喜悦不减。
贾云岫不用猜测地说道:“那个戚子叶就是一个小型的穆芦,不知是否会比穆芦更甚,总之就是恃宠而骄忘乎所以了,那日被本宫教训后定是要在那晚在皇上面前娇柔地哭诉她受的委屈,如果皇上替她不平赞许了她,那戚子叶就会更放肆地乘坐抬椅去晃荡去讽刺莫嘉颖。现在看来她是吃了钉子了,皇上也没有赞同她的哭诉啊。”
果子在一边模仿着想象中的戚子叶那娇滴滴的模样:“皇上,今日奴婢受了欺负,您一定要为奴婢做主啊。”说完,果子就跳到贾云岫身边:“贵妃娘娘,你看那戚子叶是不是就这么个恶心样啊?”
贾云岫和气一笑:“果子可不得在外这般大声说。”
出去走走散步吧,这是贾云岫做的最多的事之一,因为郭启勋来地少了啊,所以就这么观赏皇宫景色来打发时间了,其实能领略这皇宫各处美景的典故,那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不过今日可有点烦心,在经过品梅院的时候,听到那里面一阵跺脚生气的声音:“现在我不能乘坐抬椅了,每天都要走路,而且皇上还要我弄那个什么筷子发饰,丑死了,真烦人!”
这是戚子叶在抱怨吧?似乎是在梅花树后说的,这抱怨的声音可大了一点啊,戚子叶,你怎就不懂得隐忍一下呢?
折红就大声安慰着她:“是戚昭仪吗?这话可说地不对啊,皇上不让你做抬椅是为了你好,想想你这年纪轻轻的,每日坐着抬椅,那可不久腰子粗了,肚子胀了,腿也粗了,这穿上再美的衣裳也不好看了啊。”
果子加了一句:“戚昭仪还是慢慢散步吧,你看我家贵妃娘娘可是每日散步的,你就不要想着坐抬椅了。”
还有来给贾云岫助威的,这个更有力度:“戚昭仪,既然是皇上让你不做抬椅,那就听着呗,小小年纪就用抬椅,是少年老成还是老气横秋啊?”
许锦元这话有点酸,却说地很对:“那簪子也很适合你,筷子是人人皆用的,现在京城都流传这筷子发饰,还得靠你的功劳呢,多谢你对莫嘉颖昭仪所说的‘筷子簪’,大家都记住了,皇上还夸这是‘开源节流’呢。”
戚子叶被气地怒气不知何处发,却只有乖乖地从梅花树后出来,挤出笑来:“奴婢给贾贵妃问安,给许婕妤问安。”这美人勉强的笑可真难看,或许是别人习惯了她的回眸一笑,所以对这苦笑就觉得不忍直视了。
“戚昭仪起身吧,以后要注意言行,这个不必本宫来教你了吧。”一直没说话的贾云岫才开口了一句。因为有她的宫女和她现在的跟随着许锦元帮她教训戚子叶,所以就不用贾云岫亲自出口了。
“奴婢谨记贾贵妃所言。”戚子叶委屈加不服,微小的不服已经流露了。
贾云岫走开了,不想再看到戚子叶这怒气憋着的脸。
许锦元慢了一步,想要看看这没有开梅花的品梅园。不过呢,戚子叶却是将气发在许锦元身上了:“许婕妤姐姐,”这五个字说地特别重,是在强调许锦元的婕妤身份比不过戚子叶的昭仪身份:“您也有这兴致来观赏凋谢了的梅花啊?”
凋谢的梅花?是在说许锦元是落花吗?这一听就明的话自然是许锦元明白的,想要指出戚子叶的许多不足,可是还是算了,让戚子叶得意去吧,等她得意上了天会摔地很惨。
可是许锦元还是要在戚子叶面前说明一点:“姐姐我只是一区区婕妤,怎好意思担得起戚子叶妹妹的这一声姐姐啊?戚子叶妹妹可是昭仪呢,这可是姐姐我望尘莫及的。也羞于和妹妹一同说话,还得去照看六皇子呢,他现在念书可认真,练剑也勤奋,就怕身体吃不消,要多补补。就没时间陪戚昭仪聊了。”
许锦元恭敬地离开了,却是赢了戚子叶一把,还气了她一回。
戚子叶这下又得罪了一嫔妃也不知,还在跺脚发脾气:“你许锦元不就是在皇上登基之前的侍妾吗?有个儿子有什么了不起?这宫里的皇子多了去了呢!”
可是戚子叶发脾气之后静心想着:自己比许锦元的身份高,可是许锦元对皇上的功劳可不小,她是女中豪杰,说到这皇子,虽说是皇上有七个皇子,但戚子叶没有啊,以后没有皇子要怎么有底气啊?
品梅园里戚子叶受了一肚子气,再去像皇上告状吗?这次要好好说才行。
离开品梅园的许锦元跟上了贾云岫:“贾贵妃,看您今日有兴趣,可否斗胆去您的熙合殿作客?”
“何须斗胆一词,来了就是客,本宫都欢迎。”贾云岫摊开了一下双手,不是很开。
之后在熙合殿,就开始谈论着教育孩子的事情,许锦元说话是很有规矩了,一改她那女中豪杰巾帼英雄的豪气,完全就是一个母亲了:“说道这教育孩子,恐怕会提到贾贵妃娘娘的伤心事,奴婢也不时唉惜,但又无法挽回,真是可怜可叹啊。”
“本宫虽也是心痛,但这事就让它过去吧,二皇子郭柠一生勇猛为国贡献生命,是本宫的骄傲,不必伤心过度。否则就是让二皇子郭柠在地下不安了。”贾云岫也想得开了。
许锦元连忙收回刚才的话:“是奴婢不会说话,奴婢就是想请问贾贵妃娘娘是如何教导皇子的,娘娘您的三个儿子都是人中之龙,可让人羡慕了。奴婢的六皇子郭荡,定是比不过贾贵妃的皇子,但就是想来学学。”
“这怎么说呢,人中之龙如何谈得上……”贾云岫说了一些表面话,无趣的话。
许锦元离开后,贾云岫终于可以清静一下了:“这许锦元虽说是言语不怎样,但相比以前是改变了不少,懂得低头做人了。”
折红分析道:“许锦元婕妤看似是来靠着贵妃娘娘这棵大树呢。”
贾云岫也意识到了:“许锦元现在在宫里确实是前途不佳,她出身不耀眼,父亲只是一贼寇出身的武夫,兄弟也不争气,她的儿子郭荡在皇子中也不是十分出色,所以许锦元可能是放低了目标,不去为她儿子争夺那太子之位,也不再幻想皇上的多少宠幸。她只是想为她和她的儿子谋一个好未来吧。”
“那这许婕妤的地位不高又不受宠幸,对贵妃娘娘可没多少帮助啊。”果子猜测道。
贾云岫摇头:“若许锦元是真心站在本宫这边,那不失为一件好事,她再怎么说,是有一皇子的,本宫呢,有越多人投靠,这力量就越大。只怕许锦元有计谋,但愿不会。”
这次由“筷子簪子”引发的波浪还在荡漾着,没有要停的意思。这不,贾云岫看皇上的起居注,就看到了莫嘉颖被临幸的次数稍微多了一些。
不知是否因为“筷子簪子”的事,但从戚子叶的表现来看是恨透了此事,所以说呢,贾云岫的话在后宫是有震慑力的,郭启勋作为皇上也还是将贾云岫当作他的“故剑情深”。
皇上郭启勋来到了熙合殿,折红和果子都高兴地跟什么似得,心里都在起风呢,可贾云岫却很镇定:我贾云岫不是在痴痴地等待你郭启勋的一次临幸,因为我不是后宫中其他女子。
用膳后,休息,郭启勋在卧铺边与贾云岫一起坐着,贾云岫已经摘掉了发饰批着头发了,准备今日服侍这个皇上吧。贾云岫还真不想用服侍一词,她是郭启勋的妻子,这房中事本来就是应该的,为何要贾云岫来服侍?
“云岫,那些新来丫头的吵闹是烦着你了吧?现在是要你帮我打理这后宫里,看你,整理地整整齐齐,一点不乱,果然就是我的贤妻。”郭启勋看着贾云岫的眼神是开心的,只是抚摸她脸的时候,手有些退缩。
贾云岫今年三十多了,已经是徐娘半老,只是郭启勋现在有那么多的妾侍和年轻宫女,所以看不到贾云岫的万千风韵,以前看得到,现在被那些鲜嫩可口的宫女嫔妃给蒙蔽了。
贾云岫自然是能感觉到郭启勋对自己的态度微小变化,也不在乎,只是话语上还是要注意下,琢磨着说道:“启勋何出此言?这管理后宫本就是我的责任啊,要是管理不好,恐这贤妻二字都无法从杨戬口中说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