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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陆云也想趁机领略一下两教的至高功法,这可是求之不得的良机啊!
但事态发展让陆云大失所望,那明显武功高于对方的天女,居然中了圣女的算计,一上来就功力尽失,让他根本没机会目睹两人交手。
然后,天女便惊走了圣女,跌跌撞撞朝着陆云的方向走来。陆云正想不费吹灰之力的杀掉天女,却突然一愣。
借着月光,他看清了天女的样貌,那张纯洁无暇的绝美面孔,赫然就是在翠荷园外仗义出手的女子。
陆云性情极为恩怨分明,虽然当时她不出手,自己一家人也不会有危险,但毕竟对方仗义相助过,此时趁人之危、痛下杀手,是他做不到的。
略一寻思,陆云拿定主意,便悄悄尾随着天女而去,直到她在太平道追击之下走投无路,准备跳崖时,陆云才出声示意,让天女从自己藏身的位置跳下,把她救走。
陆云本以为自己这一切做的无声无息,绝对不会暴露。
但不得不承认,女人的第六感实在太可怕了。他根本没想到,在自己背着人,又改变了功法的情况下,圣女依然能将那个模糊的背影,联想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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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背着天女,一气跑出二十余里,渡过了伊水,又折回到龙门山的东山,找了一处山壁上的石窟,将天女温香软玉的身体放了下来。
有佛像遮挡,不用担心天女会被人发现,此处在山壁之上,也没有野兽威胁。陆云终于可以放心离去了。
临走前,他深深看一眼天女,沉声道:“如今咱们互不相欠了。”说完,陆云转身离开石窟,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当天女悠悠转醒,已是天光大亮。
短暂失神之后,她警惕的扫视一下四周,只见自己躺在一尊佛像之后,石窟中并无他人。
又见自己身上衣裙完好,并无任何异常,天女这才松了口气,坐起身来,习惯性的一运功,惊喜的发现真气失而复得,全身上下终于恢复了熟悉的力量。
天女想要站起身来,脚尖却踢到了一样金属物体。低头一看,自己随身的宝剑,就静静躺在自己脚下。
天女惊喜的拾起宝剑,紧紧握在手中,一颗芳心终于彻底镇定下来。她开始回忆起自己是如何脱险,又如何出现在这里的经过。
但记忆从被那蒙面男子救下后,变得一片空白,天女根本回忆不起后面的事情。她甚至回忆不起那个男子的眼睛是个什么样子,只清晰的记得他那缓慢有力的心跳声。
“你到底是什么人……”天女立在佛像旁,望着对面龙门山上的千百座佛像,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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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南从善坊,陆云将东西在别处藏好后,便一直闭门不出,预备七月初一的本族大考。就连高广宁的案子,他都暂时搁到了一边。
陆信和陆瑛还有陆向,这些天也都把他的考试当成头等大事,陆瑛变着法子给陆云煲一些补脑的汤羹,对他的照顾更是到了饭来张口的地步。
陆信也向衙门告了假,在家里给陆云做最后的辅导。陆阀的考试很简单,就是每人作一篇骈文,然后由本族礼教院的讲习宿儒评定出最好的三篇,交由礼教执事陆仪决定,谁是顶替陆枫的那个人。
所以在最后这几天里,陆云都要按照陆信的命题,作上好些篇骈文。到了晚上,陆信便会仔细阅读批改,找出不足,次日再教导陆云改正。
这天夜里,陆信又在品评陆云所作的几篇文章,一边看,一边暗暗叹气。
这时陆向从外头进来,看到儿子叹气,不由皱眉道:“怎么?云儿的文章入不了你的法眼?”
“父亲。”陆信赶忙起身相迎,扶着陆向坐下,这才回答他的问题。“云儿天分极高,又极能吃苦,如今的文章已在孩儿当年之上。”
“那你叹的哪门子气?”陆向奇怪道。
“我是难过。”陆信神情黯然的看着陆云秀美有力的行书道:“云儿文章作的再好,这次也没希望。”
“这是什么话,”陆向不悦道:“难道还有比云儿文章更好的吗?”
“那倒没有。”陆信叹气道:“可是人选八成已经内定了,云儿文章再好也没用。”
“内定了?!”陆向一惊,怒问道:“陆仪不是谁都不敢得罪,才会用考试的法子吗?既然早已内定,他又何苦脱裤子放屁,多来一遭呢?!”
“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陆信苦笑道:“我和陆仪从小一起长大,太了解他的性格了。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个墙头草。”他顿一顿道:“我听说,大长老的孙子陆栖,这次也会参加比试。”
“他敢把名额内定给陆栖?不怕阀主发落他?”陆向不信。
“要是阀主立即反制长老会还好,可阀主至今按兵不动,长老会看起来就要把陆阀变天了。这种时候,陆仪不可能顶住大长老的压力的。”陆信说着,看父亲一脸忧色,忙轻声安慰道:“孩儿都是瞎猜的,父亲别往心里去。”
“哼,你瞎猜向来八九不离十。”陆向却满脸愤懑道:“陆问那条老狗,越老越不要脸,这种事情他干得出来!”说着赌气道:“那你还让云儿整天作文干什么?不都是无用功吗?!”
“不会是无用功的。”陆信轻声道:“虽然名额他们可以内定,但改变不了文章的优劣。倘若云儿的文章出类拔萃,族人们会明白,谁才是真正该代表本族的人选。这样下次推举人选时,对云儿就会比较有利了。”
“下次……”陆向泄了气道:“那得三年以后了!”
“三年后云儿才十九,依然年轻的很。”陆信微笑道:“让他等上三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陆信这话不纯是安慰老父。他着实希望经过三年的磨炼,陆云会更成熟的面对他的身世和仇恨……
“哎……”陆向只觉得都要被憋爆了,可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痛恨自己的无能,连亲生孙儿都庇护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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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一转眼就到,前几日就已立秋,天气却依然炎热无比。一大早,空气中便满是闷热的气息……
陆瑛早早就把陆云叫起来,亲手给他穿上银灰色的儒袍,戴上黑色的方巾,系好腰间丝绦,一个英俊无俦的小儒生,便出现在她的眼前。
“要是只比卖相,我阿弟肯定夺魁!”陆瑛反复打量着陆云,忍不住打趣道。
“还卖相,穿这么厚实,我现在就出汗了。”陆云满脸苦笑道:“能换件轻薄点的衣裳不?”今天要去三畏堂考试,他根本不敢运转玄功,只能跟普通人一样,热了就流汗,渴了就口干。
“这是咱们陆阀的儒装,今天必须这么穿!”陆瑛拿出姐姐的权威,阻止陆云摘下头上的方巾。
“好了,别闹了,准备出发了。”陆信出现在门口,宠溺的看着一双儿女。
“哎,真想去给阿弟陪考……”陆瑛撅着小嘴,送父亲和陆云出门。
陆阀最是重男轻女,女子无故甚至不能进祠堂。这也是女人当家作主的梅阀,最厌恶陆阀的原因之一。
“阿姐就在家等我的好消息吧。”陆云安慰陆瑛笑道:“等你成了一品官人的弟弟,三畏堂还不想进就进?”
“嗯嗯。”陆瑛开心的点头,向陆云鼓励的攥拳道:“一定会有那一天的!”
陆信看着信心满满的一双儿女,心下不禁一片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