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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过了许久……
昏黄灯火的山洞内,赵小贝,林萧与秦一白,被悬吊在山洞中,鬼魅似乎好久没有再来。
洞中无日月,他们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三人已经饥渴到两眼昏花。
“林大哥,我要被渴死了!”赵小贝委屈巴巴地说着。
“你这才被吊了几天,我们比你多被关了五天呢……”
林萧喉咙沙哑,低沉说着,他的声音,几乎已经不像是他的声音了。
“紫衣老头,你渴不渴?你饿不饿?”小贝又问着秦一白。
“废话,当然了!”秦一白亦是有气无力地说着。
“那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我都快要渴死,饿死了!”赵小贝吼着,用力拽得铁链叮啷作响。
“小贝,别乱动,别说话,越动弹越是饥渴。”林萧有气无力地劝着小贝。
“吱呀……”
铁门再次被推开,鬼魅拖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小贝扭头细看,正是李若珊。
“若珊姐姐!”
小贝惊呼着:“老黑怪,你怎么把若珊姐姐也给抓来了?”
“是她自己上山的!”鬼魅回答着小贝。
“老黑怪,你把她放了!”赵小贝命令似的口吻说着。
“那,那可不行!”
鬼魅回答着,他似乎不像之前那般癫狂,也没有了那疯狂的狞笑,言语之中似乎多了些痛苦。
鬼魅将若珊悬吊起来,因为若珊没有功夫,自然也无需用钢勾穿过琵琶骨……
“你们四个在这里待着吧!”鬼魅说完,没多做逗留,转身便走出山洞。
或许鬼魅是被赵小贝挫了锐气,那次之后,鬼魅似乎找不到能够折磨他们的办法。鬼魅觉得好似被赵小贝打了脸,他引以为傲的癫狂,他自以为可以将人折磨至疯掉的方法,面对小贝,居然什么都算不上。
估计在鬼魅想到新的,可以将人折磨知疯的方法之前,他不会想要出现在小贝面前……
……
“啊,这是哪里啊……”
不知过了多久,若珊从昏迷中醒来,看到眼前的景象,惊叫了一声。
“啊,若珊,你是被抓了啊。”小贝从昏迷中被惊醒,他扭过头看着若珊。
“夫君,我找到你了,你果然在这里啊!”若珊见到小贝,突然变得欣喜若狂,似乎忘了自己的处境。
“嗯,我们都被擒了!”小贝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脑袋。
“这二位,是你和我说的林大哥和紫衣前辈吗?”若珊好奇地问着。
林萧与秦一白,早就饿得抬不起头,耷拉着脑袋,没有力气抬头与若珊打招呼。
“对,这便是林大哥和紫衣老头。”赵小贝说着。
“我们的孩子呢?”若珊赶忙问着。
“不知道。”小贝无奈的摇了摇头。
“孩子?”林萧突然缓缓地抬起头,声音嘶哑,有气无力地问着。
“哦,林大哥,是我与若珊的孩子。”赵小贝连忙解释着。
“孩子都有了?”
林萧虽然有气无力,但是这些事情对于他来说,颇为震惊,他还是想问一问。
“嗯!”小贝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多大了?”林萧问着。
“不足一个周岁。”若珊赶紧抢答着,因为她知道这个孩子小贝亦是没有见过,他自然是回答不上来。
“我和剑圣前辈,前些时日,到过一个关着孩子的山洞,未见有这么小的孩子……”林萧气若游丝,用尽了力气说着,他每说几个字,便会费力地喘息一下,说完这些话,似乎将他的力气用尽了。
“啊,没有?”
若珊喜悦之情戛然而止,她沉默许久,幽幽地吐着气:“难道,难道已经,已经……”
“我想,不会的,定是在别的地方……”林萧赶紧安慰着若珊,他的气息越来越弱,仿佛下一口气,便喘不上来了那样……
“但愿如此……”若珊说着,却是难掩伤悲。
“吱呀……”
铁门再次被推开,鬼魅走了进来,这一次,他似乎得意了许多,进来就是一阵狞笑。
“路过此地,本想告诉四位贵客一个好消息。却不料刚好听到你们谈话,你们却是送给了我一个好消息,哈哈哈……”鬼魅狞笑着,语调之中充满了得意。
“好些日子之前,我在两界城内,捡来一个孩子,我只知是这位姑娘的孩子。”
鬼魅继续狞笑着:“今日才知,原来那竟然是你赵小贝的孩子,龙家的后代!”
“快把孩子还给我!”
若珊柳眉倒竖,嘴唇咬破,气汹汹地说着,她见过鬼魅,鬼魅是她的杀父仇人。她知晓鬼魅的厉害,此时却是毫无畏惧……
“今夜是月圆之夜,北斗星移,鬼门大开,阴气最盛之时。你那孩子年纪尚幼,混沌未开,实乃上佳补品,今日正是祭祀的好时机,有他助力,可助我魔攻大成,哈哈哈哈……”鬼魅狂笑着,看着赵小贝。
“祭祀是什么意思?”赵小贝不明所以地问着。
“就是,我要喝干你儿子的血!”鬼魅故意将音调拉的好长,以此想要吓住小贝。
“血喝干了,会怎么样?”赵小贝问着。
“……”
鬼魅两只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小贝,说着:“会死!”
“哦……”小贝回答着。
“哦?”
鬼魅愣了,他看着小贝,继续问到:“你就哦一声?你不害怕吗?你不愤怒吗?”
“不啊!”小贝回答着。
“……”
鬼魅无语,他喉咙里“呜噜噜”响个不停,一摆手,冲门口大喊:“来人,去奶妈房间将孩子带过来!”
“我倒要看看你是真的,还是假的!”鬼魅恶狠狠地冲小贝说着……
过了没多久,喽啰抱来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交给鬼魅。婴儿被大红大绿的花棉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胖乎乎的脸,鬼魅将婴儿双手抱起,面对着小贝……
“我的孩子!还给我!”
若珊嘶吼着,挣扎着,他虽是一个弱女子,却依旧拽得铁链响个不停……
“哈哈哈……”鬼魅狞笑着。
“这是我的孩子?”小贝转头问着若珊。
“嗯!”若珊点点头,“这正是我们的孩子,他还活着,快想办法救救他……”
“我看你能如何?”
鬼魅狞笑着,将孩子放在桌案上:“你的孩子在我手上,我想杀便能杀,想剐便能剐,害怕吗?愤怒吗?求我啊!”
“我……”
小贝想说些什么,他却突然愣住了,他的眼前浮现起龙威镖局的境况。他仿佛看到了演武台上血流成河,尸堆成山;他看到将他含辛茹苦养大成人的义父,躺在血泊之中;他看到龙威镖局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被屠戮殆尽;他看到大火焚烧后的庄园,断壁残垣;他看到灵儿姐姐如一朵梨花,倒在满地鲜红之中,奄奄一息……
小贝在脑海中扇自己耳光,都怪自己不争气,平日里贪玩。若是自己好好练习功夫,或许结局不会这样,至少他不会成为累赘,至少他可以无憾,至少他可以尽全力一搏……
小贝的眼睛突然布满血丝,肿得像是两颗铜铃,他看着桌案上婴儿,那是他自己的孩子,不,他这不仅是他与若珊的孩子,他更是龙家的后代,他是义父的孙子,他是灵儿姐姐的侄子……
他脸庞青筋涌起,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个不停,他恶狠狠地瞪着鬼魅,欲杀之而后快,眼神之中,一瞬间充满了杀气……
墙壁后的烛火,突然变得不安分起来,仿佛感受到了小贝身上这股杀气,在山洞中纵横交织,这是第一次,小贝感受到什么叫做杀意……
鬼魅略为惊讶,他盯着小贝,有些不敢置信,愣了一下,却是更加开心起来:“对,就是这个样子!”
“愤怒吗?生气吗?我就是要看你这种样子!你想要杀我,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简直太迷人了!”
鬼魅狞笑着,手掌聚力成刀:“稍等片刻,我就将你儿子的胳膊划破,把血液一滴一滴地挤出来,用来祭祀我的魔功……”
“不要啊,放过孩子,用我的血,我的血……”若珊拽得铁链响个不停,哀求着鬼魅。
可是鬼魅并不看若珊,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小贝。小贝之前令他颜面尽失,这次他誓要将小贝逼疯……
鬼魅另一只手将婴儿的胳膊从被褥包裹中抽出,手刀在婴儿白嫩嫩的肩膀处划过,顿时带着几分粉色的殷红血液渗出,鬼魅将婴儿放在桌边,胳膊耷拉下来,下放一只碗。
“嘀嗒……嘀嗒……”
血液顺着婴儿光滑白嫩的肌肤,凝结成珠,一滴一滴地滴入碗中……
鬼魅任由血液滴着,他来到小贝近前,狞笑声震耳欲聋:“对,就是这个表情,就是这样,愤怒吗?生气吗?杀了我啊!你做不到啊!做不到,你痛苦吗?难受吗?”
小贝嘴角抽搐着,龙威镖局的惨景一幕一幕地浮现在眼前,好似翻书一般,越来越快,如电光火石之间……
突然,画面停留在了婴儿胳臂滴血的画面……
“嘀嗒……”
“嘀嗒……”
每一声嘀嗒,都令他心头一颤,周围很静,静到他仿佛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与呼吸,越来越快……
“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鬼魅的声音在他的耳朵里,好似越来越低,越来越远……
“啊……”
突然小贝大吼一声,胸膛挺起,竟然爆发出如狂风一般的气力……
由于鬼魅距离他很近,猝不及防,这股气力,竟将鬼魅震飞,直撞到山壁,才停下来……
“不,不可能……”
“你已经被穿了琵琶骨,怎么可能……”
鬼魅从地上爬起来,嘴角渗出血迹,惊恐地望着赵小贝。
林萧与秦一白也被这一股气力惊醒,诧异地望着小贝……
只见小贝四肢仿佛胖了一圈,竟能将原本肥大的衣袍,撑了起来,胳膊上青筋蠕动。
他右臂一挥,将粗铁链从山壁石岩之中硬生生拔了出来!紧接着,左臂一挥,左腿一踢,右脚一蹬……
只听见“嘭,嘭,咙,轰……”好似火药爆炸一般,震耳欲聋。
四根粗铁链,两根被从石岩之上连根拔起,两根直接从中间断裂开来……
小贝一双红肿的血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鬼魅。他跨步前行,竟然硬生生将拴着钢勾的铁链也拽断了。
钢勾似乎勾得痛了,小贝表情扭曲,他用右手伸到背后,硬生生将其中一只钢勾自行拔了出来,顿时血液喷涌而出,将白袍染红……
“不,不可能……”
鬼魅发出惊恐地吼叫。
小贝散乱的头发,盖住了泛着红光的眼睛,四肢拖着粗铁链,身体一侧插着一只钢勾,另一侧则是个血窟窿,不住得向外涌着热血,长袍,一半洁白,一半殷红,右手握着一只亮闪闪的钢勾……
他活脱脱像是一只刚从地狱逃脱的索命鬼!
小贝喉咙里轰隆隆响着,他突然手腕一扭,仿佛一道光芒从身体而出,覆盖了钢勾……
那光芒,以肉眼难以察觉,需以心去感受!
那光芒,便是体内的气力,凝气聚力,汇在一处,聚于一点,气力突破身体的局限,依附在手中之器,借物筑形,好似光芒。
虽是光芒,却并不耀眼,若不是仔细端详感受其周遭的气流变化,恐怕都不能发现。
“啊……”
小贝大吼一声,好似空穴来风,他身体四周仿佛刮起一阵风,将油灯火焰吹得摇摇欲灭,不住跳动挣扎着。
小贝手中钢勾,仿佛充满光芒,突然那光芒突破了钢勾的束缚,慢慢延伸,渐渐凝结成了一把窄刃长刀……
林萧诧异得张大嘴巴,秦一白亦是惊讶得睁大双眼。他们彼此对视一眼,又同时看向小贝,险些惊掉了下巴,异口同声地吼了出来:
“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