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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今夜是个好机会，不得宠的妃嫔个个卯足了劲儿，拿出自己最好看的衣裳，面容也是十分精致，浑身散发着脂粉味。
或是含情脉脉，或是目光含水，故作清高，故作娇媚，个个都想着能够再今夜得到恩宠。
穆琅嬛原以为珍妃忍着不适出席宫宴，是为了让自己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不过直到若儿将她带到房间里后，她才明白，自己才是今晚珍妃的武器。
刻意装饰的容貌，珍妃怕是已经无路可走，才会想到了这一手。
她轻轻然笑，嘴角浅浅一弯梨涡，胜比西子，仿若春风吹过水面，泛起一阵涟漪。
珍妃只带了她离开，长廊上只有偶尔经过的一两个宫婢，绕过几处拐角，两人才停了下来。
森寒的黑夜，灯盏亮动，红烛带来一丝亮光。
“你很聪明，也应该知道本宫今夜想让你做什么。”珍妃侧身，直视着她。
穆琅嬛微微欠身，一字一句，声声清润，仿若落雪融入心尖，凉凉的，明朗却又夹杂着寒意。
“奴婢明白，奴婢知道怎么做。”
她果断同意，让珍妃有些迟疑，她以为穆琅嬛知道自己的打算后，会犹豫，会拒绝，却没想到会那么果断。
深深看了她一眼，朱唇微微一张，嘴中溢出一声轻笑。
“你当真？本宫如此现状，你也甘于顺于本宫吗？”
穆琅嬛跪下，表白自己的心意，“自奴婢进宫以来，娘娘一直照顾奴婢，加之娘娘救过奴婢一命，奴婢早就决定要还娘娘的恩情，如今娘娘落入困境，奴婢又怎么能不管不顾。”
“你能如此想，本宫就放心了。”珍妃也算是放下半个心来，她作势拉起穆琅嬛，手上轻飘飘的毫无力气，将她拉起来。
两人各自有着彼此的心思，珍妃也留了个心思，穆琅嬛自然是不可能会心甘情愿的听从自己。
即使真的如同她所说，为了还自己一个恩情，也只是暂时之由，穆家如今虽然不是什么高位，可南宫家已然没落，她的容貌家室，如何甘心屈于自己之下。
珍妃不放心的与她交代了许多，许是上次穆琅嬛拒绝南宫展宸的举措太过让她吃惊，这次她可以特意嘱咐了好几次，与她细碎的说了许多话。
待两人回到宫宴，已过了大半，不过好在珍妃如今不如以往，也无人会分多余的精力来照看她。
一杯接着一杯的醇酒不断灌入肚中，身边莺莺燕燕不断围绕，全然放下了身上的面具，只顾着讨好主位上的高主。
胡韵秋依旧是最得意的那一个，她软软的靠在南宫展宸怀里，纤细的手指端着酒杯，无意间划过薄唇。
棱角分明的轮廓，古井般深不见底的漆黑双眸，有些致命的吸引力，胡韵秋盯着盯着，心脏暮然加速跳动。
不知是否是被酒给染红，羞红的颜色悄悄爬上她的面容。
南宫展宸时不时的用余光略过珍妃方才坐着的位置，没有见到心心念着的人，眼中失落起来。
南宫瑞见了，也只是默默的走出去，这种宫宴他很不习惯。
之前傅氏还在，宫中还没有女人能如此放肆，敢接近父皇，当时傅氏也是盛宠，可是，也成了云泥消散。
踏出宫门，一阵冷风立刻卷起衣角，他偷偷溜出来，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寻着灯盏沿着长廊。
拐角处，穆琅嬛与南宫瑞撞了个正着，眼看着南宫瑞快要摔倒，穆琅嬛急忙拉住他。
脚下一个不稳，两人齐齐摔倒在地。
南宫瑞紧紧闭着眼，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感觉到，他慢慢睁开眼，见穆琅嬛正把他护在怀里。
“太子可伤着了？”穆琅嬛掩饰不住的担忧。
如此怜惜的话语让南宫瑞觉得一股暖意涌入心窝。
他摇头，一直盯着穆琅嬛，看着她将自己扶起，又替自己拍去身上的灰尘。
嘴角还带着笑的穆琅嬛替他整理好衣裳，道，“太子不好生吃菜，出来作甚，也不怕皇上知道了骂你，到时候可别哭鼻子。”
南宫瑞依旧直视着她，穆琅嬛投去一抹含着疑惑的目光，只听南宫瑞说道，“你是我母妃吗？”
心里仿佛有某处被敲中，笑意被这句话给驱散，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方才说什么？
穆琅嬛的身子有些颤抖，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崩塌，她多想将南宫瑞抱在怀里，告诉他，自己就是。
可是她不能。
“奴婢……奴婢名叫穆琅嬛，并不是舒氏，太子可是糊涂了。”
她强忍着心里的渴望，压抑着自己，说出违心的话。
南宫瑞的情绪变化巨大，瞬间就没了方才的期待，他怎么就认错了呢，这分明就不是母妃啊，母妃已经死了，他怎么又忘了呢。
可是为何，面前这个女人分明如此相似，不论是感觉，还是容貌。
“是吗。”简简单单两个字，无限失落。
“太子先进去吧，夜里凉，仔细身子。”穆琅嬛搀着他，将他带进宫殿。
两人悄悄地从人群后穿过，南宫展宸依旧可以在第一时间锁定她，眉宇间的神采分明就是她。
穆琅嬛安顿好南宫瑞，发现珍妃已经回到了方才的位置上，珍妃看了她一眼，对她轻轻点头。
“皇上，臣妾有份礼物想要送给皇上，不知皇上可否摆架栖云宫。”
珍妃如此赤裸的话让其他妃子不满起来，脸上皆露出不满的神色来，看向珍妃的眼神也变了几分味道。
她如此光明正大的当着那么多人说出这番话来，是将所有赌注全部放在了穆琅嬛身上。
文真此刻也是一脸惊讶，娘娘怎么自己亲自开口了，这让旁人如何看她。
她的袖子里还藏着熏香，只等一个好机会。
双瞳含春水，这张脸曾经也曾像花儿一样娇艳，只可惜深宫不适合孕育她。
南宫展宸放下酒杯，轻轻的碰撞声让所有人都停下来，等待着南宫展宸的回答。
“明德，没听见珍妃的话吗，还不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