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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州营指挥使,王竞尧参见文大人!”一进入知府衙门,王竞尧自然而然地单膝跪地,声音微微颤抖地说道。对这个千古留芳的大英雄,自己这一跪算不得冤枉。
“起来吧。”一个平和的声音在王竞尧耳朵边响起,接着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将王竞尧搀扶了起来。
四目相交,一个三十多岁,四十不到的中年人的面孔出现在了王竞尧面前,他看起来非常和善,脸色可能因为过于操劳而显得发白,但双眼流露出来的目光却异常的坚定。
文天祥!这就是文天祥!
王竞尧一颗心乱跳个不止,无论怎样努力也无法平静下来,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抱住文天祥,然后大叫一声:“文大人,我终于见到你了!”
文天祥,原名云孙,字宋瑞,又字履善,号文山。吉州庐陵人。宝佑四年年进士第一,因父丧未受官职。开庆初年蒙古军攻鄂州),宦官董宋臣请理宗迁都以避敌锋,文天祥上疏请斩董宋臣,以振奋人心,并献御敌之计,未被采纳。后历任刑部郎官,兵部侍郎,知瑞州等职。咸淳六年因得罪奸相贾似道而遭到罢斥。德祐元年正月,闻元军东下,文天祥在赣州组织义军,开赴临安,委任平江知府。王竞尧知道,很快文天祥就会被任命为右丞相兼枢密使,与陆秀夫一起捍卫汉族最后的尊严。
“王指挥使,一路劳顿,是不是身体有些不适?”见王竞尧神色有异,文天祥关心地问道。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悠悠我心忧,苍天曷有极!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王竞尧此时脑海出一片空灵,根本就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竟然将自己生平最爱的文天祥的正气歌从头到尾背诵了一遍。
“好诗!”文天祥大声赞叹道,浑然不知道这首诗真正的作者应该是自己,击掌大声赞道:“想不到王指挥使文武双全,这首诗正气凛然,大气磅礴,文天祥佩服之极!”
王竞尧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狠狠地抽上自己几个大耳光,然后再唾骂自己一天一夜。自己一时激动,竟然把千古流传的正气歌背了出来,他忘记了这首诗是在文天祥被俘后,写于元朝首都大都的。
剽窃其他人的诗词也就算了,居然剽窃到了自己偶像的头上,自己真真正正是个无耻之徒了。王竞尧纺自己从今往后,再不念一句诗词,不要一不小心把“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也提早念了出来。
“指挥使请坐。”文天祥将痴痴愣愣的王竞尧让到了座位上,让人为他上了杯茶,指着边上的陈霞说道:“这位就是陈大人的女儿小霞吧。”
王竞尧终于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些,点点头说道:“是的,陈大人让我将他带给您,说是您见到她,什么事情都会明白的。”
文天祥爱怜的抚摸了一下陈霞的头,说了些让王竞尧听不懂的话:“是啊,什么都会明白了。这孩子,以后的道路不会很顺畅了,让你小小的年纪就进行这些磨难,真是难为你了。”
陈霞仿佛知道些什么,默默地站在那儿,一声也不响。
文天祥让人叫来了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妇女,说道:“这位是我的夫人,让她带着你先去休息吧。”
那妇女好像十分喜欢陈霞,不断的问长问短,忽然说道:“老爷,这小姑娘又漂亮又可爱,不如我们就收她做个干女儿吧。”
“胡说!”文天祥不知道为什么勃然大怒:“简直是一派胡言,这种话以后提也休提!”
文夫人满腹委屈,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忍得老爷生那么大的气,也不敢多说,带着陈霞匆匆向外走去。
“那谁,你还会再来看我吗?”陈霞突然挣脱了文夫人的手,跑到了王竞尧面前,一双眼睛泪汪汪的,象是马上就要大声哭出来。
王竞尧叹了口气:“你在文大人处好好住下来,等常州之围解了,我那谁一定会来那你这你这谁的,我保证!”
这话让陈霞“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接着眼泪却终于止不住的流下,一边哭着一边说道:“那谁,一定要说话算数,不然下次我见到你,绝对一个月不理你!”
“指挥使,常州战况如何?”等陈霞终于离开,文天祥有些心急地问道:“鞑子封锁得厉害,常州的消息闭塞,传来传去的都是些乡野小民的流言。我几次派人去常州打探消息,都因鞑子防范过严无法得手,天幸你杀出了重围,快给我说说那的情况。”
王竞尧想到了顾斌的话,犹犹疑疑着说道:“常州虽然战况吃紧,不过军民一心,勉强还能抵挡得住鞑子的进攻,文大人不必过于操心。”
“是吗?”文天祥很快从王竞尧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微笑着看着王竞尧,从嘴里说出了这两个简单的字,他的笑容平静,一点责怪的意思也没有,就象一个慈祥的父母,看着任性撒谎的孩子一样自然,
在文天祥柔和的目光中,王竞尧忽然觉得这样的目光比什么样的责骂都要来的有杀伤力,自己的谎言是在文天祥面前那样的苍白无力,就如同什么也欺骗不了文天祥一样。
“大人,常州危哉!”王竞尧把心一横,什么都顾不得了,从座位上站起,双腿直挺挺的对着文天祥跪下,把拆换过的姚訔的那封信高高举过了头顶:“大人救我常州!请大人速速发兵救援。否则一旦去的晚了,常州不保,常州十数万百姓不保!”
文天祥将他伏了起来,接过了那封信,详细地看了一遍,越看眉头皱得越深,喃喃置于说道:“我只知道常州被围,但没有想到情况恶化到了这等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