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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车上颠簸了一天,突然前面传来车夫浑厚的嗓音:“公子,过了前面这段路,就到永州城内了,我们绝对可以赶在天黑之前到的。”
慕容洁拉开车帘,大声应了一下,然后叫他稍微放慢马速,伸出头看着彩霞满天的天空,看着一路上闪现而过的树木和零星几座房屋。徐徐晚风拂面吹过,让她顿时心旷神怡,不禁闭上眼睛,仰面享受着这大自然的洗礼。
突然,她耳边隐约传过一阵凄切的哭声,她不禁睁开眼睛,仔细聆听,那声音好像从后面传来的,而且好像是一个老婆婆的哭声。她不禁大声吩咐车夫停止行驶,马车一停稳,她就掀开车帘跳下来,走到前面问:“大叔,您有无听到一阵哭喊声?”
车夫纳闷了一下,静静听着,然后说:“恩,老夫隐约听到,好像是从后面不远处传来的。”
慕容洁也点了点头说:“是一个老婆婆的声音,不如我们过去看看。”
车夫把马车掉回头,牵着它,跟慕容洁一起沿着哭声走去。来到一间破旧的屋子面前,他们终于停了下来,屋里传来的哭声更加清晰了。慕容洁走到大门口,大声叫着:“里面有人吗?婆婆,是您在哭吗?”
里面的哭声停了一下,接着又继续。慕容洁举手轻轻拍着那甚是破旧的木门,担忧地说:“婆婆,发生什么事了?麻烦先开下门好吗?我们有什么帮上忙的吗?”
哭声又停止了,房门“吱”的一声被打开,出现在慕容洁眼前的是一张布满泪痕的老脸。慕容洁看着那满是皱纹的脸上悲伤痛苦的神情,不禁同情地说:“婆婆,您怎么了?有什么伤心事不妨告诉我,看我能否帮得上您?”
老太婆看着眼前俊俏的少年郎,看到他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不禁又哭了出来。慕容洁感到一股心酸,不禁伸手环住她的肩膀,安慰着她说:“婆婆,您不要哭了,有什么困难就说出来吧,或许我可以帮到您。”
老太婆见慕容洁一脸诚恳,又长得仪表不凡,气质高雅,心想说不定他能帮到自己呢。于是便请他进到屋里,来到破旧的四方桌前坐下,把整个事情经过告诉了慕容洁。
原来,这老婆婆姓孙,附近的村民都叫她孙婆婆,她有个外孙名字叫邪邪(其实他自小就被孙婆婆叫做“谐谐”不过那孩子说这个名字不够气势,于是自己改名叫邪邪),今年十六岁,一直跟着孙婆婆相依为命。
孙婆婆针线活很好,经常做点织绣品让他带去五里外的城内去卖,换取银子。生活虽然清苦,但也算三餐无忧。
可是前天,当邪邪又带孙婆婆锈好的织品来到城里卖时,然一队官兵把他抓起来,押回衙门,说他是采花贼,污辱了城里左员外的千金,还令她有了身孕。孙婆婆说邪邪虽然平时有点调皮,偶尔会在城里玩到晚上才回来,但她坚信那孩子品性不坏,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在几位村民的帮助下,孙婆婆把唯一值钱的保存了好多年的那支金钗也当了,为邪邪请了一个状师,但今天经过审判后,邪邪最终还是被定了罪,听说过两天就要发配去边疆做奴役了。
邪邪是孙婆婆的心肝宝贝,突然遭受这样的冤屈,难怪孙婆婆哭得那么凄惨。
慕容洁看着孙婆婆满脸悲切,痛哭流涕的样子,心里不禁涌上一股同情和难过。她一边安慰着她,一边想:“照孙婆婆所说,邪邪确实没干过,但那位左小姐又确实被验出有身孕,而且她还一口咬定是邪邪做的。按道理她应该跟邪邪不认识,怎么可能会硬把罪名压到邪邪身上呢?孩子真正的爸爸又是谁呢”
慕容洁思来想去,决定去找邪邪问清楚。于是她对孙婆婆说:“婆婆,实不相瞒,我也是一名状师,听您这么说邪邪确实是冤枉的,不如让我帮您,再试一下看能否为邪邪挣脱罪名。”
孙婆婆一听,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激动地说:“公子你你真能帮我们?求你一定要帮我们,邪邪真的是无辜的,他绝对不能出事,他绝对不能出事的。”
慕容洁朝她点了点头,然后跟她说自己想找邪邪仔细交谈一下,了解更多情况。由于时间紧迫,她决定现在就去找邪邪,于是扶起孙婆婆,来到路旁,叫车夫把孙婆婆扶上马车后,自己也跟着上去,然后快马加鞭地朝城里驶去。
经过问路,马车直接来到衙门口停下,交代车夫在那等着,慕容洁便扶着孙婆婆朝监狱方向走去。
天已经黑了,那些狱卒原本不让她们进去探监的,但当一张金黄的银票出现在他们眼前时,立刻点头哈腰朝慕容洁笑了笑,然后打开牢门让她们进去。
无论古代还是现代,监狱都是最恐怖的地方,而古代更加糟糕。所到之处,臭气冲天,地上一片混乱和肮脏,还不时有蟑螂和老鼠窜来窜去,沿途的牢房里不时传出几声凄惨的叫喊。
慕容洁秀眉紧皱,扶着孙婆婆小心翼翼地朝前走着,终于在最角落那个牢房停下。隔着铁柱看进去,里面有个少年斜靠在墙上,双目紧闭,长得还挺清秀的,即使一身粗糙布衣也掩盖不了他身上那股气质,慕容洁总觉得他不似一个穷等人家出身。
孙婆婆早已哭着朝少年喊着:“谐谐!乖孩子。快起来,婆婆来看你了。”
那少年一听,睁开眼睛,看到孙婆婆后,立刻起身跑过来,隔着铁栏抓住她满是皱纹的老手,惊喜地说:“婆婆,您怎么来了?这么晚怎么不在家呆着,您年纪老了,要注意身体啊。”
听到这么乖巧的话语,孙婆婆哭得更厉害了。邪邪揉着她的手,然后转眼看向慕容洁,惊讶地说:“请问你你是谁?你怎么把我婆婆带来了?”
孙婆婆赶紧抬起头来,低声说:“孩子,这位慕容公子是一名状师,他是来帮你翻案的。”
“什么?帮我翻案?”邪邪大声叫了起来。
慕容洁立刻朝他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也低声说:“恩,听孙婆婆说你是被人冤枉的,如果你确实没做过那事,不妨把整个过程详细告诉我,我看是否能帮到你。记得,所有细节都一字不漏地老实跟我说,不准说谎。否则我帮不了你的。”
邪邪看着他满脸严肃的样子,不禁点了点头,然后缓缓说出:“其实,我之前并不认识那个左小姐,半个月前某一天,我在市集卖织品,她突然出现在我摊位前,跟我买了一对同心结,我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姑娘,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她知道我盯着她看,就朝我嫣然一笑,然后然后还对我抛了一个媚眼就走开了。等我回过神来才发觉她竟然没有付钱。但当时已不见她人影,所以我也只能认命。只是可惜了婆婆的苦功。”
他内疚地看了一下孙婆婆,继续说:“就在那天傍晚,我把织品都卖完后,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经过街尾的时候,突然又见到她,而且她身旁多了一个男人。那男人跟她差不多年纪,看那打扮也应该是有钱人家。我想到她白天没付的钱,于是追上去,准备跟她讨回。我追着他们一直到了一座破屋门口,突然看到他们神神秘秘地走进屋里,于是我也不出声,打算看看他们想做什么。谁知道他们竟然在里面在里面做起那种事。”说到这里,他白皙的脸有点红晕,黑白无邪的眼眸充满尴尬。
慕容洁不禁问他:“他们是两厢情愿呢?还是一方硬占?还有,那个左小姐当时是否清醒?像被下药吗?”
邪邪恢复神态,认真地说:“应该是两厢情愿。而且我敢保证左小姐绝对清醒,因为她当时是清醒地跟着那个男人进去破屋的。她不但不拒绝,而且反应还挺激烈的,嘴里不停叫着舒服。”
“然后呢?你是立刻离开了?还是继续留在那里?”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于是于是就站在那里一直看着,直到他们完事后走了,我才慢慢离开。”
“怪不得这孩子那天晚上那么迟才回家,原来是去看了这种事。你呀”孙婆婆突然责骂了他一句。而邪邪满脸尴尬地说了声“对不起,婆婆。”
“之后呢?之后你是否还见过那位小姐和那个男人?”
“后来连续几次,都有见过左小姐,她每次都来跟我买了一些织品,然后又朝我媚笑一下才离开的,不过后来几次她都有付钱。只是,那个男的,再也没见过。”
慕容洁沉思了一会,说:“照你这么说,如果左小姐确实有身孕的话,那孩子一定是那个男人的。那男人到底是谁?既然他们两厢情愿,而且大家都是有钱人家子女,为何不顺便结成连理,反而把罪名安给你呢?是什么原因让到那位小姐连女子的清白和名誉都不顾呢?对了,今天审判的时候,那个男人也没出现过?”
“恩!今天只有左老爷,左夫人和左小姐在堂,还有她的丫鬟,就是她丫鬟做证人,一口咬定是我污辱了左小姐的。其他的都是观审的人。想不到左小姐外表长得那么美丽,却如此恶毒,把那样的罪名硬压给我,整个过程我都瞪着她,恨不得要杀了她。不知道是被我恐怖的神情吓到呢,还是其他原因,她一直颤抖着,不敢正视着我,直到县令大人给我确定了罪名后,她才放松开来。”
恩,肯定是她心里有鬼。慕容洁心想。然后她继续问:“当时你有无把她跟另外一个男人在破屋发生的事说出来?”
“有!我有说,可是被她反咬过来,她说就是我把她骗到那个破屋,然后在那里强硬要了她,正好被追来的丫鬟看到。”
“对了,你当时在破屋里看他们做那事的时候,有无留意到他们身上有什么特征?你认得那男人的容貌吗?”
邪邪扁嘴想了一会,说:“左小姐屁股后面有个蝴蝶形状的胎记;那个男的嘛,好像没什么特别的记号,不过我记得他的容貌。”
“那你不如把他画出来,让慕容状师去找找,说不定可以找到。”一直没出声的孙婆婆突然说了句。
慕容洁惊讶地看着他,问:“你懂得画画?那太好了,你把他画出来,这画像说不定有用处。顺便连那个左小姐的也画给我。”
最后,又塞了一张银票给那些狱卒,重新回到牢里,拿着刚买到的笔墨和宣纸递给邪邪。大约十五分钟的功夫,两幅栩栩如生的画像立刻出现在慕容洁眼前。她一边接过画像,一边难以置信地看着邪邪,想不到他小小年纪,竟然能在短短时间内画出两幅画,而且还画得满好的。
左小姐果然长得花容月貌,那个男的也不赖,两人不但门当户对,而且外表登对,又两厢情愿,他们为何不公开关系,却把罪名定给一个陌生男孩?这让慕容洁非常地纳闷。
一切情况都了解后,慕容洁交代了邪邪几句,准备离开监狱。孙婆婆却紧紧拉住邪邪的手不愿意放,直到慕容洁劝说后,她才依依不舍地跟着慕容洁离开监狱。
天已经全黑了,由于孙婆婆坚持要回去看着房子,慕容洁便吩咐车夫送她回去,车夫对慕容洁说送完孙婆婆后打算直接回京城了。马车慢慢走远,慕容洁才提起行李,一路问人,来到城里一间出名的客栈住下。晚上一直在思索着整个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