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公堂

北凰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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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从袁大夫手中能拿到的钱,哪有能从叶琼丹手里拿到的钱多呢?

    那么,将叶琼丹推说成真正的幕后凶手,岂不是更好?

    倒是袁大夫,一听这话,就有些急了。

    只是,还没等到袁大夫开口,便听到叶琼丹问道:“你们到底要我给什么交代呢?”

    “只、只要你肯拿出一千两银子,我们就不追究了!”死者的父亲立刻说道。

    “对!只要你拿出一千两银子!”死者的其他家人纷纷跟着说道。

    “不关叶姑娘的事情啊,是我一人的责任!”老大夫连忙喊道。

    此时,除了袁大夫,已经没人再关注他了。

    “银子,我是不会拿的!”叶琼丹斩钉截铁地说道,“因为那副药不含任何毒性!”

    “你是在质疑袁大夫的医术吗?”死者父亲质问道。

    “没错!”叶琼丹点了点头,“赵老爷病重的时候,治好他的不是袁大夫吧?千户大人病重的时候,治好他的也不是袁大夫吧?这说明我的医术在袁大夫之上,他的医术远不如我,他的话又怎会可信呢?”

    死者父亲愣了一下。

    倒是公堂之外,有人喊了一声:“他的医术不如你?那说不定是你瞎猫撞到死耗子了,所以才接连治好了两个病人!叶琼丹,你仗着自己是夷陵郡卫所指挥使大人的义女,你就要在清河县里一手遮天了吗?你这般颠倒黑白,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她妄想毒死咱们一整个县城的病人时,就已经该遭天打雷劈了!”

    “县令大人,快将她拖下去斩首示众!”

    ……

    场外的百姓们,又激动了起来。

    县令大人蹙了蹙眉,狠狠地拍了一下手里的惊堂木!

    百姓们渐渐地不说话了,一个个不善地盯着叶琼丹。

    叶琼丹在观众们施加的巨大压力下,不紧不慢地说道:“大人,古往今来,那都是谁告人,谁举证!他们一家人硬说我的药方毒死了人,他们有什么证据呢?”

    “袁大夫说那副药有问题。”县令大人说道。

    “哦?”叶琼丹挑了挑眉,“除此之外呢?”

    “这还不够吗?”死者家属问道。

    “我要求请清河县所有大夫,都来看看这副药方,告诉大家这服药到底会不会毒死人!”叶琼丹掷地有声地说道。

    “不行!”死者父亲连忙说道,“他们会因为畏惧你的身份,在公堂之上颠倒黑白!”

    围观的百姓们一听,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我说袁大夫颠倒黑白了,你们不信;我说请清河县所有的大夫来看看药方,为我证明清白,你们也不信;那好吧,”叶琼丹叹了口气,“那就请仵作开棺验尸吧!”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哗然,场外尽是骂她心肠歹毒的百姓,要求将她斩首的声浪,真是一浪高过一浪。

    老大夫愧疚地望着叶琼丹,颓废地跪坐着。

    县令大人又蹙了蹙眉,为难地说道:“叶姑娘啊,开棺验尸怕是不太妥当,毕竟,死者为大啊,若是叶姑娘执意如此,这传了出去,对于姑娘的名声也很是不利。”

    “我知道。可是,不开棺验尸,怎么能证明我的清白呢?”叶琼丹挑了挑眉。

    县令大人轻轻地叹了口气。

    “不行!”死者父亲大喊道,“该让我儿入土为安,他人都已经死了,我不能让人这么糟蹋他的尸体!叶姑娘,你可别欺人太甚!你当知,匹夫一怒,血溅五步!我们虽然是穷人,可我们也不能被人这般欺辱!”

    “对!”死者其他的家人也激动了起来。

    于是,案子一度进入了胶着状态。

    县令大人十分为难,原告、被告各执一词,原告说那副药有毒,并且请来了袁大夫作证;被告说那副药没毒,并且要求请清河县所有的大夫为她力证清白,但又被人认为那是大夫们由于害怕于她的身份,而不得已说出的假话。

    这案子到底该怎么判呢?

    “好,如果你们不愿意让死者被验尸,那么,这个案子就一直拖着吧,”叶琼丹不紧不慢地说道,“反正,你们也不能证明袁大夫没有说谎,你们从我这里得不到任何的好处!”

    死者的家人们面面相觑,终于是慌了。

    片刻后,死者父亲说道:“要验尸也可以!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叶琼丹问道。

    “倘若无法找出我儿子死于服药之外的原因,那么,就请叶姑娘赔偿我们家一千两银子,再请清河县最好的和尚,来给我们家做上七天的法事!”

    “可以!”叶琼丹点了点头。

    死者父亲低下了头,诡异地笑了一下。

    想找出他儿子真正的死因?呵呵,那概率真是比大海捞针还要小呢!

    一个时辰后,一具棺材被运到了公堂之上。

    由于此时是炎热的夏天,尸体腐败的速度非常快,三天的时间,让这具尸体臭得令人难以呼吸。

    围观群众们纷纷捂着鼻子,难受得蹙起了眉,站得离公堂远了一些。

    县令大人强忍着不适,往座椅的背靠上移了移,艰难地对一旁的衙役说道:“快!快让人把仵作请过来!”

    那衙役像是得了什么恩赐一样,听闻此言,跑得比兔子还快。

    不一会儿,仵作就被带上来了。

    那仵作嘴里含着避尸毒的药丸,面上蒙着厚厚的布巾,提着一个小木箱,走到了公堂里,先是对县令大人行了个礼。

    “起来吧,”县令大人连忙说道,“快去查验一下这具尸体的死因,然后,据实报来。”

    “是!”仵作点了点头。

    跟在仵作身后的小徒弟,拿着沾了墨水的笔和一个簿子,准备待命。

    仵作让人掀开了棺材盖之后,一边验尸一边念了起来:“男,二十四岁,身高二丈……”

    整个公堂上跪着的人里,除了叶琼丹之外,其他人全都悄悄地跪远了一些。

    一个时辰结束后,尸检已经结束了。

    堂内外的人总算是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像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趟,那冲天的尸臭味,这辈子他们也不想闻第二遍了。

    “大人,尸检完毕,”仵作又给县令大人行了一个礼,有些为难地说道,“死者……死因不明……”

    “死因不明?”县令大人有些惊讶了,“怎么会死因不明呢?真不是死于中毒?”

    “肯定不是死于中毒,”仵作斩钉截铁地说道,“尸体表面上并没有出现中毒的症状,大人请看,他的指甲没有发青;而且,小民刮开他的皮肉,看到他的骨头上,也没有发黑的症状;除此之外,小人刚刚还命人捉来了几只鸡仔,让那几只鸡仔吃了死者胃里还未消化的食物后,那几只鸡仔也活得很好。”

    “把尸检结果呈上来吧,你们可以退下了!”县令大人朝他和他的小徒弟摆了摆手。

    小徒弟将尸检结果交到了师爷手中,师爷又交给了县令大人。

    县令大人看了一下尸检结果之后,板着脸看向死者家属:“仵作已经证明了,死者的死因并非中毒,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大人,草民先前就已经说过了,倘若叶姑娘无法找出我儿子死于服药之外的原因,那么,就请叶姑娘赔偿我们家一千两银子,再请清河县最好的和尚,来给我们家做上七天的法事!”死者父亲说道。

    “大胆!”县令大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有些愤怒地说道,“刁民!你们真是一群刁民!”

    这个反转,让围观群众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原来,刚刚被他们往死里针对的叶琼丹,竟然真的不是害死那人的凶手!

    不少观众羞愧地低下了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但更多的观众,却是更加聚精会神地关注起了事态的发展,发生在叶琼丹身上的事情,果然是件件传奇啊!

    叶琼丹站了起来,走到棺材边,观察了一下死者的面相,心下了然。

    “大人,我已经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了!”叶琼丹自信地说道。

    “你已经知道了?”县令大人很是惊讶。

    “是的。”叶琼丹郑重地点了点头。

    死者的家人们又是面面相觑了一番,然而,他们都不信叶琼丹的话。

    她一个十几岁的乡野丫头,能识破他们堪称天衣无缝的计谋?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那你倒是说说,他是怎么死的啊?”死者的父亲不紧不慢地问道,“说不出来,就请你依照承诺,赔偿我们家一千两银子!”

    “不如让死者自己来说吧?”叶琼丹微微一笑。

    “让他自己来说?死人怎么会说话?”

    “死人当然会说话,”叶琼丹挑了挑眉,伸手拍了拍棺材,“连一只鸟儿飞过天空,都尚且会留下痕迹,又何况是杀人呢?大人,还请您批准现场焚尸!”

    “什么?”百姓们一听,又是一片哗然。

    “先是验尸,后是焚尸,到底还有什么是她不敢提的?”

    “是啊,这也太大逆不道了吧?”

    “简直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她是想和祖宗礼法、世间道德抗衡呢?”

    ……

    “叶姑娘,三思而后行啊。”县令大人语重心长地说道。

    “大人,焚尸是唯一能让死者说出死因的方式,”叶琼丹一本正经地说道,“到时候,骨灰一出,真相大白!”

    “不行!”死者父亲出奇地激动了起来,立刻上前抱住了棺材,眼睛瞪得很大,“不能焚尸!你若是敢烧了我儿子,我就一头撞死在这公堂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