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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走了对不对?”她问的有点急,有点咄咄逼人,帝落繁知道,她生气了,其次她好像还有点伤心。确实,他要离开了,可是他是一定要离开的,他有正当理由,而且,他不想她生他的气,所以他想出口解释。
只是瑾颜没有给他机会。
“你要走,离开我对不对,我知道,这里没有你眷恋的东西,你记起了从前的事情,记起了你是谁,所以,你要离开了,离开这个你不属于的地方,回到你自己的世界,对不对?”瑾颜一连串地说出这些话,说话时眼睛还一眨不眨地看着帝落繁的眼睛,秋水泓眸里甚至氤氲了水汽。
帝落繁有一丝慌乱,他觉得自己一定要开口解释,他不想让瑾颜难过,可是瑾颜接下来说的话让他安定了心。
“可是,你不要忘了,今晚你答应了我,当我成为这个大陆最强大的存在时,你会带我离开,而我记着这句话,我等着那一天,你,带我离开……”瑾颜一字一句的,无比坚决地说道。
西陵瑾颜已死,现在的这个,不是她,同样的躯壳里住着的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灵魂,她来自现代,她有勇气,她有最高贵的灵魂。
瑾颜的一番话就是在表露心意,她承认,她喜欢这个帝落繁,喜欢无名,喜欢就是喜欢,怕什么呢,喜欢就说出来,让他知道,没有什么值得畏手畏脚的。她抬起晶亮的眸子,直直地望向他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庞,带着欣喜与雀跃,带着温暖与希冀。
只不过,帝落繁在这一刻觉得无比艰难,他咬住了自己的唇,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对不起……”,他看见瑾颜一瞬间变得震惊的脸,看见她瞪大的眼睛,和眼里的破碎,他只能说,对不起。他是帝落繁,不是那个不记得前尘往事的无名。
“……对不起,我在至高界,已有婚约……是早前定下的,她很好,我……”这怪不了他,他活了很久了,他还有父母在,所以,他会有,未婚妻子,很正常。
瑾颜其实早有猜测,毕竟帝落繁的身份那样尊贵,修为还那样高,她只是觉得她喜欢她,她需要说出来。喜欢是一回事,说出来是一回事,他有没有未婚妻,也是另一回事,她只要说出来,就够了,“……对不起。”她轻轻说。
“你不用说对不起的!”他急忙说。
“要的,我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冒犯了,你不用觉得我会难堪,我只是想告诉你而已,而且,如果你相信的话,我可以说,我是真心会祝你们幸福的……”她的声音小小的,柔柔的,没有一点可怜的意思,却听得帝落繁心痛不已。他想说话,结果又被瑾颜抢先一步,“你也不用和我说其他的,不用的,我真的觉得没有什么,我知道你接下来会很忙,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离开,所以,我现在对你说,一路顺风,还有,你不要忘了答应我的,到时候,带我离开。”
说完这些,静默一会,瑾颜就转身离开,当断则断,不断则乱,她喜欢帝落繁不是假的,试问谁能够对一个无条件好的人而感到无动于衷呢,只不过,他已经有了归宿,她是后来出现的,甚至本来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抹游魂罢了,有心,就有了牵挂奢求,帝落繁并没有对他的未婚妻子有任何不满,没有理由一定叫他给瑾颜个交代。
瑾颜走了一段路,回头,帝落繁已经不在原先的地方了,那个地方空空如也,他已经离开了,瑾颜觉得自己的心空了一块,可是并不哀伤。
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瑾颜一声不发,只是不停地转动那只栖息着器灵的血红镯子,舒云早就出来了漂浮在一旁,也知情趣地在旁边一声不吭,只偶尔觑她一眼。
良久,瑾颜开口,“古西决前辈,我等您很久了,进来喝杯茶吗?”她抬头,话是对着门外的虚空说的。
“丫头你请我喝茶,怎么会拒绝呢?”话语刚刚消散在风里,一个红影闪进来,熟悉的狷狂无比的狭长凤眼,红衣烈火,正是古西决。
“前辈,请坐。”瑾颜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哈哈哈,坐坐坐,我还以为丫头你光顾着伤心了,没工夫搭理我,哎呀,这遍地的心渣子。”这个人真的是很过分,拿这个调笑,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古西决一直跟在瑾颜旁边晃悠,瑾颜不觉得刚才发生的事情能够逃脱古西决的法眼,但是她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丢人的或者说是不能言说的事情,只是觉得古西决说的言过其实了,所以她说,“前辈说哪里的玩笑话?我怎么不知道这里有遍地的心渣子?”这绝对也不是死鸭子嘴硬。
“好,你说没有,那就是没有,只不过,还叫我前辈?”古西决对着瑾颜眨了眨眼睛,那样子,妖孽无比。
“是,师傅,徒弟在下,请受徒儿一拜。”这一声师傅喊得心甘情愿,毫不作难,下跪行礼也是迅速的很,只不过,被古西决一挥手给制止了,瑾颜那两条腿就那么曲着,怎么跪也跪不下去。
“不用这么麻烦,叫我声师傅就可以了,做什么还要下跪,徒弟是用来宠的,尤其还是你这样可爱的徒弟。”古西决这个人吧,不怎么正经,好好的一番话,他楞能说成这副不正经的样子。
瑾颜觉得这个人当真有趣,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论调,但是她也顺着他的话头说了下去,“是,谢师傅抬爱,徒儿谢师傅。”
“嗯”,古西决当真接过瑾颜捧给他的一杯茶,喝的享受无比,眼睛都眯着。“这是咱们师徒的缘分,你今日叫了我一声师傅,你放心,日后我毕竟尽我全力,教你我所会的一切,为你挡刀挡剑。”他这个人虽然看着不正经,但是这句话说出来,从语气,表情,都不会让人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瑾颜相信,他真的会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徒弟还是谢师傅。”除此之外,大抵是没有什么可说的了,虚言,在这样的师傅面前,不需要讲,真正感激的话,这一句就够了。
“我说了,不用和我这么见外。”古西决这边又是一口茶饮下,幽幽地说。瑾颜忽然想起来,舒云说古西决有什么弱点,只是不知道,这样的人会有什么弱点,怕是会很有趣吧!“徒儿自然不会和师傅见外。”既然他多次强调,瑾颜也不是固执的人,他高兴就好,反正又不会亏什么,自然是按大佬的意思来,她也不是客气的人。
“这就对了不是,我和你说,我古西决的徒弟自然是尊贵无比,帝落繁那小子就是太听他家那个老古板的话了,其实他这个人吧,瞧着自然是千般万般的好,其实就是个心里有苦也不会说的人,你且看着吧,我的徒弟,他放不下的……”古西决这就开始对瑾颜的感情生活进行指导了。虽然他和帝落繁不怎么熟,但还是希望他能和自家徒弟走到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