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舞道吟

老草吃嫩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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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家奶奶,拿着一支小棍,敲打着院子中的一块空心石板,鱼悦和榔头立在院子当中,双手下垂。这是每次练习前的静默时间,舞道要求的立忘,这是第一境。

    “细雨涕零。看绿芽暖。。。。。” 伴随着小棍逐渐加快的节奏,鱼悦和榔头的双手缓缓移动,逐渐在胸前交叉,缓缓放开,双手直臂平举,上体前倾,右脚缓缓向后蹬伸。这几天这两人为了练舞道,浑身上下的韧带关节被人折叠了展开,展开了又折叠,此刻再看这起势,竟然是有模有样的。

    鱼家奶奶吟唱的这个歌诀全名叫【舞道吟】,是舞道的一首诗诀,全诗二十三句,包含三百多种基础变化,这些变化能随着乐医的音乐,或者自然万象的形态变化出舞道的真实力量。

    “雨谢虹起。燕翔春泥归,明瞳处、细芽翠发。。。。。。”鱼家奶奶从单调节奏,逐渐敲出各种高低起伏的音节,鱼悦和榔头开始做一些简单的180度的腾空左右摆腿里和外和。

    “携舞处旋春风,咏水洗百翠。。。。。。。”随着鱼家奶奶的吟唱,鱼悦和榔头用动作无比协调地表现出来。论说,这世界上的万物,都是有个基、接着逐渐逐渐完善的东西。舞道者,在几百年之间,都是以女性舞道者为绝对表演者,所以,舞道的动作,大部分都是以女性的柔美、细腻来表现的。如今,鱼悦和榔头的舞动,尽量避免那边娘们兮兮东西,毕竟一对大男人来说,伸手颤巍巍地翘出个兰花,他们自己也觉得别扭。这几天这两个人尽量完成这些动作,但是在学习当中,难免的就夹杂了个性的东西在里面,这些是他们自己的东西,鱼家奶奶并没有阻止,因为,这物啊,都是跟随着人在进步,自然在进步,适合才是最好,何必求于形。

    微微地转体,利落的里扣,大腿有力地带动着身躯,两个俊秀人儿,快速地旋转起来。

    “好一个,携舞处旋春风,咏水洗百翠。姿翩翩,鱼跃鹰飞!”楼上看热闹的婆婆们一起为两个努力的孩子喝彩鼓掌。榔头是人来疯,有人喝彩,于是他强大的表现力逐渐暴露,越来越来劲,随着速度增加,这两人的周围竟然舞出了旋风。气流越来越强,鱼家奶奶放下小棍躲进屋内,院子里的一些花盆被舞动的劲风带起,飞到了很远的地方。

    这旋转讲究的是重心,鱼悦不是舞道天才,在天分上,他真的不如榔头,短短三十来个圈子,他就败下阵,无奈地苦笑下,原地站立,缓缓吐气。不这样,他觉得他要飘荡一会呢。

    榔头是越来越来劲的,此刻那些歌诀他早就背得纯熟,不等鱼家奶奶出来,他自己在院子里开始自说自舞。。。。。。。。“游看森森万象气,提手自叹以其心,忘肢体,离形万通矣,无听已然心知,回望处。鹤舞心翔。无琴有歌,三眼三境观世界。再此中,千般姿态,燕剪扶风!。。。。。。打完,收工,奶奶我厉害不?”

    抬头看去,院子里一片狼藉,花盆倒地,花苗被吹得东倒西歪。。。。。。。真安静啊。。。。。。

    “榔头,把院子里收拾下,洗澡吃饭了!”鱼悦打开二楼窗户,直接从楼上丢下个扫把。

    “为什么什么又是我?”榔头拿着扫把,很是郁闷地抬头看他。

    “你赢了对吧?”鱼悦。

    “好像是。”榔头。

    “你比我强对吧?”鱼悦。

    “好像是。”榔头。

    “赢的应该同情输的,强者要帮助弱者对吧?”鱼悦。

    “对!”榔头确定。

    “所以,你收拾。”鱼悦笑眯眯地关起窗户。

    榔头抱着扫把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又上当了。他无奈地摇摇头,开始收拾起一片狼藉的院子。

    一只打开的皮箱,一张发黄的旧照片,照片上,年轻的鱼家奶奶抱着一个粉嫩嫩的漂亮妞儿,幸福地依偎在一位男士身边。

    “这是,我的丈夫和我的女儿。”鱼家奶奶抚摸下照片,递给鱼悦。

    鱼悦接过照片,看了会,笑笑,他把照片交还给鱼家奶奶。

    鱼家奶奶摩擦下照片,手指在女儿的脸颊位置抚摸了会:“他们呢,就在附近的h城市。。。。。。”

    鱼悦默默地听着奶奶唠叨着过去的事情,能分享别人的故事是幸福的事情,更何况是鱼悦最珍惜的人。鱼家奶奶说得很幸福,一对穷夫妻,三十亚塔就敢结婚,风风雨雨的一对小夫妻,家长里短地过日子。鱼家奶奶的故事,似乎复杂又简单。

    “奶奶,等这里结束了,咱们去找她,找到她一起生活,再不必分开。”鱼悦看着掉泪的鱼家奶奶,搂住她的肩膀劝说着。

    鱼家奶奶擦下眼泪,笑了下:“好!那个时候,一起生活,再不分开。悦儿,这照片呢,帮奶奶保存着,这是我最珍惜的东西了。

    “奶奶自己保存不是更好?”鱼悦呆了下问。

    “我老了啊!最近总是做梦把它丢了,还是放你那里放心。”奶奶再次把照片放进鱼悦的手里。

    祖孙正推推搡搡的,榔头抱着扫把闯进来:“小老板,那位知暖姑娘又来了!”

    方真慢慢地踏上陆地上干爽的泥土,那种很久没接触到的踏实感渐渐从足底进入内心。

    “少爷,这边。”一位穿着莲叶裙的少女微笑得犹如天使一般呼唤方真。

    方真跟随着这位少女,坐着一条只能容纳两人的小船顺着缓缓向下流淌的小河流向里漂流,这里是海洋中心的一个无名小岛。方真缓缓躺下,看着天空的云彩随着小船的流动而流动,他慢慢地合起双眼,最近实在是太累了。

    单调的木笛声,笛声并不优美,但是充满童趣,方真睁开眼睛,他知道地方到了。少女站在岸边,微微弯腰,伸出洁白的手臂,方真搭着她的手臂上了岸,他在就近的一个温泉水池里沐浴、清洗,最后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大袍子。少女弯腰,从怀中取出一条黑色夹杂了金色的丝带帮他挽腰。方真看着那条丝带,无奈地再次合眼,由着少女帮他挽。

    光着脚踏足在并不寒冷的未知的晶体路面上,那些晶体被打磨成磨砂状态,踏上去脚下很舒服,甚至是温暖的,可是方真并不这样想。每次他都讨厌来这个地方,因为除了这件洁白的大袍子,里面,他什么也没有穿。

    穿过一些白玉雕塑成的雕像,那些雕像以各种美妙的形态抚弄医器,有男有女。但是这些雕像,没有头,只能从衣衫和肌肉上分别这些雕像的性别。

    “您来了,先生昨天还念叨您来着。”一位四五十岁,穿着和方真一般般的中年人冲方真笑得真挚。

    方真没有表情,只是伸出双手,平平展开。

    “您不必如此,先生说,您身份尊贵和那些人是不同的。您是不同的。”中年人没有像搜查别人一般对方真进行搜查。方真,只是觉得讥讽,上个月他来的时候,这人是无比负责和严肃的。

    方真斜眼看下这人,中年人弯腰:“先生说,您会是他的继承人。”远处,木笛的声音终止,方真慢慢抬步向里走去。

    二、三十个十一、二岁的孩童嬉笑着迎面而来,方真眼神闪过一些不知名的情愫,侧身让开一边。那些孩童也停下脚步,他们看下方真腰间的丝带,缓慢地跪下。

    远处的山中,一些雕刻岩壁的声音缓慢地,有节奏地传来,每一下,每一下,都像锤在方真的心口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