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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婉白不想活了。
这是她醒过来后躺在床上死盯着房梁的第一个念头,不是她太过矫情造作,实在是她觉着没什么活的意义了。
院里头跪着的那位主儿将来可是要往死里狠虐她的,一想到小说里女配的下场,连婉白想死的心就更加迫切了。
正当她思量着到底是上吊的死法好,还是服毒来的快点时,院外头突然传来了徐文娘与人吵闹的动静。
“我说刘婆子,可没你这么做事的啊!这人当初我从你这买都得十两银子,怎么现在再发卖了你就给我八两?那二两银子你是黑了心吃了不成?!”徐文娘怒气冲冲的喝骂着,嗓门极大。
要说徐文娘对原主的确是百般的疼爱,光从招了个上门女婿就可以看出她的确是把这女儿当成***来疼的,否则也不会花费十两银子这般多去为她买个夫婿。
“我说文娘啊,不是我刘婆子为难你,只是当初好几家都争着抢着要买这小相公回去做夫婿,是你家自己出了十两银子去抢人的,我可没跟你开口要十两,这八两银子已经是看在咱们两个认识好多年的份上了。”刘婆子尖着嗓门,似是笃定了对方会答应,有恃无恐的道:“更何况这沈元柏都跟你家婉丫头做了半年多夫妻了,这附近几个村子谁不知道?我花这八两银子把人给买回来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卖出去,哪里是黑了心?”
“不成!十两!”徐文娘一口否决,“十两银子老娘可都没跟你算这半年养着人的钱了,你可好倒好还狮子大开口砍了我二两下来,没十两今个这人我不卖!”
院内吵的是热火朝天,连婉白从床上爬了起来急的连外衣都没披上,她已经得罪了男主,现在要是再把人给卖了她可真是只剩下了等死的份儿!
原本徐文娘还想要再跟这刘婆子絮叨几句把价格抬回去,可刘婆子是什么样的人,算定了他们连家如今急着要把人发卖了,死口咬定是八两不肯松,硬是拗到了徐文娘松口的时候。
但没成想刘婆子还没把那卖身契拿到手,就被人先一步抢了过去,“不能卖!沈元柏是我的夫君,我说不能卖就是不能卖!”
连婉白紧攥着那纸卖身契,万分庆幸自己醒的及时,还好没有让沈元柏被发卖掉。
“我说你们母女俩这是把我当猴耍呢?说卖的是你家,不卖的也是你家,你这桩生意我不做也罢!”刘婆子脸色不悦,骂骂咧咧的就离开了。
徐文娘见状急了,她可是真怕这傻闺女别一心都栽在这沈元柏身上了,“婉白啊,你这是干什么?那沈元柏就是个白眼狼!娘之后再给你招个更俊朗的上门女婿不好么?”
“说了不卖就是不卖!他既然跟我成了亲那就是我夫君,我哪有卖了他的道理?娘,你就听我的不好么?”连婉白心内那叫一苦,她这可是在救她们两人的命啊!这要卖了男主,她这个炮灰女配不就死定了么?!
“行,不卖就不卖。”徐文娘拗不过连婉白的性子,嘀咕道:“反正那白眼狼也是出气多进气少了,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
这话让连婉白才要搭上柴房门的手一哆嗦,这可是獒婿文啊!沈元柏这个男主要是真挂了,那还有她这个配角屁事啊!
果然躺在稻草堆上的沈元柏紧闭着双眸,脸色煞白,身上的鞭伤近乎要把衣袍染红。
“娘,你赶紧去请大夫!沈元柏不能死!”连婉白几乎快要泪流满面了,艹!她这是造了什么冤孽啊!
徐文娘蹙着眉头道:“请什么大夫?他要是能扛过去就扛过去,扛不过去就当他命短。”
“娘!他可不能死!”连婉白狠了狠心,咬牙道:“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了,你是要你亲孙子生下来就没爹么?!”
“啥?!你怀了?!”徐文娘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立时脸上就有了喜色,“哎呦!这可真是祖宗显灵的好事啊!娘马上就去请大夫瞧瞧咱家姑爷,你等着!”
才说完徐文娘就火急火燎的进了主屋里头翻箱倒柜的找银两,喜滋滋的揣着银子冲着柴房的方向伸长了脖子道:“婉白,你等着啊,娘这就去请大夫!”
其实连家的家境是相当不错,连婉白的爹生前那是在镇上酒楼里做过账房的,也算是识得几个字的文人,少说也得攒了有百八十两,一命归西后这钱就全都归了徐文娘娘俩。
按照小说里头的背景介绍,这连家也算是半个小地主的家境了,统共是十三亩地全都外租给了别人种去,自家光是每年收粮食和租金都足够温饱且稍显富裕。
但也就是这样的家境太过惹眼,徐文娘也不愿意便宜了别人去,干脆直接立了贞节牌坊不再二嫁还博了个好名声,又让自家女儿独立门户做了一家之主。
连婉白当初看这本赘婿文的时候还吐槽作者不如给徐文娘再写本小说,毕竟在古言里头像这种有思想有独立意识的女性角色可压根并不多。
但现在她是恨不得把自己当初吐过的槽全都给吞回来,就比如她吐槽最狠的还数男主的这位炮灰前妻,因是跟她同名同姓的缘故,她吐槽起来那都是咬牙切齿的。
毕竟在原剧情里这连婉白是真的刻薄,就因为馋这男主的身子日日夜夜都在想着和他圆房,被沈元柏拒绝后干脆就在精神和肉体上双重折磨人家,非打即骂,吃穿都供不上,更不用说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后来沈元柏发迹做了当朝首辅后,第一件事就是差下人去寻连家人雪前耻,谁能想到这作死女配居然一听她之前那发卖了的前夫做了官,死皮赖脸的就非要去做官太太,否则也不至于落得人彘这种生不如死的下场。
“沈元柏,老娘真是上辈子欠你的!”连婉白恶狠狠地磨着牙,谁能想到这炮灰女配做的孽居然还要她来偿还?!
连婉白费尽力气把他从柴房背到了东厢房的床上,才将他安置好盖上被褥,就听到他口中喃喃的念着“水”,嗓音极为沙哑孱弱。
就光看着沈元柏这张宛如画中人般精致的脸,连婉白都恨不能把这原主从地府里再拖出来暴打一顿。
长成这样放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那妥妥就是爱豆明星的苗子,舔都来不及居然还虐待人家!
作为一只忠实的颜狗,连婉白都险些差点要忍不住沦陷了,要不是想到后面这主儿杀人跟切豆腐似的,她还真有那么一丢丢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