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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向北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氤氲的热雾所致。
他能清楚感受得到来自李贵妃的杀机,稍有不慎便只能横着抬出华清池。
可随后李贵妃却是柔媚一笑,掬起一把温水,从指缝中流尽:“行吧,你与之桃这丫头有缘,本宫也不好说些什么,况且你是华清宫的苗子,《玉观音图》给了你,也算得上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不过你可不能辜负了本宫对你的期望,若是下一回本宫抽查,你还未能突破微盏境,那你继续留在华清宫便是浪费造化了。”
李贵妃再次阖上了眼,言语平和却充满压力。
“我定不会让娘娘失望的!”
陈向北心中松了口气,总算又过了一关。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这个城府深沉的女人身上,眼睛打了一仗又一仗,可淡淡的雾气飘忽萦绕,明明离得这么近,竟有种模糊遥远的感觉。
“之桃啊,深宫似海,为姐的不求你能鼎力相助,但你是堂堂大柱国北凉王李骁的小女儿,
一个半身不全的太监,无论如何都配不上你,就让姐且先帮你试一试,
他若是真是可造之材,往后能助你修行,我自然会调教好再送你。。。
玩物也好。。。面首也罢。。。”
李贵妃拈起一片花瓣,若有所思地咀嚼了起来。
从华清池出来后。
陈向北将李贵妃的话牢牢记在了心中。
若是下次单独伺候李贵妃的时候,自己还未能突破微盏境,那么下场将会凶多吉少。
于是便开始盘算着如何搞银子。
修行必备的五个条件。
财侣法地器。
陈向北皆受所困。
法倒是有那么一点眉目了,但财侣地器空空如也。
“今夜得去黑市看看了。”
陈向北心中暗道。
直接找到小贝子,打听更多有关深宫黑市的文章。
所谓的深宫黑市,便是宫中下人私下交易所需品的地方,这些东西有的是从宫外流进来的,也有从下人身上换物流出,更有从宫中流出宫外的珍品。
久而久之,这种私下交易的方式形成了颇有规模的黑市,而且经过宫内的多次打击,黑市依然存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可靠的。
陈向北闻言,几乎可以判定这黑市背后绝对有大人物为靠山,说不定正是某些妃子又或是大太监默认的大盘。
而宫内多次进行打击却并未赶尽杀绝,多半是因为黑市中出现了好东西。
妥妥的洗盘操作。
吃相简直不要太难看。
陈向北通通记下了小贝子讲述的内容,对深宫黑市的认知愈发清晰。
“小陈子,深宫黑市是是非之地,三思啊!”
小贝子劝说道。
得知陈向北是靠着嗑药提升修为后,两人的关系更近了一些。
“是的,最近我的修行进展太慢了,打算去看一看,万一能淘到好的丹药呢?”
陈向北当然知道在深宫黑市进行交易风险很大。
但富贵险中求嘛。
“如果你决定了要去也不是不行,但一定要做好事前措施。”
小贝子对陈向北的决定并不意外,一旦踏上了嗑药这条路,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修行靠的是循序渐进,而陈向北靠着嗑药突飞猛进,武路根基自然不稳固,一旦停下嗑药,修为便会止步不前甚至断崖式倒退。
但他不知道的是,陈向北在嗑药的同时刻苦修行,甚至付出比常人数倍的努力,武路根基固若金汤,再加上金手指辅助,修行事半功倍,这才是陈向北急于嗑药的真正原因。
小贝子又接着说道:“深宫黑市鱼龙混杂,万一你被某个宫中的下人认出来,后边反咬一口会很麻烦,所以你得想办法不要暴露面容,
其次,进入黑市需要收取高额的场例,一般以一颗养精丸为准,若是遇上了宫内打击黑市,便会拉升数倍以上。”
闻言,陈向北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黑市属实有点意思。”
单是进入深宫黑市便要交一颗养精丸?
必要时候还会涨价?
这分明就是一条成熟的灰色产业链嘛!
借鸡下单,下了蛋再生鸡。
仔细一算,这收益也太夸张了,单是皇宫内的下人便有数万人,如此庞大的市场完全足够拉动内需,更别提从宫外流入的宝贝。
说这背后没大人物暗中支持,他是绝对不相信的。
“此外深宫黑市所有东西都是明码标价的,而且有一技之长者还能得到摆摊资格。”
小贝子又说道。
对此陈向北可以理解,毕竟我佛尚且不渡穷比,更何况是深宫这种勾心斗角的地方,利益永远先行。
小贝子嘶了一声,打量了一下陈向北。
“小陈子,你有特长不?”
陈向北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有倒是有,
但也算不上是特长吧。”
特长他倒是挺多,可惜走的是艺术路线,没有一样能在黑市发光发亮。
说到这,一肚子墨汁的小贝子没来由地叹了口气:“若非家道中落,我便无需进宫,以我的特长不说震古烁今,起码能成为一个颇有名声的文人墨客,
只可惜这深宫夜市中最不值钱的便是墨水,
毕竟没有宫女太监愿意在黑市上吟诗作对。。。”
“行了,深宫夜市会在今夜子时开启,差不多时辰我们便出发吧。”
。。。。。。
时间流逝,很快便到了子时。
陈向北与小贝子摸黑翻出了监栏院。
然而原本熟睡的小凌子突然坐起,看着身旁空空的席铺,目光愈发地深沉。
由于不久前华清宫刺客一事,宫内加强了守备。
幸好有小贝子领头,两人另辟小径,避开了一行行禁军守卫。
在进入黑市前,两人还特意换了一袭素袍,戴上了毡帽。
原来黑市密地的所在地,便是整座皇宫最偏僻的地方。
冷宫。
小凌子来到一座朱漆破旧的宫门前,用九浅一深的叩门法,敲响了兽形门环。
过了片刻,大门咯吱大开。
一个面容尖削头发花白的老太监探出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