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米德尔斯伯勒战役(中)

永乐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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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弓”的下一个目的地,狄思河南岸。

    几架瓦伦西亚的战斗机,正在一片废墟上,低空盘旋着,搜索着任何移动的活物。可地上,除了横七竖八躺在砖瓦上的逝者、未及搬运的补给箱之外,别无他获。

    “喂,这里是夜叉1号。2号,你那边有发现吗?”这些战斗机中的一架,它的飞行员通过联络设备,迅速问道。

    “1号1号,这里是2号,亦无值得瞩目的地方。”耳机那边传来了2号机飞行员的声音,他也没能带来让人振奋的消息。

    他们已经在这里观察了近十分钟了,若继续在这里干耗的话,只会让瓦军原本已经十分有限的飞机燃油变得更少。

    1号机飞行员暗骂一句,作为整支战斗机编队的长机,他向所有其他飞机下令道:“兄弟们!走吧!这里没啥好看的了。”

    尔后,1号飞行员把机身拉起,呼啸着冲向已开始有阴云聚集的天空。

    其他飞机的飞行员紧随其后,默契地把战斗机组成防御的阵型,往位于约克一带的机场飞去。

    “……”

    待瓦军战斗机的轰鸣声逐渐减少,乃至消失之后,狄思河南岸,躺着的“逝者”们,慢慢站了起来:他们正是负责接收补给物资的维多利亚官兵。

    “快!继续搬运物资!我们的时间很有限!”这些维军官兵中,外貌看着比较老迈的上尉仔细捕捉着其他任何异响,迅速喊道。

    可附近的街区上,枪声几乎没有一刻是停歇的,间之以手榴弹等等的爆炸声,他又怎么能清晰地对周边的战况进行判断呢?

    就在他打算询问通讯员关于联络信号的情况时,一声在嘈杂的噪音中,异常清晰的枪响,刺透了浑浊的空气。

    当这位上尉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的时候,他的脑袋,就已经被子弹贯穿了。

    随着他身躯无力地倒下,目睹到这一幕的官兵,都愣住了。

    “在那栋楼上!”一名离市区废墟最近的维军官兵大喊道,“在那栋楼上!有……额!”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陪着他刚才的上司,一并而去了。

    第二个牺牲者的出现,让码头的维军官兵们,彻底陷入了无序的恐慌之中:他们纷纷放下了搬运的物资,四处寻找任何可能的掩体——在性命直接面临威胁的时候,少有人能继续保持他们的意志而不动摇。

    又是一声枪响,而这次,则有两个人同时倒下了……一枪撂倒两个,这也就意味着,这些维军官兵面临的,绝非一般的狙击手。

    “tnd!有谁能把那栋楼的混账给干掉吗?!”接过刚才那位上尉的指挥权的,是一位相对比较年轻的少尉,他躲在一个大箱子后,对着狙击的来源连开数枪。

    回应他的,是一个看着比他还稚嫩得多的少年。但这个少年的表情坚毅,臂弯中护住一个炸药包:“我想,我能做到!”

    少尉对他的勇气表示赞叹,可又不忍让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就此送命。

    似是看出少尉的犹疑,少年慨然道:“我的家人,已经在数周前的那场空袭中丧生了……我已别无他念了!请对我下令!少尉先生!”

    这短短的交谈之中,他们,就又有一个战友,在致命的子弹中倒下了。

    还不止如此,除了那依旧旁若无人地在狙击的火力点之外,在场的所有维军,都能明显听到,城区废墟方向传来的枪声愈发响亮,在断断续续之中,缓慢地越变越大!

    “来不及了!”少年决定不再等待命令,奋然从相对安全的掩体后起身,点上炸弹包的引线,咆哮着朝狙击手所在的大楼冲去!

    “全力掩护!掩护!”少尉望着少年一跃而起的背影,再使自己的身体沉浸在名为“安全”的短暂影子后,把捏着的手枪枪柄握紧:感受着自己激烈的心跳,此时此刻,他也只能祈祷了。

    ‘如果,让我去做的话?会怎么样呢?我能……像他那样有决心、有意志吗?’他忽然这么想道。

    维军对少年的火力掩护,似是取得了相当的效果。

    在面对维军变得密集的火线,那藏在楼上的狙击手,也无法继续安然开枪。于是乎,在场的所有维军,都能目睹到如此的场面:一道身影,一道略显单薄的身影,带着沉甸甸的重量,在靠近房屋灰色柱子的最后,让自己,与那重量,一同在卓然而起的火团之中,绚烂地绽放……

    眼前升起的浓烈硝烟,让早已千疮百孔的楼房轰然倒塌。

    从爆炸中死里逃生的“天弓”亚历山德拉,紧咬牙关,忍受着被弹片击中的痛苦,略显趔趄地在乱七八糟的街巷中穿梭:她的脸上,血汗混杂,能看到明显被石片刮伤的伤口,她的发丝,也有不少被烧焦了。此外,她的手臂、肩膀,都有枪伤。

    魔法耳环被损坏,枪支也在刚才的紧急逃命中丢弃。此刻的亚历山德拉,完全没有了平时冷静的样子,只像个无头苍蝇般,在市区的废墟里乱撞,最终,找了一个被瓦砾掩埋的废墟里藏身。

    依她的能力,她完全能确定,刚才那个拿着炸药包,往自己这边冲的少年,只会在跑动的路上,悲壮地倒下。

    可,当她锁定少年的头部时,后者的眼神……竟是让她打算扣下扳机的手指,仿若被不知名的力量所冻结,让再熟悉不过的动作变得无比笨重。

    ‘我从没见过……’她试图思考,试图去明白,‘为什么?’

    但她的意识,却在此时逐渐变得朦胧,哪怕尽力去打起精神,也无济于事:‘啧!该死!我,还在前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