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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陆应青与秦芳孔一直聊到深夜,秦芳孔刚开始对这么大一块蛋糕分一半出去,有些难以接受。但几轮几轮讨价还价之后,秦芳孔勉强应承下来,但他只是醴泉鞠室内分管比赛事务的主事,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东家手里。
酒足饭饱之后,夜已过半,此时圆社是早已关门了。
秦芳孔强烈提议再去隔壁的万春院赶下半场,陆应青本是不愿去的,但见到几位兄弟跃跃欲试的样子,还是同意了。
万春院算是清河街上档次尚可的青楼。秦芳孔熟门熟路,上来便先打赏了龟公二两银子,出手十分阔绰,全然没有了白天在场边卖票时斤斤计较的样子。
又吩咐老鸨给癞头、二狗、张有弟每人叫了个姐儿,连王朝绪也架不住yòu huò,半推半就的搂住姑娘上楼去了。
秦芳孔本来要找个没接过客清白姑娘陪陆应青侍寝,陆应青忙道不必如此破费,有个地方睡觉就行。在秦芳孔一副不挑就不给面子的坚持下,陆应青硬着头皮点了个还算看得入眼的姑娘。
到了房间后,陆应青对姑娘道:“在下今晚整整喝了两壶酒,此时已然是晕的不行,要先睡觉了。没什么要你伺候的,不过你不能出去,免得我那帮子兄弟见了放不开。这里瓜果酒水都有,姑娘要吃的尽管自便。”
陆应青说罢往床上一躺,只感觉春闺秀塌睡起来还是蛮舒服的,不一会便鼾声响起,已是沉沉的睡去。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屋里睡着个xiǎo jiě,但我连手没碰过。
第二天众人回到小院时,已是日晒三竿了。王朝绪、癞头、二狗、张有弟无一不是哈气连天,脚步虚浮,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样子。
陆应青笑道:“同志们,要注意身体啊!”
“都是从万春院出来的,怎地陆兄还这般神清气爽跟没事人一样?”
“那是自然,兄弟我龙精虎猛,要是连个娘们都收拾不下,那还像话吗?”
王朝绪闻言惭愧的低下了头,昨晚他打开了新世界的门,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小院门口此时走上来一人,问道:“请问是陆应青社友么?”
陆应青看着来人,见他穿着社里的紫色准尉衣,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拱手道:“正是在下,这位准尉兄有何贵干?”
准尉说道:“我奉狄主祭之命在此恭候各位多时,请陆兄弟、杜待选、王待选、李待选和张待选一同前往二堂议事。”
癞头姓杜,叫做杜伟,他老爹当年一心想要自己的宝贝儿子夺得蹴鞠界的最高荣誉,比府尉还要再高一级的都尉,于是取了这么一个谐音的名字。可他没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长大后不仅长得十分丑陋,连球技也实在平凡的很,三十多岁了还只是个待选而已。
二狗姓李,叫做李越,天赋虽然不错,但一没银子二没人,往后的路子也不太好走。
这两人平日都归另外一个校尉训练,和陆应青王朝绪不在一个院子,但比赛后的第一个上午照例不用训练。所以就没回去,直接跟着陆应青一块过来了。
没想到居然早有人在此等候,要传唤他们一起去见主祭,不由得有些面面相觑,不知道是福是祸。
陆应青也是一愣,这位师祖辈的主祭大人自从上次给自己定下规矩,允许自己继续以社工的身份留在兰陵社后,就再也没遇着过。期间本无上场资格的自己,也上场踢了好几场比赛,一直都听过他有什么表态。难道是这次自己闹得动静太大,不管不行了?还是见自己球技实在了得,想要收入正规军?
“准尉师兄,不知主祭大人唤我等前去有何吩咐?”
准尉师兄看起来不太好说话,冷冷的回道:“主祭大人只说要请几位前去议事,至于议什么事就不是在下所能知道的了。几位走吧,他老人家已经等候多时了。”
准尉师兄说罢转身便走,主祭吩咐下来了,众人也不得不跟着。王朝绪等人心中都有些不安,毕竟被主祭召见还是第一次,而且还是在兄弟几人刚刚喝了一夜花酒的情况下。
王朝绪小声问道:“六郎,是不是主祭大人知道了咱们夜不归宿,跑出去喝花酒的事情了?”
张有弟也有些慌神,道:“是啊,要是主祭怪罪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不知不觉间陆应青已经成了这个小团队的主心骨,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习惯性的让他拿主意。
“不会有什么大事的,咱们不是刚给社里赢了十两银子么,又给咱们兰陵社赚了那么大的声望。总不能刚打赢比赛就卸磨杀驴吧,那岂不是让英雄流血又流泪?”
话虽这么说,但陆应青心里还是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狄云鹤堂堂兰陵社主祭,没有重大事情,绝不会派人专门在此守候自己。眼前这位来传话的准尉不说,自己却不能不问,否则到时候狄主祭又搞出个“陆家后人不得上场踢球”的遗训,那就玩完了。
陆应青快步赶上前去,状若无意的拉住准尉的手,将一锭二两重的银子送了过去。这本是秦芳孔给自己,留作第二天打赏侍寝的姐儿的,陆应青没用上,倒便宜这小子。
“这是给师兄喝茶的。”
准尉被陆应青的举动吓了一跳,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这边,才慢慢的将银子收起,小声道:“陆兄弟,你这是干什么?”
陆应青压着嗓子说道:“兄弟我第一回被主祭大人召见,不知是什么事,还望师兄提点提点,免得到时失礼。”
准尉收了银子,自然不能不说话了:“主祭大人脸色不大好,估计不是什么好事,几位兄弟到时要小心了。”
果然不是什么好事,陆应青又问道:“还有呢?”
“没了。”准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主祭大人就是真有什么事,也不能跟我说啊,是不是。”
陆应青见榨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不免有些火大:“兄弟我二两银子就买一句小心?”
准尉苦着脸道:“我就是来传话的,能知道多少啊?要你非要塞给我银子,我能怎么办?要不,退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