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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它又挣脱了一层封印。”风不羁在远处喊道。
“落。”九日听闻,中指食指一并,朝着饕餮的头顶按了一按。做完这些,九日落在云舒身边,差点跌倒。
云舒伸手扶住他,道:“九日哥,你没事吧。”
九日:“没事,不用担心,我借师傅一剑,抽干了体内的灵力而已。三五人就能恢复。”说完看着远处的光剑。
光剑悬停在饕餮的头顶,饕餮感受到自身和这柄剑建立了某种联系,似乎不管自己跑到什么地方它都会跟着。然后光剑缓缓下落,就像是随风飘落的一片叶子,自然、自由、自得。
“那就试试我的实力吧。”饕餮一声吼叫,一道声波蔓延出去,地底的祭坛一阵晃动,但随即又静止下来。饕餮身上爆发出乌黑的光芒,它的眼睛由黑色渐渐转变成红色,两道择人而噬的红光喷涌而出,红光汇聚在一起,瞬间变成了一张恐怖狰狞的巨脸,巨脸张开大口露出密密麻麻的獠牙,一口咬在光剑之上。
巨脸和光剑静止了片刻,然后密集的爆破声从巨脸的口中传出。巨脸表面的红色光芒在爆炸声时而凸起,时而收缩,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裂纹在巨脸之上蔓延。
“啪。”就像是玻璃破碎的声音,一道裂纹处渗透出一点点白光,然后千道万道白光刺了出来,眼看着就要将巨脸吞没,
饕餮又是一声大吼:“还没完!”
“盛宴!”一道饕餮的虚影从它身上飞了上去,虚影张开巨口朝着光剑咬去,一口将光剑吞没在腹中。精粹的剑意在饕餮虚影的腹中爆裂开来,光剑分解化成一道道小剑,在虚影之中来回穿梭,想要突破虚影的范围。
“哈哈哈,没用的,我的虚影自成一个虚空,里面可是吞没过无数的先天生灵、远古神魔。任你有通天手段,也难逃里其中。这道剑气我就笑纳了,够我消化一段时日的了。”饕餮说完,那些小剑上的光芒暗淡下来,虚影返回了饕餮的身体内。
饕餮得意地打了一个嗝,然后爆发出一阵狂笑,但笑声未完,饕餮忽然惊愕道:“好手段,好手段,剑气入我体内之后,即可消散不留一丝痕迹。此人控制剑气剑意竟然达到如此之境界。果非一般人物,我出去之后,是必要会上一会。”然后戏谑地看向众人,“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
众人一脸绝望。
九日和云舒已经没有再战之力,元璋、风不羁、铸剑三人被锁链围困,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月啸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小梦这个时候还在闭着眼睛蓄养着最终的手段。
没有人了,已经没有人能阻止饕餮了。
这时,云尘忽然动了,他走到独眼白狼面前,看着它的眼睛,看着独眼白狼绝望、痛苦、无奈、自嘲的眼神。云尘隐隐从中感知到某种相似的东西,是的,是不甘,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了,不甘心好多东西还没有完成,不甘心想做的事情就这样戛然而止了。
何其的相似。
云尘的眼前浮现出云明死去的时候,那张脸上也是这种一样的眼神,这种不甘心。
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难受,为这只独眼白狼,为某种不知名的东西。他说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心里面就是很堵,很不舒服。他想宣泄出来。
然后他缓缓地走到祭坛中央。
饕餮的眼神有些异样,它从这个少年身上感知不到任何灵力的波动,除了他手上那个青绿色的藤杖有些怪异之外,它感受不到任何威胁。
“快回去,你不是它的对手。”风不羁在远处喊道。
众人也有些诧异。
不知道这个时候云尘在发什么疯。
饕餮也很好奇,它没有动手,睁大眼睛就想看看这个少年能不能给自己一些惊喜。
少年站定,看着饕餮轻声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死那么多的生命?为什么要这样?你的实力凌驾于我们之上,你奴役我们,欺辱我们,我们会奋起反抗,但不至于如此生气。
可是你杀了他们,你磨灭了一切的可能,我很讨厌你。你可以打伤他们,你可以折断他们的手脚,但只要给他们时间他们还能恢复。只要不死,他们还能自由地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他们是有些贪婪、贪财、吝啬、无知、无聊、自高自大,他们一身都是毛病,但他们是生命啊。只要活着就有可能,就能做任何事情,实现任何梦想。可是,你杀了他们,他们的生命就这样消散了。
他们还没来得及去体验更丰富多彩的世界,你就斩断了他们的一切可能。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做不到了。”
他一边说,想起了云明,想起了祭坛上那些无辜的猎人,眼泪缓缓地滴落在祭坛上,发出“砰”的轻响。但这个响声再地底的空间中不断地回荡,最后就像是洪钟大吕一般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这,”饕餮先是惊讶,然后发出了一声爆笑,然后整个人在祭坛上打起了滚。“哈哈哈哈,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饕餮滚来滚去,上蹿下跳,手舞足蹈,拍打着祭坛。
“竟然还有人问这个问题,竟然还有人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替别人伸张正义,太可笑了。”饕餮稳了稳自己的情绪,然后慢慢地爬到云尘面前,张大眼睛凝视着云尘。然后伸出一个爪子,爪子上的指甲散发着逼人的光芒,饕餮用其中的一个指甲轻轻地点在了云尘的额头上。
“小子,你今天成功地逗笑了我,这是我几千年来笑得最开心的。我决定敕免你,无论在何种情况下,我都不会吃掉你或者杀死你。我要送你一个礼物。”说完,饕餮的指甲划破了云尘的前额,滴出了一滴血。
一道乌光从饕餮的指甲进入了云尘的额头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兽纹被印在云尘的额头上,随后隐没不见了。
“放心,这不是什么奴隶印记,这是来自我对你的认可。以后如果有机会你去另一个世界的时候,会有很大的作用。在我心中除了当年的那个人之外,没有人能够让我如此心悦诚服。你太好笑了。”说着饕餮又自顾自地笑了一通。
“我认可你的无知。”
“我认可你的勇气。”
“我认可你的天真。”
“但,世间的规则不会随你的意志而转移的。”
云尘满目悲伤地看着饕餮。
“把你的爪子拿开。”天上响起了一声清厉的声音,小梦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