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场外唯一赢家

破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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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哥哥!”/p>

    崔八郎将手中的包裹交给另外两名泼皮,走上前去,一只手提着横刀,一只手揪住那名最先出头的少年的衣服前襟,脸上虽然带着笑容,眼里却露出一股凶光:“这位兄弟,看不出来你还挺有种儿的,为了这点小事竟然把障刀都拔出来了。不过你欺负一个外地人可真算不上什么本事,你要是真有种儿,就给小爷我放放血,让咱也凉快凉快,小爷要是眨眨眼皱皱眉头,小爷打今儿个起就跟你姓了!”/p>

    崔八郎一口一个小爷,一边笑还在一边咬牙,随着咬牙的动作,腮帮子上肉也在一动一动的,就连他脸上的那道刀疤都在跟着动。/p>

    崔八郎脸型瘦削俊朗,人看上去并不难看,可脸上偏偏就带着这道让人不寒而栗的伤疤,无形中便平添了几分杀气。/p>

    为了以防万一,另有一名泼皮将一根镐把高高举过头顶,从后面对着闹事少年的脑袋大声道:“小子,不怕脑袋开花你就捅一个试试!”/p>

    这可不是吓唬人,但凡少年有任何动手的迹象,镐把一定会毫不留情地砸下去。/p>

    另一名泼皮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小子,刀子可不是用来吓唬人的!”/p>

    “哈哈哈……”其他手拿家伙的泼皮都跟着大笑起来。/p>

    面对咄咄逼人的崔八郎和霸大先生手下的一众泼皮,加上刚才听了那名泼皮关于把他们送交武侯铺的言语,两名闹事的少年明显有些害怕了,被崔八郎揪住衣襟的那名少年连忙放开了山东汉子,把障刀插回腰间,张口结舌道:“崔八哥,兄……兄弟不敢……”/p>

    另一名少年也急忙上前陪着笑脸道:“霸大先生,崔八哥,这都是误会,我们只是看这个蛮子太张狂了,想教训教训他,并不是有意针对你们的!”/p>

    见势头不对,两名少年不仅面带惧色,口中还在不住地解释,这就表示他们已经认怂了。/p>

    常言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更横的。其实大部分街头小混混儿都没什么真本事,他们在社会上混,惯用的伎俩一般都是虚张声势,是没有几个真能豁出命的,他们更不是什么打不死的小强,不然他们也混不长久,早就自绝于世了。/p>

    好汉死在牢里,好马死在槽里,多少条人命也成就不了一条英雄好汉,此事古今一律。/p>

    崔八郎收起笑容,一脸冷峻道:“既然不敢,识相的还不赶快给小爷滚远点?”/p>

    崔八郎说完便放开了那名少年,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并没有将事态扩大。/p>

    这并不代表崔八郎胆小怕事,也不代表他和两名小混混一样只是在虚张声势,说到底这终归是在霸大先生的斗鸡场子里,大家都是为了求财,既然已经震慑住了两名闹事的少年,也就没必要把事态扩大了。/p>

    斗鸡场上鱼龙混杂,本来就是个是非之地,平时短不了生点小摩擦,如果只知一味的意气用事好勇斗狠,今天打伤一个,明天打残一个,这场子也就维持不下去了。/p>

    两名少年倒也识相,一边点头哈腰一边说着好话,悻悻地退到了人群里面。/p>

    俗话说得好,打不着狐狸还惹了一腚骚!看来这人呐,凡事最好还是不要强出头为好,就像这两个闹事的小混混,不自量力地想拔横儿,结果没讨到半分便宜不说,到最后还弄得灰头土脸地丢了大面子,估计郁闷上十天半个月那肯定是少不了的。/p>

    见事态已经平息,红妹连忙催促秦钺道:“三郎哥哥,你赶快去找那个斗鸡场的主人把咱们的本钱和赢的钱都要回来吧,如果看热闹的都走了,一旦他们耍赖,咱们的钱就要不回来了!”/p>

    秦钺这才意识到,他光顾着看热闹了,竟然忘了自己还是个赢家。/p>

    秦钺举着手里的赌票走到太平桌前,道:“霸大先生,我押了挑战一方的芦花鸡二十七文钱,现在挑战一方赢了赌赛,麻烦您把账给我结了吧!”/p>

    秦钺满心欢喜,想不到霸大先生只是看了看他,既没接他手里的赌票也没说话,而是向站在另一张太平桌后面的一名泼皮努了努下巴,示意秦钺去找那名泼皮。/p>

    前世的秦钺不但是个身家过亿的大少爷,而且还是个桀骜不驯骨子里充满痞性的顽主,最见不得霸大先生这种喜欢用下巴和人说话一点礼貌都没有的家伙,他恨不得直接照着眼前这个毛茸茸的下巴上来上一记炮锤才能解气。/p>

    但秦钺并没有这么做,而是直接走到另一张太平桌前,把赌票递给了那名泼皮。/p>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此一时彼一时,秦钺知道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家趁人值的顽主秦家大少爷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长安城里最好还是不要惹事为好,为了尽快拿回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钱,就算霸大先生对他再没有礼貌,他也只能忍了。/p>

    泼皮接过秦钺手中的赌票看了看,然后翻翻眼皮道:“去去去,你个小叫花子,别跟着瞎起哄!你以为随便从地上捡一张作废的赌票就能来诈钱吗?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p>

    秦钺明白这名泼皮是想耍赖,便装出一副可怜相,带着哭腔转身对霸大先生道:“霸大先生,您刚才可是说了的,愿赌服输,您总不会在意我这几个小钱儿吧?”/p>

    秦钺知道,要想顺利地拿回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钱,和眼前这些地痞无赖来横的肯定是行不通的,只有尽量装得可怜些,才有可能达到目的。不过这也符合秦钺现在的身份,他毕竟是个讨饭的花子嘛,无论怎么装可怜都不算过分。/p>

    霸大先生斜着眼看看秦钺,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依然没有说话,大概是在衡量什么。/p>

    见霸大先生没有说话,秦钺又对围观的看客们道:“各位长安城的老少爷们儿,我刚才押了挑战方的芦花鸡二十七文钱,那是我和妹妹积攒了两年多才积攒下的这点钱,叔叔伯伯们要是看到了,就帮我们这两个可怜人说句话吧!”/p>

    “是呀,这小兄弟确实在挑战一方的芦花鸡上押了二十七文钱,我看见了!”/p>

    “我也看见了,收钱的兄弟还大声唱收了,我们都听到了!”/p>

    “就是,要是押中了也拿不到钱,以后谁还敢来这玩啊!”/p>

    世上毕竟还是好人多,看到秦钺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几名看客开始纷纷为秦钺说好话。/p>

    说话的人中还有两名是在场外参赌的赌客,虽然他们看到秦钺赢钱有些羡慕,但心里最恨的还是赢了他们钱的霸大先生,何况下注的也不一定都是职业赌徒,有些人只是因为一时贪小便宜上了当而已,反正下回再也不会来参赌了,得不得罪霸大先生也就无所谓了。/p>

    霸大先生见势头不对,马上哈哈笑道:“大家不要当真,我这个兄弟是和这位小兄弟开玩笑呢!要说霸某在这长安城里撂场子玩斗鸡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唾口唾沫都是钉儿,哪位爷见过我霸某人说话不作数过?再说了,他一个小叫花子连饭都吃不饱,我咋会赖他那几十个小钱儿呢?既然出来混,就要一个义字当头,还不是我霸某自吹自擂,要说这金山银山咱可能没有,可这江湖义气咱还是有一些的!”/p>

    霸大先生说完,对那名拿着赌票的泼皮道:“还不赶快给这位小兄弟把账结了?”/p>

    泼皮似乎还有几分不情愿:“大先生,我咋就不记得这小子押了钱?”/p>

    崔八郎对这名泼皮道:“我说侯六,你小子长本事了是不是?别废话,赶快把账给人家结了,要欺负你就去欺负那些有本事的,干嘛非和一个要饭的过不去?”/p>

    虽然同样是泼皮,但泼皮和泼皮也有区别,看来这崔八郎心中还有一丝良知尚存。/p>

    “八哥教训的是,教训的是!”侯六连忙点头,又问霸大先生道,“大先生,咋个算法?”/p>

    霸大先生道:“还能咋个算法?说好了的,押山东客人芦花鸡的退一赔五,今个儿霸某赢了钱高兴,既然这位小兄弟来给咱们捧场,除了本金和他赢的钱,另外再给小兄弟加三十个铜钱,就算咱们施舍他了!”/p>

    霸大先生说完,又对着赌客们道:“怎么样?各位父老乡亲,大家说,我霸某仗义不仗义?”/p>

    “仗义!”/p>

    “这还用说吗,霸大先生您可是这长安城里出了名的仗义主儿!”/p>

    赌客们纷纷开始拍霸大先生的马屁,因为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也不管是掷色子的赌坊,还是斗鸡走狗的场子,一般的赌场庄家除了放赌还兼着放贷,经常参赌的赌客很多都从庄家手中拆兑过银钱,加上几乎所有赌场庄家手下都养着一群帮闲的地痞流氓,而且庄家大多都有深厚的官府背景,青白两道儿都能玩得转吃得开,是没有几个经常参赌的赌客愿意得罪庄家的。/p>

    听了赌客们的奉承,霸大先生拔了拔胸脯,似乎真把自己当成仗义行侠的江湖好汉了。/p>

    侯六没办法,只得给秦钺结算了一百六十二文钱,额外又给了秦钺三十文钱。/p>

    一场赌局下来,一共产生了三个赢家,赢了比赛小有收获的是山东汉子,赚得盆满钵满的是庄家霸大先生,除了霸大先生和山东汉子,秦钺无疑是所有在场外投注的赌客里的唯一赢家了。/p>

    【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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