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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景深没有应答。
气氛有些僵持。
胡伯和小葵对视了一眼,皆不明所以。
四爷这是……忍着气的?
觉察出南景深的不对劲之后,谁也没敢说话了,空气噤若寒蝉。
他只是往那一站,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偏就是有很强烈的存在感,强大的气场更是控得所有人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来,生怕会扰了他,会觉得很抱歉。
这样诡谲的沉默,一直持续到意意从楼上下来。
她才出房间,双手把着缓步台的栏杆,一眼看见了大厅里长身屹立的男人,面色一喜,蹬蹬的往楼梯下跑。
隔着两步远,意意就往南景深怀里扑。
她刚洗过澡,身上奶香奶香的,头发也没有全部吹干,发丝还在滴着水。
“今天的工作很忙么,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意意从他怀里抬起头,仰着一张天真烂漫的小脸儿,沐浴过后,脸上红扑扑的,像熟透了的小苹果。
南景深黑眸悄然轻眯。
倘若是装出来的,戏未免也太好了。
“你希望我回来?”
“希望呀,中午跟你说好了,你晚上回来吃饭,我还做了好几个菜呢,可有长进了,你来呀,我给你看看我的成果。”
说着,意意拉起他的大手,往餐厅的方向走,却是手臂都抻直了,也没拉动他分毫。
意意回头看来,小眉头皱起,“你怎么不走呀?”
“乖乖,”
南景深唇角半挽,掺了些淡漠,分明叫着平时他最喜欢叫她的亲密称呼,嗓音却冷得让人发颤。
“我有话要问你。”
四爷的模样好可怕啊。
意意愣了下,手收回来,站在原地有些无措,脑子里飞速的想着,最近自己有什么事情做错了惹恼了他。
“什么呀?”
“你去过傅逸白的医院?”
意意心头一跳,本能反应的掩住了唇,声音细碎的从指缝间溢出,“你都知道了呀?”
她低下头,碎碎念,“我都说不检查了,傅医生非要拉着我检查,而且我也没打算要告诉你的……”
“没打算要告诉我?”
南景深沉声,一张刀削斧凿的俊脸阴沉得能滴下水来。
眼眸内悄然簇起了一团火焰。
意意不敢看他,双手的食指碰在一起戳着,头低低的,下巴恨不得埋进心口里,出口的话更是低低的嗫嚅声,“对啊,告诉给你干嘛嘛,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了……”
男人骤然握紧拳头。
好。
很好!
他亲自挑的妻子,竟然敢算计他!
“都给我滚出去!”
南景深徒然厉呵一声,吓得意意身子狠狠一颤,倒退一步踢到了立式台灯上。
身旁的胡伯等人不明所以,统统被四爷的怒火给吓到,无论手上在做什么,都赶紧放下,胡伯走在最后,担忧的往里看了一眼,实在是不明白,太太那么乖一个小女孩,四爷有什么可生气的,而且看情况,似乎还气得不轻。
偌大个客厅里,一下子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厨房的水龙头没有关紧,嘀嗒落下的水滴声尤其的刺耳。
意意所有的声音都压在嗓子眼里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她从来没有看到南景深这么吓人的模样,看她的眼神,刀刃一般恨不得把她给就地凌迟了。
意意鼓着胆子,脚步沉重的朝他走近两步,颤巍巍伸出的手儿快要碰到他的手时,攸然在空中顿了顿,她吞咽了一口,而后才一把将他的手给握实了。
“四爷……”一开口,嗓子眼里不住的打着哭腔,“你这是怎么了呀,别这样好不好,意意害怕……”
“你也会怕?”
南景深冷哼一声,甩开她的手,“做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害怕了?”
意意掌心里一空,指腹上火烧火燎的疼,才惊觉刚才拽着他的力道有多么的紧,以至于被甩开的时候,指腹摩擦到他坚硬的腕骨上,皮肤上的疼痛很细微。
可那种疼,一直蹿到了她的心里去。
她看着空空的掌心,略怔过后,又要伸手去拉他,“我做什么了嘛,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害怕……”
南景深耐心用尽,有力的大手扣在她下巴上,力道扣得很紧,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似的,“装可怜究竟是你与生俱来的,还是后天修炼的,脸说变就变,想用这副无辜的样子唬我多久?”
意意吃疼,心里更疼,五官都皱在了一起,他森冷的气场太过强大,震慑得她瞳孔不住的涣散,“我没有唬你,真的没有,而且……我也不知道你指的唬你,究竟……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是吗?”南景深咬绷了牙,忽然将意意往怀里抱。
她身子僵得厉害,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抗拒靠近他。
而他接下来的举动,彻底的吓得她六神无主。
意意才洗了澡,身上只穿了一套两件套式的睡衣,上衣不长也不短,被他突然往上提了衣摆,灼烫的大掌,攸然覆在她腹部上。
南景深另一只手嵌着她的脸,却不看她,而是往旁侧偏去,他薄峭的双唇堵在她耳骨上,阴沉寒冷的嗓音,清晰的灌入她耳朵里。
“我来问你,你这里是不是有过一条疤?”
意意挣扎的动作忽然停住了,惊骇得瞠着双眼,嵌在眼白里的黑眼珠颤动得厉害。
“你……你怎么知道的,啊……”
话没说完,他的手忽然用力,指甲紧紧的抓住她那里的肉,耳边落下他咬牙切齿的嗓音,“现在为什么没有了?”
“我……我觉得那条疤不好看,我就做了……祛疤手术。”
一道冰凉的视线,攸然刮着她的脸颊刺过来,意意忍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下,继而,听见他越发寒凉的问声:“几岁的时候做的?”
意意没有用多久的时间去回想,因为她这辈子,只因为那一件事住过医院。
“17岁……”
气氛,忽然死一样的寂静。
掌在她脸上和腹部上男人的手,在一寸寸收紧,紧得每一个指节都捏到她的骨头,意意下身隐隐作痛,感觉两侧的腮骨也快被他给捏碎了,脸上紧致的疼痛,让她忽然也变得困难起来。
南景深却在这时,松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