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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飞往九州的航班上。
黑发墨瞳的空姐以熟练的华夏语、欧语微笑着询问乘客们的需求,而不少乘客似乎心情不错,不时有人询问那些面容姣好空姐的联系方式。在第二十八排的靠窗座位上,凌霄百无聊赖地嚼着口中的口香糖,手指轻轻点着小桌板,内心倒是有一种“近乡情更怯”之感。银白色的机翼喷出平缓的气流,座舱中灯光黯淡,凌霄身形略微一闪,顷刻之后座位之上的人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凌霄在机场大厅现出身来,自从将苍生、修罗双意收入心海之后,凌霄对于天地气息的感受更为敏锐自如,步伐行走之间竟能融入整个天地,旷达至极。拿出手机,拨通一串号码:“玄迟?我到魔都了,借我部车?”“停车场十四号有一部改装过的摩托,最新款的‘星逸’,嗯,用的是你的指纹。一路顺风,我也得回去看看老头子了,免得挨板子,嘿嘿。”
玄迟,一个标准的纨绔子弟,却在华夏军部身居要职,算是年轻一代中手眼通天的人物。两人是在凌霄刺杀一位逃逸缅佃的华夏毒枭时认识的,玄迟直接接通了毒枭居住的那座缅佃酒店的所有电视监控设备,错将凌霄当作毒枭的雇佣军,险些调动驻缅军队对其绞杀。但经过一番互相威胁,两人发现对方的城府算谋不输于自己,就此成为朋友。也正是凭借着玄迟的人脉以及手段,凌霄才得以无阻地走出欧洲。
来到停车场,跨上那辆白色的星逸,将青锋背在背后,化作一道光影,向着高速公路之上飞驰而去。
临近新年,旋风自朔北吹来,裹挟这叶片大的雪花,擦过凌霄的鬓角。凌霄微微闭上双眼,再度睁开之时,爆发出一道锐光。只见天地间似尘土飞扬般的银雪,来到凌霄周身之时纷纷归于静止,竖直着落到高速路上。凌霄不断提速,这星逸的轮胎是软体金属,在高速移动之时如液体般流转,于地面擦出一道道白色烟尘。车身之后的推进器喷出冰蓝色的火焰,那是氮、氢等气体经压缩后燃烧产生的视觉效果,如同闪亮的流星一般,以时速三百公里向远方推进。
随着日光的畏寒,雪雾更加肆无忌惮,将这空间尽数化为自己的领土。能见度越来越低,凌霄索性将双目紧闭,眼皮之外的世界在脑海之中越发清晰,突然,自雪雾深处绽出一点刀光,如同雪岭之上纯净的雪莲花,在白铠之中熠熠生辉。凌霄双眼睁开,双腿用力,星逸猛然旋转,车身横着向前方擦去,车轮爆发出一道道火弧。凌霄身形自车上消失,再现之时,青锋已架住那一点寒锋,在北风呼啸之中产生一道轰鸣。
青锋借力后甩,那道箭矢反向飞出,再入雪幕之间。一声弓弦悠悠作响,倒旋的箭矢便如同淘气的孩子,安分地插入坚实的地面。一道身影自雪幕中踏出,铁弓弯刀,白发绒袍。来人脸上附着一张银色面甲,脚步在雪地上踏过却了无痕迹。一声悠悠轻叹在天地中响起,有些生涩却自带一种沧桑:“皆语朔风轻锦簇,淡抹山茶自开来,倚风温酒,斩尽一寺檐上霜。烟雨楼,冬六子,冬至。”微微颔首问礼。
凌霄立于雪地之上,身体笔挺如一杆坚枪:“不知冬至使来访,未有见礼。天门,门下排行第七。”抬起右手,手掌平伸,算是见了一礼。
冬至使看见凌霄右手臂上天戈,面甲抖动一下,目光锐利,右手如同闪电一般从后腰箭筒拔出三根无羽箭矢,不见如何瞄准,向凌霄暴射而出。三箭呈品字形,分别点向凌霄天灵、腰眼、右腕。待其进入凌霄身前三丈,便如同插入泥潭,不能再动分毫。凌霄轻轻微笑,摇摇头。冬至使目光微缩,再度射出三箭,铁弓被挽成一道圆月,箭尖之处漆黑的空间裂缝隐隐浮现,将片片飘落的雪花从中斩断,再度插入凌霄身前,带动着之前三根凝结之箭再度前进几寸。冬至使身体后翻,在空中转体,又是三箭射出,然后便不再查看,身形暴冲而出,几个闪跃间拔出弯刀割向凌霄咽喉。
三箭,三箭,又三箭。当箭矢射入凌霄身前三丈时便如同泥牛入海般停滞不前,在这有些诡异的场景中,那冬至使手中弯刀带着霜雾似赴邀约而来,轻松写意。
凌霄青锋划出,双目中一道血线张开,仿佛在眼瞳之中再开一道竖眸。青锋向弯刀之上迎去,虽说青锋无锋,大开大盍之间自成一番气劲。手腕闪动,青锋刹那间在弯刀刀背之上点了数十次,不断的嗡鸣之声荡开雪雾,轻喝道:“解。”凌霄脚步之间道道残影出现,青锋微微旋转,在弯刀抵至咽喉之前对着刀刃劈下。银光闪烁,那寒铁铸成的弯刀刀刃被瞬间斩落插入远方山壁之中。
冬至使握住半截刀刃,手腕一旋,刺向凌霄双目,凌霄向后退了半步。那在凌霄身前停滞的九箭再度前射,箭身之上蓝色电弧闪动,居然在这半空之中形成一道电网。凌霄暗道一声糟糕,方知冬至使之前那一下一往无前的前刺居然是虚招,天戈震开化为细刃斩断电网,身形暴射而出,却发现冬至使身影早已消失在百里之外。
甩了甩头,喃喃道:“这便是烟雨楼二十四使?老头子说的没错啊,果然都是极善战斗之辈。难以想象,当年修罗是如何在二十四使、双弈围攻之下取得那般战绩······”拎起星逸,再度向天门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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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之外,一位骑在青牛上的青年望向凌霄离去的方向,笑着“啧”了一声,轻声慢语:“这就是君辸那个老家伙收的关门弟子,居然这般年纪领悟了修罗意。阿至,多少年未这么狼狈了?”
冬至使站在青年身畔,缓缓道:“修为有余,心境未成,不足为患。再怎么天赋异禀,终归只是个孩子。即便他成了修罗,呵,或许是最强的一代,但是也有可能是最无能的一位,谁知道呢?”青年笑道:“嗯,也是,不过多年未战,你连全力也不想出了?”冬至使抓过牛角之上挂着的酒壶,喝了一口,吐出一口浓烈的气息:“只是试探罢了,等棋局开始之时,他能否坚定道心,还是两说。可惜了我那一柄弯刀。走吧,回去复命。”二人向江南行去,几个眨眼的时间,已然消失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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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时辰后,在那属于天门的云崖之上,一道身影风尘仆仆,停在了云雾之前。凌霄下车,看着眼前的石碑,一扫心中有些郁结的情绪,笑道:“回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