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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草冻卖得格外的火,不用一个小时便一扫而光。因为份量足,都是满满的一大碗,而且价格不贵,再配上这样火辣辣的天气,买的人自然就多了。
吃好了午饭,沈欣跟秀莲就出发去镇上了。正午十二点,阳光最烈的时候。她们头顶草帽,快步走着路,彼此都没开口说话,各想各的心事。
好在那两分田分布在山脚下,所以凉快了许多。她们一刻都没休息就进入了状态,秀莲拔秧,沈欣翻土锄田。
沈欣紧握坚硬的锄头柄一锄一锄地挖着地,把一个个稻桩翻掩下去,然后再刨细整平。
沈欣整好了田地,秀莲的秧苗也早已经拔好了,她往田里撒了底肥,便可以插秧了。
秀莲不大会插秧,沈欣不厌其烦地教她,“插秧讲究技术,不能太浅、太密,也不能太深、太疏。太浅了秧就会浮起来,苗死了,颗粒无收。太深的话秧根就会闷憋着,影响生长跟产量。太密光照不足,虫多也长不旺。太疏就浪费土地了。”
沈欣弓着腰,有条不紊地将手里的秧苗拆分成一小撮,快速地插进泥巴里,一步一步往后倒退着,每一颗秧苗都被插得橫平竖直,“就像这样,其实很简单的。”
她从来没有比现在觉得她出生于农民家庭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从小到大知道父母不易便帮着做农活,现在的她肯定很难适应种田生活吧?割稻子、插秧、种菜……她都是有样学样,而且都能做得很好。
看着沈欣熟练的动作,秀莲有些目瞪口呆。大嫂出生于书香之家,想来下田的机会甚少吧?而且她向来借着良好的家庭背景高高在上,这农活怎么可能会做?
“你是这些天临时学的么?”
沈欣插一撮秧苗往后退了一步,“以前小时候做过这些活,所以上手也就快了。”
秀莲弯着腰,眉宇间打上了太多的问号。这次放假回来,沈欣变化太大了,她竟然有些消化不了。
这边的宋远收拾好了谷子后就等着第二天一大早送到镇上粮站。现在时间还早,他正打算出去砍些柴回来,不经意间经过沈欣的房间,他略微停顿了一会儿,双脚却不自觉地往里边走。以前他可是连往她房间里面看的**都没有的,因为对沈欣有太多的疑问,强烈的好奇心促使他走了进去。虽然房间摆放的东西很少,但是整个房间却一改平日的凌乱,一眼望去整洁干净,让人觉得舒服。
宋远走到木箱旁,这是沈欣的嫁妆。上面整齐地放着一本略显破旧的笔记本,他犹豫了一会儿后将其拿起放在左手掌心上,右手翻动纸页。
‘收入明细’四个字映入眼帘,日期、收入金额、成本、纯利润,每一项都记得清清楚楚。就连那一纸工整的字都仿佛会跳舞的小精灵一样有活力,宋远除了惊呆了还是惊呆了。
沈欣不喜欢读书,小学还没毕业就辍学了,这个他是清楚的。现在却记得了账,又写得一手漂亮的字,实在让宋远觉得很不可思议。
他在心里默算了一遍,居然全对。他拿起搁在木箱上的笔在一旁打了一个勾,以表赞美之意。
除了记账,宋远发现她还会用简短的话语概述自己当日的心情。他翻到某页,“没做错事何来的道歉之说?走自己的路!爸妈,此刻好想你们。”,映入眼帘,宋远通过日期还原那天的事情。
邱珊躺在滚烫的泥地上哭叫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他记得那天的沈欣呆站在一旁只顾看着邱珊哀叫。他见状,便二话不说上前就把她拉走,而且不由分说地责怪她胡闹。那天她甚至理直气壮地说她没做错,他因此差点气吐血。
难道他误会她了吗?邱珊的为人他是清楚的,她不可能做出这种傻事来。倒是沈欣总以为他跟邱珊有一腿,隔三差五就找人家麻烦。他已经不止一次听到别人过来告状了,他一直都睁只眼闭只眼就希望她有自知能自省,结果却愈发的过分。
宋远看的越多,心就越乱。沈欣也有真假吗?为何他傻傻分不清?
他在末页拿笔写下‘哪个才是你’五个大字,写完停了停觉得哪里不对劲,又在后边加了三个问号。
宋远合上笔记本,嘴角竟不由地向上扬起,她最近好像瘦了,也黑了。三秒过后,他恢复了高冷脸,发觉这样的自己有些变态。还有,他竟然在笔记本上留下了手迹,额,会不会引起她的误会?
他赶忙走出房间,一副他什么都没有做的样子,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从柴楼上拿走斧头就出了门。
在沈欣的耐心指导下,秀莲也能插得一手好秧了。一颗颗秧苗很快就把两分水汪汪、白茫茫的水田装扮得葱郁起来。
“小莲,你知道镇上哪里扯布好看?”
沈欣弯着腰在小河边洗手,手上因为紧握坚硬的锄头柄而起了两个血泡,双臂也是酸疼的,好久没拿锄头了,重生还不到十天,抬了有三天的锄头。
秀莲有些陌生地看向沈欣,小莲?她居然把她的名字叫得如此亲密,仿佛多年未见的故友。
“要给晓尔晓梓扯新衣裳吗?”
沈欣洗去了手上脚上的泥土后,整了整上衣,戴上草帽,看了眼手腕上挂着的小手表,两点半了。
“对呀。时间还早,你陪我去逛逛吧。”
卖青草冻得到了三百二十元的纯收入,她拿出一百块打算给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添上一件新衣裳。
秀莲不好拒绝,只好带着她四处走走了。
兴许是太阳太过毒辣,街上的行人甚少,只有两三个匆忙行进的身影。镇上的店面很少,光用手指掰着数都能数得过来。
“小莲,你都是在学校食堂吃饭吗?”
“对啊,大家都一样的,自己家的大米统一锅里蒸,再凭票取菜。”
沈欣若有所思,“价钱如何?”
她问得如此详细,秀莲不禁愣了愣,难道要减少她的生活费吗?“素菜三角钱一份,荤菜六角钱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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