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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承檐盘算着近些年来陈正和方淑梅把安家产业挪到海外的情况,也吩咐人去查了陈正私生女安知音的情况,种种事情摆列在一起——
他骂了声娘。
助理战战兢兢的,听一向温润的老总骂人掀桌显然不敢触霉头,只能颤颤巍巍如履薄冰的等着他的怒火过去。
但也不容易。
安承檐恶狠狠的说,“在我背上长大的妹妹被这样的渣男毁了一辈子,我唯一的外甥女还以为他流落街头差点死掉,我真是瞎了眼!陈正,我他妈的弄不死你,安这个字我倒过来写!”
助理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说:“总裁,您看这两日的新闻……”
新闻?
安承檐皱眉打开电脑扫视一眼,他这两天都忙着去调查陈正和方淑梅所做的勾当,根本没来得及去关注所谓新闻的动态,这一看差点把肺气炸。
“他奶奶的!这方淑梅不想活了!”
助理:……
说来可能没人相信,他跟着安承檐都十几年了,还从来没听过温润淡定的安承檐恼羞成怒、骂人爆粗。
不过也是。
自己妹妹和外甥女被这么欺负,怎么可能还忍得住怒火。
而同时远在千里之外,听了方淑梅的话正紧急赶回来的陈正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
侧头看着飞机外的云层,云舒云卷大气磅礴,却又清俊干净,像棉花糖,他也丝毫不怀疑等会云层中会不会有彩虹出现。
只是云多了,难免有雨。
陈正下飞机便忙不迭的回了家,车辆进门时他瞥到门外似乎有人在监控着安家,他心神稍顿,多看了两眼,进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脸色惨白的方淑梅。
他走过去,“电话里你没说清楚,到底是出什么事了?什么安知晓没死,什么安承檐回来了?”
方淑梅一见他就哭了出来,嗔怪道,“你怎么才回来啊,家里都乱了套了!”
家里布局和装潢还和他离开时候一样,且他在车上时就也查了公司情况,根本没有什么比较大的起伏落差,怎么方淑梅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到底怎么回事?”
“安知晓!”方淑梅咬牙切齿,双眼充斥着血丝,她没注意到陈正微怔的神色,咬牙切齿的继续说,“她没死,我打晕了她把她送到郊外去,谁知她竟被一个清洁工给抱走养大,又不知道怎么傍上了顾祁琛和天宵!现在安祈她哥安承檐已经来到这里了,他要是知道了我们做的这些事,他不会放过我们的!”
她这么慌神也是正常。
毕竟逼死安祈,害的安知晓流落街头十几年,还霸占安家产业这么多年的人,就是他们两个。
安承檐又是出名的护短。
陈正有幸见识过安承檐的狠辣手段,知道安承檐是个波澜不惊、闲适淡淡就能让风云变色的人。他表面为人谦逊温润,实则暴戾恣睢,若是惹到了他的逆鳞,他会笑着把那人千刀万剐来泄愤。
还有就是他做生意有自己独特的本和事和能耐,再强硬的对手他也能在很短的时间吃下,吃的渣都不剩。
他太强大了。
陈正脸色惨白,顺着沙发边缘无力的坐下陷入沙发里,皱起眉惊慌的问:“你说安知晓没死?”
“没死,她就是许安晴!”
许安晴。
这个名字他听说过,是一开始顾祁琛不愿意和安知音结婚随便找了个女人在一起,那个女人就是许安晴。
她居然是真正的许安晴!
造化弄人。
陈正咬牙,突然想到外面那辆车,联想到方淑梅刚才说的话,他彻底坐不住了,“你刚才说安承檐回国了?”
“对啊。”
陈正惊慌大叫,“他!他或许就在外面!”
“什么?”
话音刚落,管家就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对上陈正和方淑梅的脸,慌张的解释说:“夫人先生,外面有人闯进来了……”
“谁?”
管家半边脸高高肿起,显然已被打了,“他说他叫安承檐,是安夫人的亲哥哥,他带了十几个人已经打进来了!”
还真的是他。
方淑梅慌了神,一时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就要去拿电话,被陈正抢走,陈正怒目呵斥:“你干什么?”
“我报警啊,安承檐年轻时涉猎黑道,不知道从哪儿学的一身功夫,当年还几拳几脚就把你打的病床上休养了近半年,你不会忘记了吧?”
忘?
这怎么能忘。
那时他是真切实意的喜欢着安祈,幻想着能和她安稳幸福的过一辈子,但两家悬殊太大,安承檐听说了这件事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来打了他一场,一顿折辱。也是在那时候,他才终于明白强大起来有多重要,所以他才会不择手段的去争去抢,后来和安祈产生了间隙,他才会遇到方淑梅。
要不是他安承檐……
“你报了警,这件事肯定会被警方媒体知道,到时候铺天盖地的新闻,你还要不要活了?更何况安家权势滔天,黑白通吃,进了警察局你我了就真的完蛋了!”
陈正刚放下电话,就被人重重踹门的尖锐声响拉回了思绪。方淑梅转过身,看到一身黑衣犹如从地狱走出来的修罗版的安承檐,和他对视一眼,就被他的气场逼的脸色惨白跪坐在地,更遑论和他争吵。
她怕安承檐。
当年就怕安家的人差觉出什么异常来,她才会让陈正带着安知音离开本地去了国外,这么多年都没和国内的人有过联系和沟通。
现在看来……没躲过。
安承檐对方淑梅的狼狈很满意,但对陈正强撑着的笃定却嗤之以鼻,他迈着有几分轻快的步伐走到大厅中间的沙发处坐下,斜睨着他们,手心转悠着棍子笃地,颇有些君临天下的意味。
片刻,他点了根雪茄,招手:“坐。”
陈正咽了口口水,强颜欢笑,“哥,您怎么来了?”
安承檐还在笑,坚持着:“坐。”
“哎。”
陈正咬牙刚弯腿要坐,却被安承檐一棍子敲中了膝盖,发出沉重的闷响,陈正受不住剧烈的疼痛,失声尖叫着也跪在了地上,“啊我的腿,我的腿……”
安承檐不急不缓收回铁棍,吹了吹,漫不经心的说:“安祈当年为了能嫁给你,也是怎么跪在地上求我和我爸的,差一点就被打断腿了,但她依旧坚持着要嫁给你。”
这些事安祈没告诉过他,安祈说的是虽然她爸和她哥并不是很喜欢他,但时间长了也就同意了。
这些事……他不知道。
安承檐知道自家妹妹的心性脾气,看陈正神色异常就知前因后果,他也没继续揪着这问题不放,打了个哈欠继续说,“我妹妹为了嫁给你受了多少苦我就不说了,你在她孕期出轨还有了私生女,这事我们也等下再算。现在,我们来算一算,她——”
安承檐指着花容失色的方淑梅,怎么看怎么觉得丑,尖酸刻薄的面相配上狡猾如蛇的眼神,让人望而恶心,也不知道陈正到底是看上了她哪点。
他说:“方淑梅是吧?她逼死了我妹妹,夺了我妹妹的位置,还把我宝贝外甥女给丢失在外流落十几年,这笔账应该怎么算呢?嗯?陈正,你是她的丈夫也是我妹妹在世的丈夫,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怎么算?
安承檐向来狠戾毒辣,言出必果。
陈正知道,安承檐要的无非是方淑梅死,否则他说再多都没有用。
方淑梅似是料到了安承檐的用意,颤抖伸手攥住了陈正的衣角哭诉,“你不能把我卖了,我跟了你几十年了,为了打理家业为你生儿育女,你不能为了自己的命把我给卖了……”
真是感天动地,感人肺腑。
安承檐好笑道:“如果陈正你想不出来明确的办法和令我满意的处理方案,我不介意亲自处理掉你的公司和你,还有你的什么劳什子私生女。我会让你身败名裂,余生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安承檐波澜不惊,悠哉悠哉,他的姿态像是在晒太阳般悠然自得,眼尾处却微微上扬,勾勒出冷然桀骜的杀意。他像是蛰伏着的猛兽,表面看上去人畜无害,实则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取人性命。
陈正咬紧牙,咬的清楚品尝到了口中的血腥味,方才颤声道:“我也是刚才才调查出来的事情真相,方淑梅绝情冷酷,让知晓受了这么多苦都怪方淑梅,我会起诉她让她付出相对的代价。知晓我会把她接回来,我会弥补这十几年来我对她的亏欠,至于安知音……她不会拦到知晓的路的,我不会让她拦了知晓的路的。她们到底都是我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能太偏袒谁……”
嗤。
“说的好,太好了,实在是说的太好了。”安承檐拍着巴掌夸赞,他额上青筋暴起,倨傲的抬起下巴,已伸手攥紧铁棍再度狠狠落在了陈正脸上,直把他打的头重重偏向一边,吐出一口血水和几颗牙,脸高高的肿了起来,话都说不出来了。
安承檐嫌恶的擦拭着铁棍。
冷声道:“这些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