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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冉,这是....他给你弄成这样的!?”
展凌一看她的两个耳垂红肿起来了,眉头就皱成了‘川’字,一向好脾气的他都冒出了三味真火,咬牙切齿:“混蛋啊,真是混蛋.....”
“不是他弄的,是我自己戴上去的,太久没戴过耳环了,没想到打的孔长上了......”林沫冉简单的解释,抱歉的神情:“不好意思啊,又打扰你的私人时间了。”
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绅士帅气的展凌医生会没有女朋友了!
他哪有什么私人时间啊!经常因为祁爷爷的一些突发状况、或者祁尊的一些突发神经、而影响了正常的作息时间,
展凌从药箱里拿出消毒棉签和消毒水,戴上一次性医用手套,然后动作极轻柔的把她耳边的头发拨到了一边去,那神色像是有些不忍:“冉冉,你要稍微忍一下啊,我帮你把它先取下来.....”
林沫冉急忙摇着手:“不用了不用了,别取了,就这么轻轻用消毒水帮我冲洗一下就好了!”
展凌立马理解为她怕疼,柔声哄道:“我保证动作会很轻很快的,你这个耳钉不取下来也没办法好好消毒啊,这么戴着会发炎的......”
“没关系的,你就用酒精连那个东西一起冲洗一下就好了,等下给我留两瓶酒精吧,平时我就自己擦洗一下,应该不会烂的。”林沫冉本能的往后缩着,不让展凌去碰她的耳朵。
“这样怎么行!冉冉,你得听医生的话,必须马上取了。”展凌往前凑近她,难得强硬的态度:“你别小看这点地方,要是发炎严重了,你整个耳朵都会受到影响的,到时候导致个中耳炎之类的你就知道有多麻烦了,打的孔要是长住了,以后可以再打啊,别任性了.....”
林沫冉继续排斥他的靠近,干脆一骨碌从床上溜下去,光脚站在床的另一侧,跟展凌僵持起来:“真的不用取下来了,取下来了我还得再遭一次罪把它戴上去,真的挺疼的,你把消毒水和棉签放那里吧,这点小问题我自己解决就好了......”
她是故意的,因为心底忽然冒出一个计谋来——
要让祁爷爷知道她的一双手上都戴着戒指,是被祁尊强迫的,以后都不让她取下来。
但又不能让人觉得她是在告状,祁爷爷要是发飙收拾祁尊的话,她大不了就把所有问题引到自己身上来,说是因为自己想要用刀具把婚戒弄断了取下来,所以他才略施惩罚这么做的。
问题在她这儿,祁爷爷肯定不会怎么收拾他。
她知道,其实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冉冉,你怎么这么小孩子气了....你......”展凌绕到床的那一边,她就踩着床一骨碌又躲到了这一边来,跟他呈现一种拉锯战的状态。
这大晚上的,虽然是医生,但他也是个男人,跟一个女人在卧室里追来躲去的,实在是有些不妥,而且这个女人还是——祁尊的!
真是要了命了!
展大医生的耳垂都微微有些发红了,从来没发现这个小病人这么难搞定过。
但眼尖的他立马就发现了她的一双手上的情况:“你休息时间也戴首饰吗?休息时间怎么能戴这么多的首饰呢?还十个手指头都套上!这样会血液不通的,会严重影响身体健康的你知不知道啊!”
他心里挺纳闷儿,这丫头不是个多喜欢身外之物的人啊,祁尊买给她的首饰不少,从来就没怎么见她戴过,难道是——
某医生脑袋里一道白光一闪,似乎明白过来——
“是祁尊让你戴这么多的?他不让你取下来是不是?”
聪明啊,我的展医生/(ㄒoㄒ)/~~林沫冉心里已经内牛满面。
她立马低下头去,不说话,给了他一个默认的小神色。
“地上凉,别光脚踩在地上,你等会儿.....”展大医生转身,愤愤不平的拉开卧室门就出去了。
楼下,某人夹着一支没点燃的烟,侧身斜依在楼梯口,一副想上楼又不想上去的姿态。
呵呵!你也知道内疚后悔啊!
展凌心里凉风阵阵,他敢肯定,要是别人把林沫冉弄伤了,祁尊非弄死他不可,其实他知道,除了这丫头染上了毒瘾的那段时间祁尊弄伤过她两次,他一般是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不管多气,都不会忍心去弄伤她的身体的。
也就是说,这两人一旦闹起来,结果往往就是,祁尊还没觉得自己把她怎么样呢,林沫冉就已经怎么样了,一个伤身,一个伤心,双方伤亡。
“怎么样?严重吗?”祁尊侧头看了他一眼,抬手把烟点上了。
展凌面色一沉,实在忍不住想要讥讽某人一通了:“这伤我可治不了,没那能耐!尊少弄得这伤也太特别了,估计这个世上除了尊少自己能给她治疗,就是华佗在世、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有屁就放。”祁尊凉飕飕的扫着他,语气已经阴沉到了极点:“不要告诉我,你还没给她处理伤口。”
展凌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她这个伤,很难办啊~~她死活不让我把耳环取下来,说是取下来还得再受一次罪,让我留两瓶酒精给她,她自己每天擦洗一下,消一下炎就好了,我都劝了半天了,也不让我碰她的耳朵.....我就奇怪了,这丫头一向不爱红妆爱军装,这些首饰什么的,以前也没见她怎么戴过啊,怎么一旦喜欢上了,就这么执着呢!连睡觉十个手指头上都套满满的,也不怕血液不通影响身体健康啊?”
展凌瞟了眼祁尊阴沉难定的神色,其实在他面前这么含沙射影的说话,展凌还是蛮怕的,声音逐渐低下去了一些,还不忘浮起一脸假笑来缓一缓气氛。
硬着头皮接着把话说完:“你都不劝劝她的?感觉她挺怕你的啊,你一句话应该顶我这个医生一百句吧。”
话已至此,祁尊多睿智的一个人啊,僵了一会儿,他把手里的烟摁在了烟灰缸里,然后长腿一迈,就急吼吼的上了楼。
走到卧室门口,他定定的看了会儿眼前的雕花门板,然后抬起手来敲了敲门。
(呃——有生以来头一次啊,他进卧室还敲门的!)
听见里面十分温婉轻柔的应了声:“请进。”
他推开门进去,却在门口僵住了,入眼是这样一幅画面:女孩坐在梳妆镜前,头发随意一把束在后面,正在自己用棉签沾酒精擦洗红肿起来的耳垂,她皱着眉头,咬着嘴唇,应该是很疼。
听见敲门声,她以为进来的人是展凌,于是很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展医生,是不是他又为难你了,对不起啊,我自己已经弄好了,你去给他交个差,赶紧回去....休息....吧....”
忽然映射在眼前梳妆镜里的人,让她忽然怔住了,手拿棉签擦拭耳垂的动作也僵住了,她没想到进来的人会是祁尊,刚才那番话,可不怎么好听,有触犯他权威之嫌。
她僵硬的冲着梳妆镜里的人笑笑:“那个....以前刚打耳洞的时候,也是这样,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其实....不用麻烦展医生跑一趟的.....”
身后的人忽然一把握住了她的双肩,动作强势的一把把她转了过来,他弯腰屈膝,单膝半跪在她的面前,眼神与她对视。
这个女人,是个极其内敛的人,他今天算是真正见识到了,她从来不懂得主动,不懂得撒娇,也不懂得讨他欢心。
不!
其实他是明白的,她不是不懂得,反而是非常擅长讨人欢心的,她只是不想对他这样而已,她跟任何人都能统一战线,把他排的远远的.
如果,换了是军属院里跟她一起长大的那位的话——
呵!就不是这样了,她痛了会说出来,会撒娇,会有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唯独,对他,从来就没有过。
这个认知让祁尊忽然彻骨,这才知晓,原来,不管时间过去多久,不管在不在一起,只要林沫冉愿意,就可以始终把曾经的亲密习惯默默的留在心底,那是他永远无法插足取代的地方。
“在你心里,我一直是这样的人吗?”他刻骨妖娆的脸近在她眼前,直直的逼着她:“跟我少做点戏,很难吗?嗯?”
林沫冉心口顿时大惊,刚才耍了个心眼儿,暗示展凌关于戒指的事情,看来又被他看穿了,不知道展凌刚才跟他说了什么?总之应该是让他很不爽了。
她脑海里飞快的找着措辞,结果只找到了这样一番蹩脚的借口,她小心翼翼的向他解释,声音很微弱,夹杂着一丝颤音:“……那个,我查了一下电脑....国际上比较流行的戒指戴法是,戴大拇指上,是表示独身主义的意思,戴食指是想结婚,代表未婚,戴中指是,已经在恋爱中,无名指上表示已经订婚或者结婚了,戴小指表示女孩还是单身.....我怕直说了...你会生气....”
祁尊不说话,他就这么阴沉难定的盯着她。
深知他是个察言观色的高手,从来不予许任何人在他面前说谎话,林沫冉越说越觉得苍白无力,真的每次都是怕了这样的他,忍不住颤声唤了句:“祁尊……”
这一声呼唤带着明显的妥协意味。
祁尊的脸色更沉了,他太知道自己在作什么了,他一直都在强迫她,强迫她接受了他的全部,自由、感情、甚至是性/爱,就这样把她强留在身边,不给她其他的选择余地,他终于发现,对她,他其实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笑容淡的如雾:“嗯,你说的有道理。”
然后他动作柔凉的一个一个取下了她手上的戒指,大拇指上的、食指上的、犹豫了一下没有取中指上的,取掉了小拇指上的,两只手取的就只剩中指和无名指上戴着戒指了。
然后他抬手,很轻柔的抚上她的耳垂,一点一点把耳环从耳孔里退了出来,取完这些,他抓在掌心,起身,随手就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里。
林沫冉被他的一系列动作惊的忘记了大脑思考,只是定定的看着他做这些。
之后他拿过酒精棉,一点一点帮她擦洗了耳垂上的伤口——
直到卧室门合上了,她还在盯着忽然减去负担的手指发呆。
心口的滋味真的难懂,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会突然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呢?才戴一天,就已经习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