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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慢慢过去,投票环节即将接近尾声,在那名八旬老人的带领下,支持张月华的那些人也纷纷下场投票。
不久后,张国明所得票数几乎占据全场的百分之九十,这个数字是张家有史以来最高的投票,当然,那是因为这次的候选人只有他一个人。
张国明对诸人说道:“大家的心意我领了,还没投票的也不用再投了,大家一起吃个饭,明日早上九点准时在此地集合,我有些事情要交待。”
他所用的是交待,很显然,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家主,只有家主才有自个交待家族事宜。
投票的结果不言而喻,接下来只剩老人宣布而已。
老人挥手退去了还没投票的人,用苍劲庄严的语气说道:“现我以家族最高长者的身份宣布,张国明继任我张家家主一位,可有人反对?”
反对?
谁还会反对。
张月华自愿退出。
其他人连反对的资格都没有。
而且就算反对,只怕按照程序,老人还是进行下一轮投票罢了,谁会闲的无事站出来反对呢?再说,要此时反对,那可真是把张国明得罪死了,那么不消说,明天必然会成为最倒霉的家伙。
张国明笑盈盈道:“没人反对便就此散会吧,大家今天都累了大半天,是该休息了。”
老人点头,拿起桌上的资料夹翻开,正打算签字,一旦签下他和张国明的名字,张国明即算正式继任。
有些人已经打算离坐,这场暗战,终究是以张国明的全胜告终,结局有人欢喜有人愁,但大多数都产生了迷惘,这和他们之前预想的结局大不相同。
笔尖还没碰触到纸张,一道略带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反对!”
诸人微微诧异,是谁在提出反对?稍微离远些的人根本没听清说的什么,只看见观众席前面许多人重新归坐,复杂地望着篮球场上。
很快,所有视线聚集在张月华身上,充满不解与讶异,包括那名老人和一些张月华的支持者甚至带着一些期许。
在所有眼神的包裹下,张月华慢慢走向张国明,这是她自进场以来第一次行走,此事却给人一种不动则以,一动必有惊天之势的错觉。
张月华来到张国明身前,从容不迫道:“爸,我反对。”
张国明怔住,旋即皱眉,心里已经燃起了怒火。
他很清楚,整场事件中张月华的想法至关重要,也是唯一能对他产生威胁的地方。
他疑惑的是,张月华先前明明拒绝了继承家主,为何此时却要提出来反对?他愤怒的是,自己这么做明明是对他们俩都好的事情,为什么女儿不领情,甚至跳出来公然和他作对!
张国明漠然道:“你刚刚已经……”
张月华抬手,截口道:“不错,我刚刚确实拒绝了您的好意,但我拒绝的是您,而不是爷爷的意志。”
张国明听懂了,蹙眉愈深。
老人没太明白,于是问道:“这有何区别?”
张月华提高声量,说道:“我爷爷想让我做张家的话事人,从我八岁开始便培养我,给予我旁人享受不到的待遇和精心栽培,我怎能辜负他的好意呢?”
张国明道:“但是你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张月华看向张国明,行了一礼道:“谢谢您,父亲……但这不是我的选择。”
选择?
张国明愣住,他越来越不懂张月华到底在想什么。
是的,他知道张月华是个很冷静的人,即便再大的事,比如老爷子去世的消息,都没能让她表面上产生太大情绪波动,因为她冷静的知道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该做什么。
这一点,他们父女俩很像。
张国明也是如此做的,哪怕局势再混乱,他很清楚最终想要什么样的局面,然后朝着这个方向直行前进,便够了!
而此刻,张月华提出了选择。
张国明知道,父女俩其实最想要的东西都能够各取所需,张月华要自由,张国明要权利,然后现在他们都得到了,这还不够吗?
张月华继续说道:“抱歉,爸,我的选择必须有我自己来做,而不是你替我去选择。”
张国明身躯微微颤抖了下,仿佛明白了张月华的意思,旋即更加愤怒。
凭什么?
为什么老爷子的安排张月华就能安然接受,为什么他的选择张月华就非要反驳呢?
从根本上来讲,他们不管做什么事,有一部分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张月华好,而他,只接受爷爷的安排,却拒绝身为父亲的他的好意。
要知道,他才是张月华的父亲啊!
张国明沉声说道:“你的选择就是站出来反对你的父亲?”
“那是因为您做错了,错的离谱,错的我无法接受!”
张月华向前一步,直逼张国明继续道:“您一手安排的事情我无权干涉,但前提是得有底线,我想不用我明说了吧。”
张国明退后两步,自知理亏,咬牙不语。
他的安排并不多,只是让人怂恿了张国忠对老爷子动手,也正因此,才利用天诛地灭的不孝罪名将张国忠彻底扳倒。
对于此事,许多人尚且不知真相,即便有人猜到,也不敢说出来,因为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说出来只会引火烧身,就好像普通人民要告通讯运营商,要么一次告到对方倒闭,要么一辈子手机欠费。
而那些知道真相的人,已然是被张国明许以重利,牢牢绑在一条穿上的人,自然不会乱嚼舌根。
所以,即便很多人猜测,即便有人怀疑,但没人会说出去,只会藏在每个人的心里,打上问号,就连酒醉时都小心翼翼不敢说出来。
此刻,张月华所指的,便是这件事情。
以她的聪慧程度,怎么会猜不到这一切是张国明做的呢?
她们前脚刚走进老爷子的家里,他后脚就带着十几个保镖闯入,已然证明了什么,她甚至已经知道,最初守在老爷子家门口的两名保镖难怪会有恃无恐,原来仗的不是张国忠,而是张国明。
算起来,她和杜阳等人的探病拜访只是一个巧合罢了。
若没有那场巧合,张月华根本不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情,更加不知道父亲的手段原来如此凶厉。
论起道德,论起忠孝,论起手段,张国明的做法才真正让她接受不了。
而这个人,是她的父亲,她的父亲竟然设局害死了她爷爷,如此情况,她的心彻底乱了,不知该何去何从,她甚至后悔知晓这一切。
后来,张国明说谈谈。
然后呢?他们径直来到了这里,连谈一谈的时间都没有,或者有,只是张国明想用更直接的做法来告诉张月华一些事情。
谈么?
谈什么?
张国明用做法表达了他做这一切的目的。
这令张月华很是失望。
父亲要谈的,不是亲情,不是解释,更不是歉意,而是权利与野望。
当然,张月华依旧想不到这种事情的解决办法,可清楚当前要做什么。
她说出了她的选择。
她要家主!
她说拒绝张国明的好意,因为不需要去接受。
张月华凝视着张国明,利剑般的眼神再一次指向张国明的内心,语气冷淡,语速平缓,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味道说道:“既然您不愿意谈那件事情,那么就谈谈现在吧——家主之位,是我的!谁也拿不走!”
张国明说不出话来。
他料定了张月华会拒绝他,可没有想到张月华会如此果断的站出来争夺家主之位。
事已至此,张国明有些措手不及,这是他先前没有预料到的,自然而然没有任何防备措施。
就算有,张月华似乎也并不在意的样子。
全场鸦雀无声,只剩张月华的声音冷冷回荡在空旷球场。
张月华继续用所有人都能听清的声音说道:“除此之外,我还想和各位谈谈,投票的意义何在?家族的继承人本来就是我,我就站在这里,当着我的面投票,你们不觉得可笑吗?还是说……你们另有居心?”
诸人答不上来,纷纷从这番话里听出了老爷子的语气,一样的强硬,不容质疑,占着理,谁也无法反驳!
是的,现在回想起来,刚才的投票当真是无聊至极。
家族继承人就站在这里,他们却投票给别人?哪怕这个是她的父亲,依旧有些不合适吧。
这就好比皇帝驾崩,大臣们当着太子的面说要让亲王当皇上,还有比这更幼稚的事情吗?
没有人会质疑张月华的正统继承人身份,老爷子不管是私底下和公开场合,都表示会由张月华来继承家主的位置,她是不二人选!
不管张国忠,还是张国明,他们都没有得到过老爷子的认可,只有她得到了。
在家族所有成员里,张月华是唯一的继承人!
这正是老爷子长久以来灌输给家族的想法。
当然,随着老爷子离世,大家大可不认这个想法,但难免有点不要脸了吧?
张国明做不到,无以反驳,但有些人在巨大利益的驱使下却可以做到不要脸皮。
观众席间有人说道:“遗嘱呢?”
所有视线朝说话之人看去,大多是鄙夷的目光。
很奇怪的是,说话这人正是先前提出让张月华做决定之人,他到底站在哪一头?很快,更多人明白了张国明的心思,原来这个人是他的人,原来他先前问张月华,只不过是在给对方下套而已。
正如张月华所说,这本来就是老爷子给她的,她何须接受旁人的施舍?
经此一问,更多不要脸的人纷纷嘈杂起伏地问道:“对啊,遗嘱呢?”
“你说你是家主你就是啊?证据呢?”
“老爷子就算看好你,难免不会改变想法吧?”
“老爷子真想立你为家主,为什么没有公开文件呢?”
“现在老爷子离世了,你才来说这种话,谁知道你是不是居心叵测?”
“你说是就是啊?我还说我是呢!”
……
任由诸多厚脸皮的家伙嘲讽,张月华依旧无动于衷,声音一浪盖过一浪,像在故意嘲弄张月华似的。
张月华蹙了蹙眉。
她对这些声音很烦躁,但更灰心的是父亲没有阻止这帮人发声。
她从桌上撕下一直白纸,从老人手里夺过笔,转身望着那些人,笔尖淅淅梭梭在纸上记录着。
有人注意到她的动作,忍不住问道:“你在写什么?”
“该不会是想临时伪造一份遗嘱吧?”
“哈哈,张月华,就凭你现在的面孔,还想让我们奉你当家主?”
“看看你爸的气度,再看看你……”
……
张月华的手停止动作,把写着十几个名字的纸递折叠起来放在兜里,对老人道:“这些人我记住了,还请五爷爷到时候替我作证。”
老人疑惑地点点头,不知张月华作何打算。
那十几个人一直都在注意张月华的动作,但没听清她和老人说了什么,料想是告状吧?可这还用告吗?摆明了就是要黑你!
张国明听到了张月华说的话,眉头紧皱起来,冲那十几人喝止道:“闭嘴!”
声音顿时消失,球场再次安静下来。
那些人是他的人,那些声音自然也是在替他发声,而他此刻却好像为了不让自己说话,抬手给了自己狠狠一耳光!
张国明深吸几口气,努力冷静下来,对张月华沉声道:“月华,你难道这么做吗?”
张月华淡淡道:“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张国明哑然。
关键时候,张月华依旧选择装疯卖傻,她怎么可能不明白。
张国明却依旧要问出来:“真的要跟我争吗?”
张月华荒诞一笑道:“爸,您这话从何说起,从始至终都是你们在争吧?您似乎忘了,人可是您召集过来的,投票也是您主导的,所有事情都是您做的,而不是我!”
张国明再次哑口。
张月华继续道:“那我问问您,您真的要跟我争吗?”
张国明答不上来。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他突然发现自己挖了个坑,被张月华推了下去。
重点在于一个“争”字!
谁想争,谁就是错的!
虽然大家汇聚一堂,各自心怀鬼胎,但明面上还是一个家族的人,必须得团结起来,争来争去算什么?更何况这不是普通的小事,而是家族第一大事。
家族第一大事,谁敢承认想争?
张月华的一句话,问中了张国明的死穴,他做这一切,就是不愿背这争权的黑名,故而每一步都精心策划,尤其将张月华的心思猜度准确,可没想到,就因为一句口误,却把自己给问死了!
谁敢说想争?
张月华不敢,但她不需要说,因为家主本来就是她的。
张国明不敢说,可既然问了,说不说结局都一样。
当然,张月华没有真想让张国明回答,所有答案自在人心,这是她不愿却不得不为之的事情,终归到底,张国明始终是自己的父亲,她不想让父亲的名声变得不堪,哪怕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她对老人道:“五爷爷,先把族谱收起来吧,爷爷下落未明,继任家主之事暂时先放一放,月鸣说的对,当务之急是先找到爷爷。”
老人愣了下,面露欣慰,摇了摇头,把族谱重新放回资料夹里。
“等等!”
这时,一名中年人跳到场间,指着张月华道:“月华,别怪十三叔是个粗人,但有句话不吐不快!你爷爷过世,按照传统,本来就该由你父亲继任,你却偏偏跑出来横插一杠!往大了说,你这属于不孝!”
张月华转身道:“何出此言?”
“哼!要我说,你就该把家主之位拱手让给你父亲,他无论是资历还是名望都远在你之上。”
“十三叔也知道是拱手让,而不是本来就属于他的啊。”
“刚才我说的话你没听清吗,传统懂不懂,子承父业,天经地义!”十三叔道。
有人忍不住反驳道:“你算哪根葱,就算子承父业又凭什么轮到张国明,更轮不到你个远亲来说话!要真算起来,你辈分比张月华还低呢,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十三叔只是一个称呼,这家伙名字不太好听,故而家里的晚辈都叫他十三叔,旁系子弟中,十三叔的辈分确实算低的,真论起来,比张月华还低了两辈,所以说论传统来讲,他根本没有发言权。
可是他既然敢站出来,就想到了会有这样的后果,谁让他是个粗人呢,有些话不吐不快,更关于利益,再加上家族里没有几个人敢真正得罪他,因为他是练武的,还拿过全国武术比赛的冠军,为此替张家旗下的武校打下了很好的招牌,这两年许多学子慕名而来。
很多家族里的人都知道,两年前那场武术比赛,十三叔其实是不屑参加的,要不是张老爷子让他去练练,他估计都懒得去,甚至觉得参加那种花拳绣腿的比赛纯属丢人。
一开始,所有人都不太把十三叔放在眼里,论身份地位和商业成就,他根本排不上号,所以当时觉得他是在吹牛逼,更加瞧不上他,可当他轻松拿下冠军后,不仅获得了老爷子的赏识,还一跃挤身进家族核心层。
从那以后,即便再瞧不起十三叔的人也不敢当面说什么了,因为那家伙会真功夫。
发生改变的不仅仅是其他人,十三叔自己也随着受到家族青睐而渐渐变得自大,享受起那种受人敬仰和阿谀奉承的感觉,而他的崛起,让许多旁系子弟看到了曙光,纷纷效仿,甚至有的想跟他一样走武术一途。
随着武校学生越来越多,更加证明老爷子这次的投资是对的,经济效益上虽然看不起这点毛毛钱,但一个家族的发展必须具有多样化的人才,在武术没落的年代,十三叔自然成了稀缺人才,又有家族的血缘关系,故而地位其实比嫡系子弟差不了多少。
去年发生了一件事,两个嫡系子弟年少无知犯了法,被十三叔碰巧撞见,二话不说将两人揍了一通,本以为他会受到老爷子的疏远,不曾想老爷子非但没惩罚十三叔,反而竖起大拇指称做的好。
从那后,更加助长了十三叔的武人气质,管你嫡系不嫡系的,看不爽就说,做错事就打,只要行得正对得起良心就行。
当然,撇去立场而言,十三叔是个很耿直的热血中年。
说来无语,十三叔愿意帮张国明,只是张国明愿意给全国所有家族企业旗下的武校全部换上新的教学设备。
十三叔被挑衅,飞快吹胡子瞪眼看着那个说话之人,那人被瞪的往后一缩,生怕十三叔冲上来打他一顿。
十三叔瞪退了人,又冲张月华道:“既然我能站在这里,说明我也是有资格参与家族讨论的,我说的话你可以不听,但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你要是抢了你爸的家主之位,我十三叔第一个不服。”
张月华皱了皱眉,不再与之争辩,秀才遇到兵,有理难辨,尤其是十三叔这种人,太过自我,而且讲起道理来特别爱钻牛角尖,全然按他自己那一套来搬弄是非,跟这种人讲理,还不如省些口水呢。
“你不说话是几个意思?今天大家都在场,老爷子也死了,难道还要拖着不选家主吗?”
十三叔来劲儿道:“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大家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老人漠然道:“你说完了就坐回去吧。”
十三叔急道:“怎么,连五太爷你也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是说老爷子都死了,今天大家伙又都正好在场,难道还要把选家主的事情拖着吗?这完全不是事儿……诶,谁!你你你赶紧放我下来……”
十三叔说着说着,忽然感觉后领一紧,双脚离地,被人提了起来,他下意识往后用力一掏,手腕却像是被钢钳夹住了,立刻分辨出对方的力量比自己大了无数倍,待回头看清来人,正是外星丑怪。
吕布拎起十三叔转了半圈,让十三叔面朝自己。
吕布冷冷道:“你出来捣什么乱!”
十三叔连挥拳的勇气都没有,急躁道:“捣乱的是你,这里是我们张家的会议,关你屁事,你……赶紧放下我,否则……”他想起吕布的凶狠,把即将脱口的狠话咽了回去。
吕布道:“否则什么?”
十三叔沮丧道:“没什么。”
吕布问道:“你坐哪儿的?”
十三叔不解,下意识指了指某个方向,吕布朝他所指看去,那里的确有一个空出来的位置,旋即轻描淡写一挥手,十三叔整个人像脱线的风筝一般被甩在半空,落地点正好在那个座位上,屁股传来一阵痛楚,要不是长期练武的缘故下,只怕非得散架。
十三叔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咬牙承受剧痛,再也不敢跳下场了,他很清楚吕布的力量有多恐怖。
吕布一出手,没人敢在下来当出头鸟。
张月华朝吕布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吕布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归队的身影头也不回,抬手挥了挥示意小事一桩。
安琪拉“哇哦”一声,惊叹道:“好大的力气。”
吕布藏在墨镜下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我靠,不应该是很帅吗!
吕布做了那么多桩坏事,法律和道德时常被他踩在脚底下,但他这次看不惯十三叔的蛮横无理,出手帮了张月华一把,可以说几十年来做的第一件好事,别说,还挺爽的。
张月华看着众人道:“还有谁有意见的,现在可以提出来。”
观众席上有人打笑道:“哈哈,谁想被扔的,赶紧跳下来。”
“我有意见!”
通道口,传来一道苍老浑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