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十五年后

仙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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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姜氏皇朝的最东边有一处山谷,唤作神农谷,已经深入了蛮荒之地,不在姜氏皇朝统治的版图中,这里算作是偏僻的法外之地了。神农谷往西最近的城镇是小孤城,那也要骑马三日的路程,往其他三个方向呢,便都是群山茂林,荒无人烟。

    神农谷虽然处于荒蛮之地中,却显现出一幅生机勃勃的景象。两山相合,方能成谷,神农谷地形如同V字形,V字的顶点是一处山头,V字的两条边则是两条山脊,中间则是谷中平地。那山头与两条山脊被称为内谷,山顶聚集着姜氏族人,谷主便在此地坐镇。两条山脊分别为两大堂口的聚集地,西边的是百草堂,负责种植药草,炼制丹药等事务,东边则是演武堂,负责谷中安全事务,以及外出蛮荒之地猎取野兽等职责,整个内谷之中,约有三千多人。外谷呢,则是各种工匠商户,奴婢仆役、贩夫走卒、普通农户猎人等聚集地,一些被选入百草堂或者演武堂的外谷之人,成家立业后家人依然安置在外谷,而姜氏族人,则统一安置在山顶,因此,内谷之中居住的大多是姓姜的。

    不过,凡事也都有例外,这外谷之中,却住着一个唯一的姜姓人士,他是个十五岁的男子,名叫姜小炎,他可是姓姜的人中混得最惨的那个人。这不,在百草堂的入门考核之中,监考官姜庆东说道:“这次百草堂遴选药童,仅从学堂之中选取五人,你们都在这学堂里学过辨识草药,少则一年,多则十年。”当说道多则十年时,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哄笑,姜庆东也转头看了一眼姜小炎,没错,大家笑的就是他。他从五岁的时候便来学堂学习草药了,已经十年之久了,依然还在这里,而周边的同学大多是八九岁的孩子,也有几个十四五岁的,跟姜小炎年级相仿的,那都是外谷之中的人,做出了某些贡献,被给予进入内谷学习的机会,倘若表现的好,还有进入百草堂或演武堂的机会,这次的百草堂选拔药童,便是这样一次不可多得的机会,所以那几个外谷来的学生,正咬着牙攥着手紧张兮兮地等着姜庆东公布选拔结果呢。

    姜庆东清了一下嗓子,说道:“这次我们让大家辨认百种药草,大多数是常见的,也有几株不太常见,辨认对的得一分,辨认错了不得分,因此满分是一百分,前五名可以选拔为药童,下面我就开始公布成绩了。”姜庆东顿了顿,众人也都伸长了脖子期待着。

    “第一名,姜小炎,一百分;”姜庆东摇着头对着姜小炎叹息了一声。那些在学堂里待过两年以上的人都不奇怪这个结果,只有一些新来一年的学生,这一年中基本上没有见过姜小炎,而且他又在学堂待了十年,想当然的就以为这是个非常差的学生,不料却考了满分,因此脸上露出些惊讶之色来。

    “第二名,姜星华,九十八分。”众人发出一声惊叹。而这时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则嘴角一撇,露出会心的微笑,并且挑衅似的看了一眼姜小炎。他才来学堂一年,便能取得这个成绩,这才是众人惊叹的原因。

    其后,姜庆东陆续公布了三四五名的姓名与成绩。按理说,这些便是被录取的药童了,但是他还是公布了第六名的成绩:“第六名,林玉茗,九十分。”而这也是除了前五名外,唯一一个不姓姜的,只见大家都将目光聚集在一位十四岁的少女身上,这个少女是外谷的人,因为上交给百草堂的种植药草品质高,产量也高,算是有一定贡献,估摸着对学习药草也有一些天赋,便在一年前被招进了百草堂学习,因此年级上大了一些,仅比姜小炎小一岁,不过女孩发育地快,这林玉茗前胸已然微微凸起,细腰翘臀,再加上精致的脸蛋,俨然是个美人胚子。大部分十来岁的小屁孩还没什么想法,不过那几个跟随姜庆东前来的百草堂弟子却咽着口水,眼睛直勾勾地在林玉铭身上上下扫描着,心里叹息着‘可惜呀,要是能将这小美人招进来,那该多好呀,可她偏偏是第六名。’同样对第六名的名次心存不甘的,便是林玉茗了,若是姜庆东没有公布第六名,她也就没什么想法了,可是在得知自己仅差一个名次时,林玉茗的脸上便仿佛呈现出一个大写的遗憾,尤其对于外谷的人来说,进入内谷的机会本来就少,那些姓姜的这次选不上药童他们依然住在内谷之中,下次还可以继续选,而自己,已经十四岁了,父母在外谷忙着很多活计,这一年的学习期便是苦苦央求而来,这次失败了,便不会有下次了。

    此时,姜庆东转向姜小炎,眼睛中饱含着怜悯,说道:“小炎,你身上的火毒治疗的如何?可是能够承受丹炉旁的高温?”听到姜庆东这么一说,大家才恍然大悟,几个百草堂的弟子眼睛一亮,‘怎么忘了这个废物呢?考第一有什么用,他身有火毒,一到丹炉旁就要犯病,给药师当个药童都不行,怪不得要公布第六名呢,看来这姜小炎是没戏了。’而此时林玉茗也是眼前一亮,随即黯淡了下去,她想到之前姜小炎跟她说过的话,在学习了十年的药典草经后,他打算今年进入百草堂了,学习丹药炼制之术。因此,这些人中,只有她没有表现出峰回路转的兴奋。

    这一切姜小炎都看在眼中,尤其是林玉茗落寞的神情。自从他十二岁从内谷搬到外谷后,便跟这林玉茗一家成为邻居了。当时还是十一岁的林玉茗,对于这位从内谷中搬出来的姜姓男孩非常好奇,经常去找姜小炎聊天,问起那谷内生活的一切,不仅对锦衣玉食,还有炼药习武等,都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和艳羡。她多次跟姜小炎说起,自己不想像父母一样,做一个一辈子只会种植灵草的农妇和驱赶马车的车夫。于是姜小炎便利用自己学习的草药知识,指导帮助林玉茗种植灵草,因此林玉茗上交给百草堂的灵草是外谷人员中品质最高的,连续两年都是如此后,她才得到了这进入百草堂学习草药知识的机会。

    姜小炎不忍看到林玉茗那可怜楚楚的眼神,还有那紧抿的嘴唇,都透露出了一丝不甘,甚至还有一些期待。于是姜小炎对监考官说道:“回监考官,我身上的火毒还没有痊愈,不能离着丹炉太近,这药童的名额我就不要了。”姜庆东微微笑了笑,露出一副阴谋得逞的满意表情,点了下头,说道:“这样也好,养好身体要紧,相信不久以后,还会有更好的机会,那么,这个名额,便由第六名的林玉茗取得了,所有被录取的五个人,回去准备一番,三日后到百草堂报到。大家现在可以解散了。”

    林玉茗眼中流出激动的泪水,自己终于成为了内谷的百草堂药童,不再是低人一等的外谷人了。她向姜小炎投去感激的目光,口中喃喃说道:“小炎哥,谢谢你。”而姜小炎只是向她微微一笑,说道:“恭喜你,以后要继续努力啊。”便转身离开了。

    而这时候姜星华却走到了姜小炎的身前,洋洋自得地说道:“亏你学了十年草药,我只不过学了一年,也只比你少两分,身体还那么差,连药童都当不上,哼,你这种废物,怪不得被从内谷赶出来了。”

    姜小炎想不到这十来岁的孩子也敢到自己面前示威,冷冷地说道:“你得了九十八分,那是因为你只有得九十八分的能力,我只比你多两分,那是因为只有一百分的题。再说了,你连废物都考不过,有什么好嘚瑟的?”

    姜星华也不气恼,冷笑一声:“我也犯不上跟你比,白白比我多吃六年的饭,也不过是比我多认识几棵草药,况且以后我是药童了,更能学到炼丹之术,而你却一无所知,我看你是没希望回到内谷了,也罢,眼不见心不烦,我跟你注定就不是一路人,你在外谷跟你的酒鬼老爹好好打拼吧,倒是你那便宜晚娘,时不时地到内谷去,也不知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哈哈哈。”

    姜小炎听到他议论自己的晚娘,也不气恼,那个女人,他也讨厌地要死。若不是三年前,自己那个酒鬼老爹执意要娶她过门,姜小炎父子怎么会被赶出内谷呢?毕竟谷主是姜小炎的亲外公,姜小炎出生后母亲便去世了,他跟父亲居住在内谷,也是有一定地位的。他父亲执意再婚,那就是要放弃入赘的姑爷身份,自然在谷内待不下去了。若是这三年来,这个女人相夫教子倒也罢了,可她却没有,三天两头地到内谷去跑,弄得外谷风言风语。

    “姜星华,那我告诉你她到谷内做什么事吧,自然是找你爹快活去了,也是,看看你娘那丑逼样,哪个男人会喜欢跟她在一起,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你爹亲生的了。”姜小炎说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姜星华站在那里,双手攥着拳,恨恨地说道:“姜小炎,你这个废物,也就会逞口舌之快,早晚我会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