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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手持一把破旧的扫帚,他弯着腰,仔细地将落叶和灰尘聚拢在一处。
突然间,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屋内传来,打破了这片宁静。
陆离心头一紧,连忙放下手中的扫帚,快步冲向房间。
推开门,就见床上一位头发斑白、面色苍白的老妇人正半靠着床头,艰难地试图起身。
陆离赶忙上前扶住她,关切地问道:“娘,您怎么了?”
老妇人摇了摇头,嘴唇微张,正想说话,却被一阵喉咙的痒意刺激的继续咳嗽起来。
她不由自主地捂住嘴,咳得面红耳赤,仿佛要将整个肺部都咳出来。
陆离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试图帮母亲顺气,眼神中满是担忧和不安。
老妇人缓了好一会儿才略有好转。她摆了摆手,声音沙哑而苍老:“别担心,离儿,这是老毛病了,娘没事儿。”
陆离沉默了片刻眼中的担忧未减,似乎心中有所决断,低声说道:“娘,我去求求陆少主。”
陆母拍了拍儿子的手,笑着安抚:“别去孩子,没有用的,娘这毛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是得用灵石吊着。”
“娘已经活得足够长了。”陆母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流露出一丝贪恋:“只是娘还想多看看离儿,这不过是咳嗽而已,没什么大碍。”
陆离掩饰着眼中的伤心,望向窗外,此刻阳光明媚微风和煦,便提议让母亲到院子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陆母点头同意后,他便走到院子里的大树下,摆放了一张躺椅,然后回屋搀扶着母亲躺在椅子上。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陆母的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怔怔地望着这些光斑,思绪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与陆沉初遇的那一刻。
依稀间好像还能看到那个长相清俊的男人在叫着她的名字“婉儿”。
陆母的眼角微湿,她望向一旁忙碌的儿子,心中满是酸楚与不舍。
阿沉,你的儿子即将长大成人,他长的和你很像。
你等等我,等离儿再长大些,我过来找你可好……
……
安心隐匿身形一连数日跟着这个少年,她目睹了少年四处奔波,每日早出晚归,稚嫩的双手布满了伤痕,尽管劳累一整天,却只换得寥寥几颗灵珠。
少年总是很坚强,他挺直脊梁,仿佛那些伤害都无法穿透他坚韧的内心。
安心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钦佩之情。
又是一天伴随着月光,少年步履蹒跚的走到家门口,正当他伸手欲推门时又犹豫地收回,仔细检查了自己身上的状况,确认一切妥当后才缓缓推门而入。
陆离轻轻地推开那扇略显破旧的卧室门,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惊醒了母亲。
月光如轻纱般透过窗户,温柔地洒落在这个简陋的房间内,仿佛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银辉。
他静静地走到床边,凝视着熟睡中的母亲。
母亲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憔悴,眉头紧蹙,似乎即使在梦中也无法摆脱痛苦的纠缠。
陆离心疼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满是酸楚和无奈。
安心静静地站在窗外,月色朦胧,她能依稀看见少年那孤独的身影,以及眼角闪烁的晶莹泪光。
陆离伸手轻轻地拉起被褥,细心地抚平母亲紧锁的眉头,做完这一切后他将门又小心翼翼的关上。
最后,他默默地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抬起头仰望着夜空中高悬的明月。
月光如轻纱般洒落在他身上,却无法驱散那股深深的孤寂感。
这个小小的少年,身影显得如此单薄无助,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忘。
安心站在角落目光柔软地看着他,这少年真的坚强到让人心疼。
在这段时间里,她发现少年的警觉心很强,她曾幻化成别人的模样提出帮助却遭到了对方拒绝。
所以她不能,起码现在恐怕不能以人形出现。
思索间,安心变回了本体——一条小巧玲珑、极为美丽的青蛇。
这条小青蛇通体翠绿如玉,晶莹剔透,仿佛由最纯净的翡翠雕琢而成。
它的鳞片细密而光滑,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头部圆润可爱,一双灵动的眼睛宛如宝石般璀璨夺目;
说它是蛇吧,但如果它静止不动,更像是一件工艺精湛的艺术品。
也不知道这个少年怕不怕蛇,这次身份是什么不好偏偏是条长虫,唉~如果怕蛇就只能想别的法儿了。
这般想着安心向少年的方向游了过去,停在了他的眼前,一双赤红的小眼睛极为灵动的看着他。
显然,陆离并不畏惧蛇类。他低头观察这个静止的小生灵,然后将手掌平放在地上,目光锁定小青蛇。
安心心领神会的爬到他的手心里被他举到了面前,面对这个小东西,一向沉稳的少年也多了几分孩子气。
他的手指轻轻触摸着小青蛇的身体,清冷但是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
“小青蛇,我怎么从未见过你呢?”
正当陆离自言自语时,没想到竟真的听到了小青蛇的“嘶”声。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又带着探询地问道:“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嘶~”安心点了点头。
陆离看到小青蛇点头后,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开心,面上也带上了几分笑意。
那双清浅的眸子轻轻弯起,如冬雪融化春风袭来。
这笑容很浅却一直被少年挂在嘴角,陆离望着手中的小蛇,这段时间压抑的心情似乎也随之舒缓了许多。
他轻声说道:“谢谢你,小蛇。”
安心不明所以,不知道他谢什么,红色的小眼睛里满是迷茫,惹的少年又是一阵轻笑。
看到这里安心也不再向原因,她“嘶”里一声,表示你开心就好。
接连几天安心一直被他揣在兜里,白天跟着去做工晚上再陪伴着听他自言自语的说话。
这几天她对这个家和陆母的情况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陆离的父亲是个旁系弟子,但是他天分出众长相清俊,引了不少女子的倾慕。
然而他最终选择了一个资质平平的炼气期女子,也就是陆母。
其他女子一个个也是天骄,自然不乐意,其中王家本家的小姐便让人掳走了陆母,将她的丹田修为彻底废除。
等陆沉赶到时为时已晚,气急的他出手伤了王家小姐,却被守护王家的座卿长老一掌打伤。
最后两人被王家小姐扔回了陆家门口,因为这一掌的原因陆沉没多久伤重去世。
陆家看在乔婉肚子里孩子的面子上,挪了一个偏远的地方让她自生自灭。
只是修为废除和陆沉的离世,再加上常年的劳累种种因素下导致留下了暗伤,需得还春散才能医治。
但是还春散价格昂贵,且那么一副作用也不大,只能用低配版的回春丹吊着,
一粒回春丹是三块下品灵石,自10岁后陆离每个月去本院领取的也才5块灵石,但是陆母这回春丹偏偏每隔五天就得用一回。
如果不使用,全身的经脉便会疼痛难忍,连带的咳嗽也是一个副作用。
安心沉思片刻,她确实有一瓶回春丹,虽然只剩五粒,但还有一些灵石可以使用。
得想个办法把东西带到他的面前,起码能解了他这段时间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