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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摇晃着我道:“羽儿乖,夫人很快就会好起来,到时候就会带羽儿出去玩了。”她这么一说不要紧,我立刻又想念起妈妈来,挣脱她的怀抱往母亲房里跑去。
那些和尚连忙把我拦住,李氏也歉意地抱着我离开,任凭我哭闹了许久也不放手,直到后来李氏有些累了,坐在凳子上打着哈欠,不久就睡了过去,我乘机来到柴房后面,这儿有个小梯子,我就顺着梯子爬到房顶,然后沿着房顶来到母亲所在的房间,再慢慢爬过屋檐。
就看到了二楼阳台,一口气跳到阳台上,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阁楼里一片漆黑,我摸黑穿过阁楼,来到楼梯,只听见有男女喘息的声音从母亲的房间里传来。
我沿着楼梯慢慢往下走,看见母亲的房间里点着许多蜡烛,一群和尚围着母亲的床打坐。每人面前放着一个木鱼,我畏惧那些和尚,不敢再往下走。
只是在楼梯口上悄悄看,不一会,只听一个女子啊地长叹了一声,压抑而痛苦,这是母亲的声音。我往床那边看去,只见四周都是纱帐,也看不清里面的人,这时一声钟响,那些和尚同时敲着木鱼开始念念有词,一时宣号声大起。
我看见纱帐不停地摇晃着,母亲痛苦的呼叫声越来越大,还伴随着一阵阵噼啪的打击声。这种噼啪噼啪的打击声我曾经在父亲的练功房里听过,父亲喜欢用拳头去打那些沙袋。
这时就会发出啪啪啪啪地声音,很是响亮。现在这种声音又出现在母亲的房间里,还伴随着母亲的哭叫。
年幼的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还以为和尚们正在欺负母亲,自己想去救母亲却又害怕那些和尚,所以一直流着泪纠结着。过了良久,母亲尖叫了起来,像是在经历了很大的折磨之后。
终于宣泄出痛苦的吼叫。纱帐也停止了晃动,一个和尚提着裤子分开纱帐走了出来,光光的头颅上冒着腾腾热气,他喘息了一会,蹲在地上继续打坐。另外一个和尚则又钻进了纱帐,不一会,纱帐又晃动起来。
母亲的喘息也随之而至,啪啪啪声继续响起。母亲的声音断断续续,有点像喝了滚烫的开水而发出的叫声,也有点像哭泣后的哽咽。“啊哼!”口齿不清,像是在经历非人的折磨。
我终于忍受不了,埋着步子跌跌撞撞地冲到床前喊道:“不许欺负我妈妈,不许欺负我妈妈。”众和尚吃了一惊道:“这孩子从那里跑进来的,快拦住。”
一个和尚抱着我就要走,我拉着床沿死死不放手,大声哭道:“我要见妈妈,不许你们欺负我妈妈。”这时纱帐的摇晃终于停止了,只见母亲在里面道:“放开我儿子,让我跟他说几句话。”
那和尚才放开了我,我连忙跑到纱帐边,想拉开纱帐看,却有人死死拽着纱帐,怎么也分不开,过了一会儿。
只见母亲从纱帐里露出个头,只见她披散着头发,脸色也不再苍白,眼睛里已经有了光泽,额头上香汗点点,根本不像那生病之人,她露出微笑对我道:“好孩子,你怎么跑进来了。”
我哭道:“妈妈他们是不是欺负你,我告诉爸爸教训他们!”妈妈喘息着对我道:“好孩子,他们没欺负我。他们是老远的地方来为的是给妈妈治病呢,你看妈妈脸色是不是好多了?”我听了放下心来,蠕动嘴巴道:“可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放心”说到这里母亲的身子突然往前一倾,嘴里啊的一声,然后回头怒瞪了一眼。“妈妈你怎么了?”我问道。“你放心”妈妈刚说了一句,又“啊”了一声,身后也发出啪的一声。
“你等等,妈妈一会”啪啪声想起来。打断了她的说话,喉咙里继而传出哼哼之声,她努力地压抑着什么,终于吐出一句:“一会就过来!”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我看见母亲脸色绯红,眼中含泪,臻首一抖一抖的,散开的头发一闪一闪地摇晃。
“妈妈我要你抱抱!”我喊道。母亲隔着纱帐将我搂入怀中,同时我闻见一股奇异的味道。这味道有点像尿骚味,又不像是,感觉怪怪的。
“乖儿子!”母亲刚说完,又改口哼哼哈哈地乱叫起来,我感觉她的身子老是往前冲,撞的我有点站立不住。“妈妈我不走了,今晚想睡在你这儿!你好几天都没陪我了!”我在她怀里道。
妈妈没有回答我,反而对一个和尚道:“能行吗?”有一个人说道:“也可以,如果现在放那孩子出去乱说,只怕不好,我这里有个忘神丹,吃了之后今天的事他就会忘的干干净净。”
“我不吃药!”我哭闹着道。母亲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个丝巾道:“乖孩子,你要是想睡在这儿,就吃了药药,而且还要用这个帕子蒙住眼睛,不听话的话,只能去别的地方睡觉觉。”我只好答应了母亲的要求,眼睛被蒙住。
然后被母亲抱到纱帐里,躺了下来。“为什么要蒙住眼睛?”我问母亲道,突然一声啪啪声传来,母亲闷哼了一声。
然后喘着粗气颤声道:“因为妈妈想跟你玩捉迷藏啊!”她说话的声音像是感动到了极点,有些口齿不清。“那为什么和尚要轮流进来打你屁股呢。”我问道。
突然这个时候,啪啪啪声激烈了起来,一次比一次响亮,整个床也跟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像是在地震,而且我还听见有和尚激烈地喘息着。
母亲此时也叫了一起来,一声长一声断,总是被打断,短促而快速,似乎又要哭了起来,啪啪啪啪啪啪!我眼前一片黑,什么也看不清,而母亲搂着我的时候,身体也在不停地抽动,像是不停地被人往前推动着。
随着最后一次撞击的到来,母亲断断续续的呻吟终于汇聚成一支悠扬的哀歌,高昂而凄厉,宛如一根银针拨到天际,盘旋着升到高空,最后来到顶点,继而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缓缓堕落下来。
喘息了良久,母亲才道:“因为要治病啊”一阵凉风袭来,我打了个哆嗦,睁开了眼,四周黑漆漆的,微弱的月光从窗户透了进来,照出书房的书架、书桌,我摸了摸脸,哼了一下嗓子,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回忆之中。
我终于明白当年母亲为何要信佛了,看来母亲的阴毒之症因为我的出生而加重,以至于性命不保,她为了我不当孤儿,迫不得已用最下流的方法延续了自己的生命,也不知父亲知不知情,但愿他不知吧。
那种眼睁睁看着爱妻被人侮辱的无力感最是让人痛苦,这一点我是深有体会,我甚至有些后悔回忆起母亲治病的过程。
她慈和、善良的完美形象在我心里已经有了裂缝,尽管明知她做这一切都是迫于无奈,想想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福分。胡思乱想之际,天色已经亮了起来,我站起身来,这才发现身上披着一件大袄子。
也不知是那位夫人给我披上的,我推开窗一看,只见白茫茫一片,原来夜里下了一场大雪,现在还不停地飘着鹅毛大小的雪花。今年可真是冷,现在才刚刚立冬,就已经下起雪来,我走了出去,凉意阵阵。
看着银装素裹的家园,说不出的感慨,院子里有许多仆人的房间已经点起灯来,起床准备新一天的生活。
这时候我听见远处有女子的叱诧声传来,心中不由得一笑,我的二夫人蒋英自从嫁给我以后,还是保持着每日早起练武的习惯,其余人则是喜欢睡懒觉,不再像当年行走江湖那样刻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