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岱渊,栖云阁偏殿,冬涉川房间。
魏四邻见东冬涉川躺在床上,烂泥一般,心中有些愤懑。
他始终不解魏亭午为何要对一个凡人下如此重手。
如果有机会,他想给冬涉川讨一个公道。
魏四邻见问,回道:
“师父说,今日晨训,门中所有人乘鼎境之上的门人都要参加。还点名你也要参加。小师弟,你可能行吗?”
冬涉川此时心中已料想到二三。
“既然师父点名,我便去参加,只是又要有劳师兄载我过去吧。”
“那是自然。只是……”
魏四邻话到嘴边竟有些难以启齿。
冬涉川见他话说一半,便问:
“只是什么?”
魏四邻叹了口气道:
“小师弟,我不想到时你尴尬,索性先说与你听。你可知道师父此次晨训为何要你去?”
“为何?”
“你那未过门的娘子,也不知道怎得,突然就成了师父的女儿。还说要在栖云阁摆擂台成亲。真是莫名其妙。”
魏四邻怕冬涉川受不了,自己先骂道:
“师父也不知道是怎么,竟然答应了。而且今早还把我叫去,特意叮嘱此时,让我到时接擂。”
此话不出还好,一出冬涉川更是恨得牙根痒痒。
雷焕,看来你是要跟我仇上加仇了。为何你硬要把我和秧儿拆开?
冬涉川见他说完,只闷闷了回了句:
“哦!”
和一声哦让魏四邻更摸不着头脑。
他急忙表态道:
“小师弟,我今早顶撞了师父,此事我绝对不会答应。你放心,若真是摆擂我一定不会接。不仅我不会应,我看岱渊谁敢应!”
“师兄,若真是有那一天,我倒希望你应。”
“小师弟,你说什么?”
魏四邻让冬涉川一句话说懵了。
这样我只要打败你就行了。
这句话冬涉川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实现不了的事最好埋在心里,等做到了,自然而然。不然真像雷焕说的,靠嘴打赢他吗?
“魏师兄,别耽误时间了,带我过去吧。”
魏四邻搀扶起冬涉川,两人御剑来到栖云阁下院。
只见下院已站了很多门人。
魏四邻将冬涉川放下,让门人取了把椅子让他坐。
自己飞身行来到石台之上。
这石台高丈许,俯视下立门人已足够了。
那高人一等的风吹在魏四邻的脸上,自是让他有些洋洋得意。俯瞰下立门人,心里想着自己何时才能当这一方护主?到那时也便有资格了却自己的心愿了。
丁若瑜和霍希音站在人群前列。魏四邻放眼下来,看到霍希音正抬头看他。有一瞬间他竟觉得这下院里就只有霍希音和他两人。
魏四邻感觉心弦拨动:如能与她长相厮守,就是放弃眼前的一切,我也心甘情愿。多希望这世界有一方净土,只容她与我二人。
此时丁若瑜见冬涉川坐在一旁,便有意多看他几眼。
原本那一夜的息业火,是丁若瑜怕他再有轻生之念,不顾自己的伤势和安危,直至让他可以行动自由才收功。可如今见他瘫坐在椅子上,脸上还有些臃肿,心下有些着急:
难道是昨日抱我走那一路成了这副样子?那岂不是我又害了他一次?
丁若瑜如此想着,竟隐隐内疚起来。
以往小师弟总是自己就凑过来,师姐长师姐短。丁若瑜似乎也有些习惯了。现在看他有些麻木的坐在那里,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在房间里修整一夜,也未完全恢复。本来就有伤,再持续消耗内力,丁若瑜的脸色非常难看。
又有什么用呢!她自己难受还担心了冬涉川一夜。想着他听到夏织秧醒了的消息便舍她而去,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此时,下面的门人见魏四邻半天不说话,咳嗽了两声。魏四邻正出神,被生生拽了回来,心中略有不爽。
待他正要讲话,角门处冒出两个人头,往这边望了望。见魏四邻没说话,小步跑过来。匆匆忙忙行至人群中站定。
魏四邻脸色转阴,回想到这两个人在自己当值晨训的时候,迟到过好几回,显然是没把我这个首座师兄放在眼里。如今我若再不言语,倒当我是好欺负的。
“韩善、施德,你们两个不知道今天有晨训么?”
只见那两个人自知理亏,其中叫韩善的却笑盈盈的拱手抱拳道:
“知道知道,魏师兄。这段时间师父总在闭关,我等又有伤在身,起晚了些。还请师兄见谅。”
施德也脸上堆笑言道:
“是呀,是呀,还请魏师兄多担待!我等下次多注意。”
这俩人觉得话是说给魏四邻听的,一说一过互相给个面子也就了事。偏巧魏四邻今早与雷焕冲撞了几句,失了随喜心,今日心里叫着股闷劲儿。他飞身从石台上下来,走到两个人面前,顶着话锋说道:
“如你们所言,师父闭关,晨训就可以晚来。你们当门规是摆设吗?其它师弟也受了伤,有的还受了瘴气之毒。他们中有的内元已去了六七成,你看看还有哪个没来?你们当我这个师兄也是摆设吗?”
这两个人听着魏四邻的话,脸上的表情渐渐僵化下来。韩善侧过身来,在魏四邻耳边说道:
“师兄言重了。我们怎么会拿师兄当摆设。这么多人看着,师兄抬抬手,我们以后不敢了。”
魏四邻见他如此轻蔑自己,想是平时给他们面子太多惯坏了,肝火直上心头,丹天之气腾起,一震将此二人震出几丈开外。
“不知悔改!今日若不罚,这岱渊怕是要一日不如一日了。”
魏四邻伸手运掌待要出手,只听得一阵疾风扑面而来,火麒麟迎风而至。
“是谁说岱渊一日不如一日?”
众人都抬头仰视。
“快瞧,是师父来了。”
“师父又出关了?”
魏四邻见火麒麟快要降至石台之上,赶忙上前恭迎。
“师父。”
众人也跟着赶忙行礼。
“师父。”
夏织秧也从火麒麟上跳了下来,站在雷焕身旁。
众人一看,傻眼了。
“师父的火麒麟,哪见别人坐过?这姑娘不是小师弟带来那位吗?”
“师父怎么会带她来晨训?”
韩善和施德见是师父来了,面上的肌肉便松弛下来。
魏四邻见师父重复他的训话,自知是望渠被毁,这句话许是正戳中了师父的痛处,拱手低眉言道:
“师父,四邻……”
雷焕看着一旁的夏织秧,就想到她打碎九耀琉璃盏,掳走了芣苢的画,还扬言要摆擂台征婚,心里正有气没地方使。
他绕过魏四邻走到石台之前,面向众人问道:
“是谁说这岱渊一日不如一日?”
魏四邻身体僵在那,竟有些动弹不得。
只听韩善、施德两人前后说道:
“师父既然询问,弟子也不敢隐瞒,是魏师兄方才责罚我们时说的。”
“这责罚便责罚,趁师父不在,把岱渊都编排上实属不该。这让师父可怎么安心闭关呢!”
魏四邻一听脸上登时挂不住了,回身到师父面前解释道:
“师父,四邻只是一时口不择言,还请师父见谅。”
雷焕看了看那两个趁火打劫之人,又看看魏四邻,心里想着岱渊的没落,再看这些个弟子门人不免得有些失望。
“如此看来,我岱渊确实一日不如一日了。”
魏四邻闻言,以为师父是在嗔怪自己,立刻双膝跪地。
“师父,四邻知错,请师父责罚。”
只见雷焕单手悬掌,九阴纯火腾起在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