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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焕在冬涉川的追问下,并没有着急回答。
丁若瑜上前接过药碗,试图打破这个僵局。
她把药放在鼻下闻了闻,眉头一皱。将碗举起,放在嘴边啜了一口,旋即转身吐在地上。
“这药,确实不是永生草。”
众人一听,眼光都落在雷焕身上。
雷焕见众人都存疑,缓缓站起身道:
“不必想了,是为师所为。永生草给她续命后,服用的是悬肠草。”
众人一听,心中不解。
丁若瑜接着解释道:
“这悬肠草,又叫离别草。服下后于身体无碍,只会让人遗情忘爱,了却前尘。”
霍希音一听,惊叹道:
“那岂不是应该叫做绝情草。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草?”
魏四邻、涂春站在一旁,对师父的做法也是疑惑不解。
冬涉川见雷焕说得云淡风轻,心下更是怒火中烧。
“师父,为何要这样做?”
“想必你们也知道了夏织秧的另一个身份,她乃是九界中岩丘界的女帝,是一界之主。”
冬涉川无视他说的,冷冷道:
“那又如何?”
“九界有别,不可乱了人伦秩序。”
魏四邻此时上前辩解:
“师父,她若成女帝,显然已经修成九窍,化身成人。九界契约,凡修成九窍者,皆可到人间游历。”
雷焕看着冬涉川,向魏四邻道:
“四邻,你是在责备为师,有违九界契约吗?”
魏四邻赶忙上前行礼道:
“四邻,不敢!只是……想不明白。”
“川儿,你们两界殊途,有缘无份,不如放过彼此吧!”
雷焕的语气不容置疑。
冬涉川根本听不进他说的,逼问道:
“既是两界殊途,为什么你还给她摆擂台招亲?难道别人……”
“对,别人都可以,就你不行。”
雷焕这一动怒,众人都觉得不妙。
霍希音小声向冬涉川劝道:
“小师弟,有话好好说,莫要在顶撞师父。”
又转向雷焕央求道:
“师父,息怒,小师弟也是一时心急。”
冬涉川瞪得眼泪直在眼圈里打转,他忍着不让这委屈和羞辱的眼泪流下来,理了理心绪道:
“这悬肠草,可有解药?”
雷焕负手答道:
“无解。”
冬涉川咬牙道:
“师父,你是在逼我吗?”
“为师,这是在救你!你不要执迷不悟。”
说罢雷焕站起身向丁若瑜道:
“若瑜,你来助他吸收永生草吧。”
冬涉川见雷焕要走,竟用手支着身体向前探了探。
“师父,夏织秧我娶定了,谁也阻拦不了。”
雷焕背向着冬涉川,闷声道:
“好啊,先打赢了擂台再说。”
看着雷焕夺门而出,冬涉川喊道:
“你想看笑话,我偏不给你机会!”
涂春见雷焕走了,上前去关上门。
众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看向冬涉川。
冬涉川两眼直直望着挂在一旁的那对婚服,心道:
两界殊途,有缘无份。两界虽是宿命,殊途却是拜你所赐。若不是你毁了望渠,我和秧儿又怎么会有缘无份!
丁若瑜见冬涉川望着婚服目不转睛,自是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上前手打法印,掌中悬起息业火。
冬涉川见丁若瑜又要为自己消耗内力,再次欲结悬胎鼎。只是方才用力过猛,一口血吐在身上。
丁若瑜见他又想抗拒,直言道:
“小师弟,你连续催动悬胎鼎,可是在求死吗?”
冬涉川满嘴的咸涩,苦笑道:
“师姐,不要在我身上浪费内力了。”
丁若瑜见拗不过他,挥掌定住他的身体,一道息业火打在他身上。
霍希音见这场面,心里有些难受。
“师父也真是怪了,他这是铁了心跟小师弟过不去吗?好好的,种什么悬肠草呀!”
魏四邻忙拦住她道:
“希音师妹,切勿揣度师父,万一他真的是为小师弟好呢!”
霍希音白了他一眼,继续道:
“魏师兄,这个时候你就别摆首座师兄的姿态了,他日你心有所属,师父也这样对你,你也当他是为你好吗?”
“这……希音师妹……”
霍希音一句话打在了魏四邻的七寸上,怼得他哑口无言。
丁若瑜一边推送息业火,一边说道:
“你们都少说两句。不管师父出于何意,这婚事是小师弟的事,千不该万不该,拆散人家的姻缘。小师弟,你作何打算?”
冬涉川僵着身体,他虽气愤,但对丁若瑜还是敬畏几分。
“师姐,我没有别的办法了。我接下来说的,可能是我最后的努力。但,需要魏师兄的配合。”
魏四邻见这几个人中他专提到自己,径直走上前来。
“小师弟,你说,有什么我能做的?”
冬涉川见他眼里放光,便问道:
“我要你打赢这个擂台,能做到吗?”
“这……”
魏四邻迟疑他这是有什么话在后面等着。
霍希音接话道:
“那有什么难!如今魏师兄这境界,都够跟师父交手了。放眼岱渊,还有哪个能跟他争高下。”
魏四邻嫌这霍希音总是心直口快,问道:
“小师弟,先前你不是说,我赢了这擂台,你也无法娶她吗?”
冬涉川看众人都疑惑,冷静道:
“只有你赢了所有人,我才能赢。”
众人一听更是不解。
“小师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冬涉川见魏四邻问,继续道:
“你赢到最后,我才会接擂。时候你我就是最后一擂。
只有你我是这最后一擂,我才能赢。到时你该怎么打就怎么打,只是别打得太快。
我会结悬胎鼎保护自己,然后开一道天雷,穿过悬胎鼎,再打向你。这样我赢了,你也不会受重伤。
整个过程你只需慢慢打,因为我不是每次开天雷都能成功。你要给我机会,但是千万不要让我。我只有赢了,秧儿才会嫁给我。”
丁若瑜听他为了赢得擂台,不惜奋力一搏,心中有一丝异动。
“小师弟,你如今筋骨尽断,要如何开天雷呢?”
冬涉川见丁若瑜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他赶紧把目光挪开回道: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解决的问题。”
霍希音接着问道:
“就算你能开出天雷,按你说的,让它穿过悬胎鼎,那不等于从你身体穿过吗?你挨天雷上瘾吗?”
“魏师兄伤势也才痊愈,他赢到最后已是帮我,我又怎么好让他为了我再受一道天雷。”
魏四邻一听这话,知道是冬涉川在务求周全,拍着胸脯道:
“小师弟,我答应你,一定赢到最后,等你上台。你也不用穿悬胎鼎,那天雷尽管劈过来。这一道算师兄欠你的,正好还你。”
冬涉川知道他指的是魏亭午刑罚之事,只是这根本就与他无关。
“魏师兄,你不欠我什么。这些天雷都是我该受的。”
冬涉川说这句话的时候,想到聊苍就在自己体内。眼前众人经受的这些苦难,又何尝不和自己有关呢。
要说欠,也是我欠你们的。
冬涉川看着身边这几个人,不免有些伤感起来。
此时他看到丁若瑜额头上已微微冒汗,向她道:
“师姐,停手吧!我感觉好多了。此事不能一蹴而就。”
丁若瑜见他气色有些好转,挥掌灭了息业火。刚要擦汗,身体有些晃动。
霍希音赶忙上前扶住她,让她到桌旁坐,在她耳边道:
“师姐,我看你也别这么卖命。你把内元都耗尽了,他还不是要为别人去卖命。我看你们才是两界殊途,有缘无份。”
丁若瑜听了,抬起头怒视了她两眼,示意她闭嘴。
冬涉川关切道:
“师姐,让希音师姐陪你回房休息吧。这几日不必过来了。”
霍希音见他如此说,倒是生起气来。
“小师弟,你个小没良心的。见师姐内元快耗尽,没利用价值了是不是?你还真是满脑子就只有你那个夏织秧。”
丁若瑜拉了她一下:
“希音,别胡言乱语。”
冬涉川见她动怒,知是自己说话没讲究方法。
“希音师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师姐每次见我都要度息业火给我。我实在不愿她再消耗内力在我身上。别无他意。”
丁若瑜实在不愿在这件事上纠缠,为免自己尴尬,片刻休息后,转身走了。
霍希音赶忙跟了上去。
“哎呀,师姐,干嘛什么都憋在心里。”
丁若瑜看了她一眼,责备道:
“你再多说一句,看我不掌你的嘴。”
两人说话间刚一开门,就见门口站着几个门人。
丁若瑜见他们神色慌张,问道:
“出什么事了?”
其中一个门人道:
“见过两位师姐,请问魏师兄在里面吗?”
魏四邻听那门人语气不对,箭步走出来。
“何事惊慌?”
“魏师兄,大事不好。卓师叔又来了。这次带了好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