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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炉中的风继续吹,势如破竹。
冬涉川有枯藤护持,那风势虽猛,一时也无法侵身。
阿喜在囚炉外有些惊奇,这风化之力就是人界的那几个护主来了,也会丢盔弃甲,去掉半条命。怎么这人界的一个奸细就能生生抵御住了?
它对这个神秘人的身份和来意有了深深的好奇。
夏织秧在囚炉外,见神秘人手执长藤,向丁若瑜道:
“他手中拿的竟是苍木界的平澜剑?难道他和苍木界还有渊源?小凰鸟,他到底是什么人?”
丁若瑜也没想到,这小师弟除了身体里藏匿了魔尊,竟连苍木界也在暗中相助。她向夏织秧回道:
“他不以真面目示人,自有他的道理。女帝不如找机会亲自问他。至于他跟苍木界的关系,我也一无所知。”
冬涉川拿着剑,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和身体,向内中道:
“聊苍,你什么意思?”
聊苍有些疲惫道:
“什么意思?你干活呀!都交给我吗?到最后活都是我干的,女帝面前的风头都是你出的。你倒是会坐享其成。”
冬涉川听完一咬牙,回怼道:
“你这个魔尊,真是能耐有多大,格局就有多小。”
他见风势越来越强,挥剑向那四道最为猛烈的风轮刺去。
那剑中带有苍木之力,雄浑深厚。每一道风轮碰到后便被击溃。
可让冬涉川没想到的是,一道风轮溃散,又分散成若干道风轮。于是四面风变成八面风,八面风变成十六面风,最终形成六十四面风,暗合了八八六十四卦。
冬涉川见感觉越挥剑,敌人越多。
聊苍在内中道:
“朋友,你是嫌这风不够玩的,让它们多来点吗?这么挥下去,不是在破阵,是在煽风点火啊!”
冬涉川一脸无奈道:
“你无心干活,倒是有力气说风凉话。我又未学过剑术,能与它们周旋就不错了。这也不能速成啊!”
聊苍失望道:
“那可是平澜剑,被你用得像跟烧火棍。老藤头怎么一点有用的都没教你?”
冬涉川恨恨道:
“聊苍,藤伯岂是你拿来调侃的?”
聊苍一听,笑出了声音,安抚道:
“你别看他白发苍苍,一副老得要入土的样子。在我面前,不过是个孩子。等有朝一日他再见我,你看我怎么当面调侃他。”
冬涉川被他这一说,哑口无言。人家是万古魔尊,岁数的账没法跟他算。
聊苍见他难敌这六十四面风。这风路数多,来势猛,就像几位高手同时向冬涉川出招一样。
阿喜见囚炉已占上风,嗤笑道:
“管你什么能耐,到底还是个人。可认输吗?”
夏织秧向丁若瑜道:
“小黄鸟,让你那意中人收手吧。这本来就是我和它的事情。别把心上人搭进去。”
丁若瑜想张嘴,可以她对冬涉川的了解,在夏织秧的事情上,他什么时候让过步呢?
她忍不住还是向囚炉喊道:
“小……喂,若实在招架不住,就退出来吧。我们再做打算。”
夏织秧一听,小魏?
“难道他真是魏四邻?”
丁若瑜看她,摇了摇头。
聊苍此时接过平澜剑,向冬涉川道:
“放心,有我在怎么可能让你认输。”
冬涉川听到放心,刚要喘息,内中又道:
“让你放心,没让你休息。现在我便教你一套剑法。我只打两遍,你最好给我记住了。”
冬涉川没反应过来,聊苍便以他的身体演练起来。
冬涉川先是眼花缭乱,然后警醒道:
“聊苍,我就是死,也不会学你魔族的功法。”
聊苍无奈道:
“就知道你是个死脑筋!放心学吧,这是你们人间的剑法。绝不掺假的那种。此剑名为《落水剑》。也是八八六十四路,正好用来对付这些怪风。”
冬涉川听后才细细观摩起来,此时剑术已过半,他着急道:
“你慢点打,我完全记不住啊!”
聊苍提醒道:
“你是通晓泰定之人,怎么学东西还仅凭眼睛呢?”
冬涉川经他提醒,明白过来。
他说得没错,若此时还像往常一样,别说学六十四路剑法,就是几路也学不会。
想罢,他在神识中,入内观,登泰定。周围狂躁的风声渐渐消失了。
聊苍的剑法随着身体的流动,在神识中也流动起来。
此时他见不只有一个自己在演练剑法。待聊苍第二遍落水剑打完,冬涉川仿佛已练过成百上千遍。
他不等聊苍放手,自己便接过剑来。
“聊苍,如此你也算是我的一位师父。他日你若能出来,我先向你拜上三拜。”
说罢,他挥剑舞动起来。那些招式不仅烂熟于心,动作更是流畅到收放自如。
聊苍看了,禁不住欢喜道:
“好小子,竟比我当年学得还快!”
冬涉川此时再战这风化之力,已有了几分担当。听他说当年学的,反问道:
“你当年和谁学的?”
聊苍随口道:
“也不叫学吧,应该叫切磋。当然是跟那三个老头。打多了,自然就记住了。谁能想到数万年后,在岩丘界用上了。”
冬涉川一听,有些头疼道:
“师父还没教我一招半式,我倒先学会了师尊的剑法。这……”
聊苍奚落道:
“朋友,先活命吧!你独闯岩丘界,你那师父管你吗?都不如你那师姐吧?”
冬涉川听他说得也有道理。况且是师父让夏织秧失忆的,不然何须来此一遭?
想到师父,他有些失神,毕竟没有他,不仅岩丘界不用来,很多事都不会发生。哪怕他还是那个经常被欺负的望渠妖童。
冬涉川提醒自己要放下脑海中的思绪,不受过往的牵绊,不然稍有不慎,依然有丧命的危险。他把剑一横,尽情与那些风打斗起来。
这是冬涉川有生以来第一次凭借自己的实力还手。没想到这第一次竟是与风交手。
他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自由。
阿喜见这神秘人竟能与风化之力缠斗,倒有些不安起来。毕竟岩丘界和人界向来交好,从未有过争端。
此人若是小人物,也就罢了。如果真是大有来头,我位置尚未坐稳,便和人界起了争端,倒时穹羽界和震鳞界坐收渔利,岂不冤枉!
它向囚炉喊话:
“若是四泽七山的哪位护主来访,这里也没有外人,无需避讳,还请报上名来。本来是座上宾,何苦沦为阶下囚?再说岩丘与人界素来交好。若是有什么误会,也该当面解开。”
冬涉川见它又来试探,冷笑道:
“你多虑了。我不是什么护主,咱们也没什么误会。我就是不同意这门婚事,就是看不得女帝遭人背叛和强迫。你有能耐尽管使出来。没能耐就放了那女帝。”
阿喜一听,唤起石灵,结成打印,打向阵眼处。
冬涉川打得正酣,那些数不清的风轮突然退开了。
那道法印将它们集结在一起,形成了无比巨大的一个风洞。
那风洞起初还有吸力,仿佛要将冬涉川吸进去。
冬涉川持剑腾起玄极之气,硬扛着吸力。
突然,聊苍从内中提醒道:
“朋友,打过瘾了吗?”
冬涉川知道自己有什么都瞒不过这魔尊,向内道:
“我心里憋闷了这么多年,刚才一番,打得痛快。”
“既然打痛快了,我倒是提醒一下:别被它这假象蒙蔽,那风洞分明是在蓄力,稍后的冲击,将是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