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切都是生意

朱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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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里面很宽大,没有太多装饰,只有几张简单的桌椅,都是原木本色,简朴自然。

    除了慕容宽和公孙长青,车里还有一位40岁左右的中年人,名为公孙有雪。他是公孙长青的长子,也是如今君策府第二代中最杰出的人物,被公认为是君策府的下一任国师。

    慕容宽当年在君策府学艺,拜的是公孙长青,但实际上一直都是公孙有雪负责传授。对这些皇族少年,一般都是让他们活动活动筋骨,练一下简单拳脚就可以了。但公孙有雪授艺时却异常严格,平时也很严肃,远不像其父那样平易近人,慕容宽到现在对这位传艺师兄还是有几分畏惧。

    “我这两年经常在外,和有雪师兄也是多日没见了,不知道师兄何时有空,再指点一下我的万里长空剑法啊。”慕容宽满脸堆笑地说。

    君策府的武功浩如烟海,但最负盛名的武功有两门,最顶级的自然是虚极神功,这只有君策府中少数顶级高手才可修炼。另一个就是万里长空剑法,从皇族子弟到君策府的正式门人基本都学过,但个人的造诣就相差甚远了。

    “我看晋王殿下神气内敛,功力似乎比前两年大有进展,国事繁忙之际,还能不忘练功,令人钦佩啊。”公孙有雪笑着说。

    慕容宽知道公孙有雪平时惜语如金,并不是个喜欢奉承之人,听到他这么说,心里格外高兴。

    “依师兄之见,我再苦修十年,有没有机会学习一下虚极神功的入门功夫啊?”慕容宽半真半假地问。虚极神功对修习者的功力要求极高,百年以来,还没有任何一个皇族子弟有机会一窥门径。

    公孙有雪摇摇头,说:“虚极神功需要心无旁骛,动辄就得闭关数月,殿下恐怕没有这个空闲。即便我已经修习了十几载,但最近两年琐事太多,自感毫无进展,可能还会有些倒退啊。”

    “师兄是未来的国师啊,是大夏的定海神针,以后有什么事情您找人通告我一声就行,我来解决,一定不能打扰师兄的清修!”慕容宽终于找到个机会向君策府示好,拍着胸脯保证说。

    公孙长青叹了口气,接过话说:“我这两年自觉和明月山的百年之约将至,就把君策府的大小事情都交给了有雪,自己专心练功。君策府的青壮男丁前几年也都去了平野,大部分都没回来,现在上下3万多人,大部分是老弱病残,田无人种,矿无人挖,但饭还都是要吃的,真是辛苦有雪了。”

    公孙有雪一躬身,说:“父亲言重了,这些事都是我份内该做的,父亲身系君策府和大夏的安危,我做这点事情算不了什么。”

    “话虽如此,但我听说明月山上不仅仅是悟清大和尚一个人难对付,其门下的杰出弟子层出不穷,你们师兄弟也需要给我做个帮手,不能只靠我一人啊。”

    “是,我和师弟们一定发奋苦修,不负您和晋王的期望。”

    慕容宽面色凛然,对着公孙长青和公孙有雪各作了个揖,说:“国师,有雪师兄,是我疏忽,竟然让君策府被这等琐事干扰,真是罪过。明日我便去户部,先拨10万两银子过来,然后在一个月内,调集1万青壮男子纳入君策府的管辖,是下田还是下矿,完全由师兄来调度。如果这些还不够,需要多少人和银子,师兄尽管开口,给我一点时间就行,一定立刻照办。”

    公孙长青和公孙有雪对视了一下,赶忙起身还礼,说:“殿下对君策府的关怀真是无微不至,我夏国大战之后,百废待兴,这些钱和人,殿下一定有更需要的地方去安排,就不多劳了。”

    慕容宽又是一躬身,说:“君策府的事,便是大夏国头等大事,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要不是明日父皇入陵,还有很多事情必须处理,我现在就去户部督办了。”

    公孙有雪也客气了半天,但慕容宽执意要送,终于还是接纳了。

    慕容宽又问:“国师,您已经是上神大成境界,那悟清大和尚会如此厉害,连您都没有取胜的把握吗?”

    公孙长青看着外面的天空,说:“三教原来一祖风,佛家修行法门和我们道家不同,境界的称呼也不一样,分为佛、菩萨、罗汉、金刚、行者五境,分别对应金仙、上神、地神、神人和灵体境。

    这悟清大和尚的年纪比我还要大十几岁,20多年前就已经进入了菩萨境,据说现在又有突破,立地成佛也不是不可能的。”

    “立地成佛!”慕容宽面色凝重,要是如此,那商国就会更加有恃无恐,夏国可谓命在旦夕了。

    公孙长青收回目光,笑了笑说:“不过成佛也没有那么容易,我们道家300年没有出金仙了,佛家无人修成佛果也有200多年,当年的半缺上人没有修成,悟清大和尚也未必能做到啊。”

    慕容宽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又问:“那修行到最高的境界后,我们道家的金仙和佛家的佛,到底谁的修为会更高一些呢?”

    公孙长青沉默片刻,说:“金仙和佛境,都是对凡人而言,这也是凡人在人间所能达到的最高修为。但如果有幸能飞升天界,或者佛家荣登西天净土,还会有更高的境界,但这些就不是我们所能想象的了。”

    正阳宫,慕容昭的棺椁就停放在这里,而华贵妃则被停放在配殿中。

    来到大行皇帝的棺材前,公孙长青和公孙有雪行完大礼,旁边的太监按照吩咐打开了棺盖。公孙长青先是对着慕容昭的遗体施了一礼,然后也不伸手,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慕容昭的脸。旁边的慕容宽,手心里都是汗水。

    好半天,公孙长青才点了点头。然后来到配殿,打开华贵妃的棺盖,也是直视了片刻,然后示意盖好棺盖。

    来到前殿,公孙长青一脸严肃,对着早就等候多时的百官大声说:“陛下旧疾复发而亡,华贵人追随陛下悬梁自尽,我公孙长青代表君策府并无异议。现齐王在陛下大丧之际,拥兵谋反,君策府愿拥戴晋王为大夏国13代圣主,壮我大夏国威,慰我大夏百姓!”

    然后,公孙长青恭恭敬敬跪拜在慕容宽身前,三拜九叩。百官们也是跪伏在地,同施大礼。

    慕容宽多日来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笼罩他20年多年的死亡阴影一扫而空。

    他看看天,壮阔无边,这天下有主了!

    繁琐的礼仪,足足耗费了一个下午。日落时候,经过再三推脱才谢绝了慕容宽的宴请,公孙长青父子终于得以返回君策府。

    出了洛城,公孙有雪长出了一口气,这一路上公孙长青面色凝重,他也不敢发问,此时才小心翼翼地说:“父亲,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让您劳心了?”

    公孙长青点了点头,轻声说:“回府后,我们父子斋戒百日,在祖师殿里好生悔过吧。”

    “噢?”,公孙有雪一皱眉,心知一定是慕容昭的死因有问题了。

    公孙长青叹了口气,用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虽然经过精心修饰,我还是能看得出老主驾崩时心怀恨意,怒火冲面,华贵妃也是如此。想那老主都已经卧床一年了,身子虽然虚弱,但也不至于有如此厉害的急症。华贵妃要是真的一心追随老主驾鹤西游,更不该是这般心思。”

    公孙有雪瞪大双眼,也用极低的声音说:“我在晋王年幼时候便与他相识,深知他有个毛病,平时都是微笑,越紧张的时候反而笑得越灿烂。这几个时辰里,他的笑容一直不太自然,都是刻意做出来的,心里必定有鬼!”

    公孙长青点点头,说:“我在老主灵柩前考虑再三,以大夏国长治久安来计,这个秘密只能烂在我们父子肚子里了。江山留给慕容宽,还是比留给那个乳臭未干的慕容阔好,那就是个未经世事的孩子,要走的路还很多。当下国力空虚,外患频频,慕容宽毕竟有多年的治国经验,更持重一些。

    还有,慕容阔如果登基,华家就会成为夏国财权的实际掌控者。这些年来,华家控制了冶铁业,给君策府的铁矿石开价一直都是偏低的,碍于华贵妃的面子,我也就认了。现在各国都在修生养息,兵器铸造数量明显下降,要是他们掌权了,恐怕还会进一步压低铁价。君策府这两年一直入不敷出,那样麻烦就更多了。”

    公孙有雪说:“是啊,慕容宽没有母族势力,即位也不是众望所归,后面各大家族暗自捣乱的事肯定不少,他一定会更倾向于我们君策府的。这次他一开口就拿出十万两银子和一万青壮男丁,手笔不小啊,以后我和他多走动走动,把这份关系维系下去。”

    公孙长青沉默半晌,说:“祖师爷遗训,让我们世世代代保护慕容家的社稷安危,但并不是说必须保护好哪一个姓慕容的性命。今日我们父子所为,也不算是完全违背祖训。只要夏国还姓慕容,是哪一个慕容,倒也没那么重要了。”

    “父亲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