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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车,安然在司机的帮助下把一堆药放在地下,缓缓的走近按门铃。
眼睛四下打量,这栋别墅是母亲当年嫁给安晟天时的嫁妆,在当时是数一数二的豪宅。尽管繁华如北海城,依旧掩盖不足这座府邸的光辉。
多年的风霜洗礼,砖瓦墙角长出青青斑斑的青苔,不变的是昔日的旧时模漾,变了的是斯人已去,物是人非。
她怎么也想不到母亲突然心脏病突发,安晟天就立马带着继母和安雅入门,她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父亲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出轨,最后因为她的倔强很快的被送往精神病院,一呆就是三年,如果不是她逃脱了,或许是三十年、六十年?
答案不得而知,却又可想而知。
安年的眼角渐渐湿润,她为了不让王玉兰有机可乘,假装已经放下对母亲的芥蒂,一直没有开口问母亲的坟墓在哪,因为她知道,一旦他开口了,就会被挑唆精神病复发再次送往医院。
现在看着从小长大熟悉的地方,安年却有些不敢面对这儿,她在母亲临死后,连骨灰都没法留下,顺着瓢泼大雨后蒸发于世上。
“小姐,你回来啦?怎么不打电话呢?我差点没听见。”
保姆满是歉意的打开大门,看见安年脚边的药,疑惑的望着她。
“我今天不小心摔了,你帮我把药拿回来吧!”
留下这句话,安年一瘸一拐的往别墅里去,她才没时间等她再慢吞吞的找女佣来搀扶她进去,在现在的安家,不!应该说从黑暗中逃出来的安年,应该靠自己,而不是别人。
“好的,小姐。”
保姆应声拿起外面放着的药,随意瞥了一眼,便关好门跟着进去。
夜晚、微风渐凉,别墅的花园里凉亭里,王玉兰眉拧成一线,认真的听着来人的吩咐。
“就这样,没别的了?”
“回禀太太,没有了。”
女人抬头说话,看着座位上的王玉兰抿茶,姿态端庄优雅,浑身散发着很浓重的贵妇气息。
“下去吧!有什么情况再通知我。”
王玉兰挥挥手,将她打发走,坐在木椅上看着眼前的月亮,周围的星星很亮,有的星星很大,有的却只有一点点寡淡的余光苦苦支撑。
据说,每个人死后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虽然肉身会死亡,但其灵魂会飞升到天上,照亮着大地。
王玉兰看着天上的星星,在寻找应该属于唐心然的那一颗星。
在心中暗数,应该是仅次于北极星以外的第二颗耀眼的星星吧?像唐心然这种女人,一生好强耀眼,从小活在聚光灯下,就算变成星星,也该是耀眼的那种,而不是残存着余光,苦苦支撑。
可是,就算是耀眼的星星又如何?她还能做些什么?当年那么容易就心脏病发离世,现在还会因为她的女儿回来了就开始保护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玉兰,你在这干嘛啊?”
安晟天穿着休闲得睡衣,走进了看,发现她坐在这边喝茶,动也不动的看着天上。
“晟天,我在赏月呢!你怎么还不睡?”
王玉兰见安晟天一来,心下一惊,很快便恢复平静,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波澜与惊慌。
”哎呀,睡不着,看见这里有光就过来看看。”
安晟天感慨的看着天上的月亮,月莲月光皎洁,月亮圆的就像一面白玉做的盘子,高高的悬挂在天上,成为一件清冷、幽冥的艺术品。
“我也是看月亮很漂亮睡不着来看看,小年今天在外面弄伤了,我刚帮她把脚后跟涂上了药,现在她应该在休息吧。”
王玉兰假装漫不经心的开口,看着月亮满是感慨,像是同月色一般,有化不开的百转千长、绵延惆怅。
“小年受伤了?怎么了?”
安晟天担忧的开口,怎么刚一回家就受伤,这要是被媒体知道了恐怕要大做文章,要知道她现在可是新闻头条人物。
出个院全程‘轰动’,还顺势拉着北海城最优质的男性玩了一把暧昧。
“就是在找工作的时候没注意看脚下,没事的。吃了药睡下了。”
王玉兰反过来安慰安晟天,脸上写满关心。
“玉兰啊,还要有你。想当初小年不懂事,一个劲的针对你,还是你不断的包容她,最后她被送进医院,你哭的......唉......”
安晟天惆怅的搂着王玉兰,心中满是感慨,这个继母对安年有多好,她为什么一直没看出来呢?她对她比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好,而安年却如此不懂事。
“都是应该做的,小年和我们安雅啊,年龄相差不大,都是叛逆的阶段,我这个当母亲的自然是要好好照顾的对不对?你在外面事业忙,要是我不管着小年,她学坏了怎么办?”
王玉兰趁着安晟天不注意,嘴角不屑的笑了笑,说出的话却化作绵绵的温水,让人身心舒坦。
“还是你贤惠,你看看小年,简直就是让我操碎了心,现在她没事就好,不然啊!我都不知道怎么和她妈交代。”
安晟天似乎无比的愧疚,又似乎很后悔当年没有强行把安年留在身边,导致她现在性格有些内向,总感觉女儿回家以后和他没有那么亲了,大概是因为她的心里还在想着以前的事情吧,
王玉兰温柔的点点头,一双妖冶的丹凤眼风情万种的游走,就是这双动人的眼眸,让安晟天当年一见钟情,之后的二十年,都没有片刻的动摇。
“你说,我要是早点遇见你该多好啊!这样我们就能多在一起相处几年,现在孩子们大了,反而越来越觉得时间不够用了。”
安晟天看着月亮无限感慨,他真希望时光就此停留,怀中的人儿风华正浓,两个女儿和平相处,长到如花般的年纪,等到安雅嫁了,安年也有了好人家,那么他的日子,就是最舒坦的了。
“够了,我们在一起快二十年了,一点儿也不晚,以后还有好几十年呢!”
王玉兰说着,手搭上安晟天布满老茧的双手,细细的揣摩时光打磨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