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鬼双簧

狮子琉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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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时辰过后,阿久和鬼眼七来到了一条叫做“万民街”的街道,这里是妖族和人族混居,比警局那边热闹得多,各种兽首人身、人首兽身、人首人身、兽首兽身的怪异形象满街乱窜。

    阿久骑在鬼眼七的背上,好奇的观看着沿街的风景。

    路中央,一个熟悉的牛头妖形象正拉着一辆黄包车小跑着,不过他并不是那个拉过阿久的牛老遛。牛妖车夫是一个很大的群体,魔都之内到处可见,而这条街上尤其的多。

    路边上,一个兽首人身的高大骆驼妖,弯腰弓背,驮着小山一样的货物艰难的行走着。身下,一个商人打扮的人族不停的的踢打催促着,好像是在赶一头牲口。

    小摊前,一只浑身金毛的狮子妖为了一根葱和卖菜大妈争执起来,二人吵得面红耳赤,眼看就要大打出手。最后狮子扔下葱,气氛的离去。

    屋檐下,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族乞丐可怜兮兮的依偎在一起。一支穿红戴绿的蛤蟆妖乐队吹吹打打的走过来,后面跟着一个八抬大花轿,轿夫是八只大老鼠。轿子经过乞丐时停了下来,一只毛茸茸的小白手伸了出来,丢了几个铜板到乞丐碗里。

    街口处,一座高大的三层楼阁富丽堂皇,底下一排楼门大敞,进进出出的人和妖络绎不绝。门牌匾上写着三个鎏金大字——“药兔堂”。

    “大哥!这便是药兔堂的主楼了。”鬼眼七放下阿久,指着前面说。

    “好气派啊!这竟然是药店?上京的皇宫也不过如此吧?”阿久赞叹道。

    “既然地方已到,小弟就先行告退,大哥保重,咱们来世……来日再见!”

    “你给我站住!”

    “大哥还有什么事?”

    “什么事?你说了半天药兔堂的凶险,现在丢下我一个人就想跑?”

    “那大哥要小弟怎么办?”

    “你跟我一块进去!大哥不擅长跟妖族打交道,今天就靠你了!”

    “哎呀!不行啊!我跟这药兔堂有过节!我进去就是送死啊!”鬼眼七连连作揖。

    “你有过节,我们警局就没过节了吗?今天我要是死在里面,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其实也没那么严重,生肖门是不敢跟警察动手的!大哥尽管放心大胆的进去便是!”

    “你的话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是兄弟就和我一块进去!不然我就没你这个兄弟!”阿久毫不松口,决心要鬼眼七一同进去。

    “唉……这可就难办了。”鬼眼七摸着脑袋做出很为难的样子,思考了好长时间,突然一拍巴掌,说道:“大哥,你听说过双簧吗?”

    “双簧?就是一个人表演,一个人说话?”

    “没错!大哥有警局的面子,却不会交际。小弟善于交际,却不能露面。不如一会大哥头前进去,小弟隐去身形紧跟其后。到了柜台前,大哥只管张嘴不要出音,小弟我在身后为大哥施展唇枪舌剑,定能让那药兔堂乖乖的把药交出来!大哥意下如何?”

    阿久想了想,感觉这个办法可以试试,于是赞同道:“唉!这个办法好啊,就这么办吧!”

    “好嘞!大哥先请!”说完,鬼眼七摆了个架势,凭空消失不见了。

    “鬼眼七?你在哪?”阿久看不见鬼眼七,心里有些没底。

    “小弟已经隐身,现在就在大哥身后,大哥千万不要回头看我的位置啊!妖族精得很,被他们看出破绽就麻烦了!”身后鬼眼七的声音说道。

    “哦。那我进去了,你可跟好啊。”阿久放下心来,大步走进楼中。

    一楼大厅非常宽阔,几十个柜台摆放着琳琅满目的药材。阿久对药材一窍不通,也完全看不懂自己的清单上写的是什么,就找了一个没有顾客的柜台就走了过去。

    这个柜台的后面是一只浑身雪白的大白兔,不算耳朵有半人多高,此时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阿久来到柜台前,张开嘴巴,做了一个“你好”的口型。

    没有声音……

    “咳咳!”阿久小声咳嗽了一下,意为提醒身后的鬼眼七。然后又做了一遍口型。

    还是没有声音……

    这个鬼眼七在搞什么鬼?突然阿久想明白了,鬼眼七在自己身后应该是看不到自己的口型的,所谓的双簧应该是他说什么,自己才能做什么。可是鬼眼七难道没有看见兔子在睡觉吗?这要是谁都不先说话,得等到什么时候?

    于是阿久轻轻的拍了一下桌子,想把兔子叫醒。

    兔子的耳朵本能的动了动,可是依然没有睁开眼睛。

    阿久又稍微加了点力,再次拍了下桌子。

    “啪!”这声比较响。吓得兔子一激灵,竖起耳朵,瞪大红眼,十分警觉的盯着阿久。

    阿久也没想到效果这么大,有心要道个歉,可是又不能开口。

    兔子打量了一下阿久,注意到了他胸前的“警”字,于是微微眯起眼睛,阴阳怪气的说:“原来是长官大驾光临呀,难不成也来买药?是伤了胳膊,还是断了腿呀?”

    阿久心想这下你鬼眼七总该出声了吧?于是夸张的张大嘴巴,一开一合,同时还伴随着摇头晃脑,以及一系列的肢体动作。生怕别人看不来自己在说话一样。

    依然没有声音……

    兔子歪头看着阿久,捋了捋耳朵,恍然大悟,转而露出不屑的表情,“切~原来是个哑巴!”

    阿久的脸微微一红,从怀里掏出清单和钱袋放到桌上,又重重的拍了两下桌子,然后指了指清单,又指了指货架,再指着自己的嘴,一张一合。就算鬼眼七是傻子也应该明白阿久的意思了。

    可是还是没有声音……

    兔子看了一眼清单,突然目露凶光,一下子蹦到柜台上,拎起阿久的衣领。阿久吓了一跳,一动也不敢动。

    二人的脸相距不到半寸,兔子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语气凶狠的说道:“我兔药堂岂能容你们警察撒野!再捣乱小心我啃断你的脖子!”

    阿久的脊背一阵发凉。这时他已经可以确定,鬼眼七根本没在自己身后,很可能连门都没进来,自己完全被耍了!为今之计,只能自己说话了。

    “我来买药!”阿久小声说道。

    “哎呀妈呀!”兔子大叫一声向后翻去,咣叽摔到地上,立马又蹦到椅子上,指着阿久破口大骂:“你他妈有病啊!会说话你装哑巴!吓老子一跳!”

    “在下该死!吓到前辈了!在下给前辈赔罪了。”阿久学着鬼眼七的样子陪着不是,也装模作样的扇自己的嘴巴。这现学现卖,已有老鬼的三分神韵。

    “在下来贵堂绝无冒犯之意,就是想买点药材。”说着,阿久把清单和钱袋往前推了推。

    兔子一挥手把清单和钱袋扫到地上,只说了一个字:“滚!”

    阿久心中暗暗叫苦,看来这兔药堂和警局积怨很深,再待下去恐怕性命不保。可自己如果完不成任务就会被直接踢出警局,那也相当于是绝路。他的脑子飞速的转动着,回想着来魔都的所有见闻,想从中找出有用的信息,以便分析应对之策。可是他到魔都才第二天,关于生肖门的信息也仅仅限于鬼眼七的描述。

    “这十二堂哪个堂主都不是好惹的……千草药圣兔乔松……千万别得罪他们……恨警察恨得牙根痒痒……这只鬼眼……可观过去、现在和未来……我跟这药兔堂有过节……进去就是送死啊……”

    零散的语句在阿久脑中闪现着,最终汇到一处,变成了一个问题的答案!

    鬼兄,别怪我出卖你了。阿久心中已有了主意,于是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凑近大白兔悄声说道:“前辈!您认不认识一个万年老鬼?浑身火红,只有一只眼睛,头发像火苗一样……”

    大白兔本想发作,可听到阿久对老鬼的描述后耳朵竖了起来,“一烛照夜明,窥古观今——鬼眼七?他在哪?”大白兔显出一副急切的表情,好像对鬼眼七非常的感兴趣。

    阿久心中暗喜,看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药兔堂跟鬼眼七的过节比警局还要大。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要自己想办法再多套出一点情报,然后好好利用这各中的矛盾,今天的差事未必不能完成。

    “对呀!就是他!我们警局盯了他好久了!怎么?你们也跟他有过节?”阿久明知故问。

    “鬼眼七行骗多年,仇家无数,魔都之内谁不想把他千刀万剐?你刚才说什么?万年老鬼?他什么时候修为达到一万年了?吹牛都吹到警局了吗?”

    听到这里阿久恨鬼眼七恨得牙根都痒痒,估计从他那里打听到的事情有七八CD是假的。

    “其实我们警局早就掌握了他的底细!从今早到现在,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全都在我的监视之下!不知前辈对这些情报感兴趣吗?”

    “此话当真?这鬼眼七可不是浪得虚名,几百年来还没有谁能真正掌握他的下落!你要是真有情报,我必会禀告堂主,用重金交换!”

    “啊?……”阿久对于事情进展的顺利程度感到惊讶,于是趁机提出要求,“哦!其实也不需要什么重金!只要贵堂能卖给在下一点药材……”

    “那也不能出卖我兄弟呀!”阿久的身后终于传来了声音,虽然听上去和阿久的声音完全一样,但阿久十分确信这就是鬼眼七!

    原来他没走啊!刚才一直在身后看我笑话呢!被我一逼才肯出声!他鬼心眼怎么这么多呢?阿久心里暗骂着。

    面前的大白兔却怒了,指着阿久大叫道:“你又在戏耍我吗?我看你是活腻了吧!”

    “大人莫要动气!本官与那鬼眼七是拜把子的兄弟!所以即使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能出卖他的行踪!不过本官今天可是带了一份更加重要的情报,想与大人您分享呀!”鬼眼七在阿久身后信口开河,阿久有些骑虎难下,只得尽量配合的动着嘴唇,同时也思考着新的对策。

    “老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再敢胡闹,老子直接送你入轮回!”大白兔威胁道。

    “昨夜子时,本官闲来无事,就去了外城城郊的乱葬岗玩耍。偶然在一坟头发现一物,此物状如蘑菇,红得发紫,蓝哇哇的还发着绿光,不知是何物啊?”

    “幻彩子尸菇?那可是千年难遇的药材!只在月圆之夜的子时才会出现!今晚还有机会可以采到,你在哪个城郊看到的?南城还是北城?”大白兔一脸急切。

    “这个嘛,在哪里来着……哎呀呀!本官近日来头昏眼花,记性不佳,若能开几服药吃吃……说不定还会想起点什么!”

    阿久连忙捡起地上的清单,递给大白兔。

    大白兔看着清单,眉头紧锁,手不断的捋着耳朵,好像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

    这时,阿久的身后传来了一个老者的声音,“这大白天的,是谁在我堂中鬼叫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