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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超结束通话之后,望着手机黑掉的屏幕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他等艾依婷的消息等的太久了,终于等到了,反而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把刚才和莫东旭的通话记录看了又看,确定是真的打过这通电话,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莫斯超早上要工作,向来起床都是很准时的,今天早晨久久不出门,管家过来敲门问:“莫先生,时间不早了,您要起来吃早餐吗?”
他仿佛这才真正回过神来,一下子站到地上,朝着门外大喊:“不用了,不用准备早饭。”
管家担心他的身体,正打算再问,可还没开口,房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莫斯超一边往身上披衣服,一边急匆匆就往外走。他的下巴上还有一圈青色的胡茬,似乎是早起没有洗漱刮胡子,就这样打算出门去。
他向来是最修边幅的人,管家看到他这样子,诧异地跟在他身后追着问:“莫先生,您这是要去哪儿?早饭也不吃了吗?”
莫斯超匆匆向外走,出去两步又跑回卧室里拿了车钥匙,一阵风一样走了出去。取钥匙的间歇里,他才对管家说了一声:“在家煮点罗宋汤备着,等我回来要喝的。”
罗宋汤,是艾依婷最喜欢喝的。
管家不明所以,看着莫斯超什么都顾不上,匆匆开车出了门。她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着走进厨房里,按照吩咐去煮罗宋汤了。
莫斯超一路上把车开得飞快,几乎是一直踩着油门往C市赶。想见艾依婷的心如同利箭一般飞射出去,他是一刻都等不及了。
这边艾依婷还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被透露了,还在和苏流暖莫东旭坐在餐桌上吃早饭。但是情侣之间仿佛是有心电感应似的,她总觉得不安,好像今天会发生什么大事似的。
苏流暖看她举着筷子半天不动,忍不住碰了碰她,关切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看你魂不守舍的。”
她回过神来,忙说:“没有,我没事。”深吸一口气,又皱眉说,“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今天要发生什么。”
苏流暖尚未说话,莫东旭却在一旁笑着插了句嘴:“也许是要发生好事呢?你这么惶惶不安的做什么?”
“能有什么好事啊?”艾依婷低头叹气,用筷子夹了榨菜放进粥里,边吃边说,“算了,不去胡思乱想了,也许是昨晚没睡好。”
莫东旭在心里冷哼,整晚上霸占他的暖暖,还说什么睡不好。也不想想他这个孤家寡人,这些天夜里都是怎么过来的!不过,这种情况很快就要结束了。等莫斯超一来,这丫头肯定不能继续赖在这里了。到时候他就能好好抱着暖暖睡上几个安稳觉,而艾依婷么……能不能睡好,就要看莫斯超的了。
想到这些,莫东旭嘴角隐约勾起一抹笑意。
苏流暖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表情,疑惑地瞪了他一眼。他却是一脸的泰然,大模大样地吃着早餐。等吃完之后,他率先放下粥碗,扬声说:“今天我部队那边有事,我先去上班了。暖暖,在家好好陪着依婷。”
这反应……
苏流暖越发觉得他不对劲,等他走出了大门,她是再也忍不住,急匆匆对艾依婷说:“哎,东旭有东西忘拿了,我给他送一下!”说完也不去拿什么东西,急忙跑出去跟上了莫东旭,在他身后大声叫:“莫东旭,你先站住!”
莫东旭仿佛没听见似的,继续弯腰想上车。她几步抢上去,抵住了车门,喘息着问:“你跑什么?做了什么亏心事?”
莫东旭一脸无辜,“我哪儿跑了?我真的要去上班。”
这几天,这男人都是一脸怨夫相,并且时刻赖在家里,和艾依婷争夺她的时间。今天这么反常,先是对依婷有着异样的热情,甚至还关心她,然后又说什么要去部队加班,这肯定是有事瞒着她们!
苏流暖咬着嘴唇质问他:“你少来!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把依婷的事通知莫斯超了?”
莫东旭的心事被人拆穿,他低头咳嗽着,“那个……”
“那个什么!”他这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苏流暖一拳捶在他胸口上,皱着眉头埋怨,“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明知道现在依婷不想和莫斯超见面!”
她也不知道是泄愤还是撒娇,打了他一下不算完,还要打第二下第三下。莫东旭觉得她那点力气连尘土都打不下来,但还是用大手攥住了她的拳头,抽了一口凉气,皱眉说:“有完没完了?小心我告你家暴。”
苏流暖本来满心怨怒,被他一句话给逗笑了。
既然笑了出来,就不好意思再绷着脸,但她还是用了严肃的口吻说:“你该尊重依婷的选择,你这样不好。”
莫东旭毫不理亏,“那艾依婷尊重过我吗?”
“她怎么不尊重你了?”
“尊重我会夜夜霸占我老婆?”
“她是女的!”
“废话,她要是男的,我会忍这么久?”
这没营养的对话真是让人气馁,看着苏流暖嘟嘴为难的样子,莫东旭也没了玩笑的心思,又来安慰她说:“你说让我尊重艾依婷,那我们是不是也该尊重一下斯超呢?他这些天一直在找艾依婷,你忍心一直骗他?”
“我……”本来是忍心的,但自从那天接了他醉酒后的电话,苏流暖就开始心软了。
看得出她的动摇,莫东旭又开始趁热打铁,继续说服她:“其实你也看得出来,艾依婷对斯超也是余情未了。我相信他们早晚还是会在一起,让他们早点见面也好。现在艾依婷不过是在逃避,我们得让她去面对现实。”
这么一说,好像也很有道理。
苏流暖抿了抿嘴唇,盯着他问:“那你说,如果莫斯超来了,依婷不会怪我吧?”
莫东旭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是我告诉莫斯超的,她就算怪也怪不到你的头上。”
“那你就不怕她怪你?”
“我有什么好怕的?”
“不怕你跑什么?”
莫东旭无奈地说:“我的确是怕,但我怕的不是艾依婷,我是怕你怪我。现在既然你也知道了,那我就不走了,在家陪你们。”
事情已经这样了,苏流暖也没办法挽回什么了。又不解恨地白了莫东旭一眼,不情不愿地和他一起回了家。
艾依婷刚刚吃完早饭,正坐在客厅看电视,看到他们双双回来,不由诧异地问:“莫军长,你不是去部队那边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苏流暖咳嗽一声,伸手扯了扯莫东旭的衣袖,意思是让他实话实说,也给艾依婷一个缓冲的时间,做做心理准备。
莫东旭会意,正要告诉艾依婷莫斯超要来,大门突然被人拍的砰砰作响,惊动了厨房里收拾餐具的管家,连忙出来开门,一边走还一边在念叨,“这是什么人啊?这么大的力气敲门!”等把大门一开,顿时愣住了,犹豫着问:“莫大少爷,您怎么这么早来了?”
这位管家是原来就在莫家工作的,所以对莫斯超也不陌生,他一来她就认出来了。
莫东旭和苏流暖知道莫斯超恐怕今天就要赶来,但是也没想到会这么快。A市和这里距离不算很近,莫东旭是清晨给他打的电话,现在他人就到了,可见是放下电话就飞车赶来的。
房间里最惊讶的人要数艾依婷,她看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多日不见,他是真的瘦了不少。而且今天早上匆忙而来,衣服是昨天换下来的,皱巴巴的,下巴还有青色的胡子茬,看上去狼狈又憔悴……
艾依婷咬了咬牙,反应过来之后,盯着他冷冷地问:“你怎么来了?”她又去看苏流暖,把她看的低下了头,莫东旭挺身出来解释说:“你别看着暖暖,这事和她没关系,是我叫斯超来接你的。”
“你!”
艾依婷还没说什么,一直站在门口的莫斯超终于发了话:“艾依婷,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找得你有多苦?你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开,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口气里满含怨气,可是听来却只让人觉得心疼。
艾依婷心里发慌,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唯有装出一贯的强硬。她沉声说:“我为什么要想你的感受?你贸贸然把我带回莫家,让我那样难堪,当时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我只是想和你分开,难道我连离开的自由都没有了吗?”
莫斯超狠狠地盯着她,一双狭长的黑眸里此时布满了殷红的血丝,看上去倒有两分狰狞可怖。他一下子扑到了艾依婷面前,抓住她一只手,粗喘着说:“我说没有就没有!”
这么多天的担心和寻觅,现在全化作了愤怒。苏流暖看他这样子,连忙过来想拉开他,却被莫东旭拦住了,“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别管了。”
“可是……”
“放心吧,斯超不会伤害依婷的。”莫东旭有心把空间留给这对久别重逢的有情人,不由分说,把苏流暖拉进了他们的卧室。
客厅里一时只剩下莫斯超和艾依婷两个人,他的眼睛深深地锁着她,好像要用目光把她锁住,让她再也不能离开自己身边。
艾依婷咬牙和他对峙站着,他沉默半晌,才一字一顿地说:“跟我回去。”他用力攥着她的手腕,她挣扎不开,被他踉跄扯着出了门。